這股力量很隱晦。幹 會讓人不自覺地聆聽乃至服從,潛移默化間,讓沒道理的話變得有道理。
有道理的話,逐漸變成“真理”。
謊言重復一千遍為真。
小丑在人耳邊說幾句“去死”,就能夠讓人抹脖子自殺。
短短幾句話,小丑就說得其實也沒有更多選擇的高登做出決定。
在小丑的笑聲中,高登對查爾斯說道:“不回警署了,去中轉站。”
“老大你確定?”查爾斯問道。幹 “對。”
查爾斯拿起對講機通知另外兩輛車:“跟上我,先不回警署。”
“現在沒我的事了吧?”
看到事情有所變化,比爾又想著跑路了,熱起來沒有多久的血重新冷卻,“我可以走了吧?”
“你難道就不想為你弟弟復仇嗎?”高登說道。
比爾雙眼瞇了起來:“你認識我?”
“你弟弟是個棒小伙,我原本想要培養他的。”高登語氣唏噓。幹 比爾來應聘的時候,他就認出了這個人。
比爾問道:“那你也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誰殺了他對嗎?”
他只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死去。
但具體是怎么死的,誰殺的,不知道。
“昆恩。”高登說道。
“哦,那個腦子里面長滿肌肉的傻子。”小丑嗤笑一聲。
昆恩,原本是一名摔角選手。幹 因為厭倦了傳統摔跤,慢慢走上犯罪的道路。
屬于高譚超級惡棍中的老牌勁旅,出道戰績是在眾目睽睽的擂臺上,假戲真做摔死了高譚摔角聯盟的老板。
成名戰績是打斷夜鷹俠的手,讓夜鷹俠銷聲匿跡了一周左右。
和小丑不一樣。
昆恩對夜鷹俠沒有那么大的執念和追求。
能夠掏出來的“精神病種類”不像高譚的其他超級惡棍那么多,就一個精神分裂,雙重人格。
小丑說昆恩是傻子,并不正確,只能說昆恩的雙重人格中,其中一個是非常暴躁的狂人。幹 通常只在戰斗的時候出現。
“昆恩在哪?”比爾問道。
“夜鷹俠死前把他的脊柱打斷了,也在高譚病院。”高登說道,“現在在哪,就要問我們的小丑閣下了。”
比爾從車子上摸出了一把槍,指著小丑。
“不用這樣,我們既然合作了,你很快就會發現我是個很好的合作伙伴。”小丑也不生氣,笑著說道,“昆恩應該和我一樣,也離開了病院。”
高譚病院不是普通醫院,是一所專門收容精神病人的醫院,坐落于高譚郊外,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里面收容了為數不少的高危精神病人。幹 “他和你一樣,也會死而復生嗎?”高登問道,“不然他的傷是怎么恢復的?”
“不,死而復生只是我個人的小特點。”小丑笑著說道,“至于他怎么恢復的,我不知道。未知才有趣。”
“高譚病院已經徹底淪陷了?”
“大概在兩個小時前吧,那里發生了一場暴動。”小丑嘿嘿笑了起來,“畢竟聽說夜鷹死了,不少人都想要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回提起夜鷹的時候,小丑語氣里再無悲傷。
因為他找到了一個替代品。
如果替代品不行的話,再悲傷也來得及。幹 “病院出事了,你不知道嗎?”比爾忍不住問高登。
高登沒說話。
“呵呵呵。”小丑又在笑,“不能怪我們親愛的小高登,就算他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談話間,三輛車子來到了“中轉站”。
一個廢舊汽車處理廠。
高登對所有人做了安排,他讓另外兩輛車的人把三輛警車開回到警署去,他們不參與接下來的“秘密合作”。
真正參與其中的就高登、夏閻真、比爾還有查爾斯四個人。幹 和小丑這樣的瘋子合作,過于危險。
人多幾個人不能減少危險,還不如讓他們回警署,充當后勤人員。
處理廠的老板和高登顯然老相識。
他為高登提供了一輛MPV,五個人換了車子后,比爾開車,查爾斯坐副駕。
小丑雙手背后,銬著手銬,左右兩邊是夏閻真和高登。
順帶一提,高登身上的炸彈沒有拆下來,依然保持在隨時可以拉人同歸于盡的狀態。
“你覺得夜鷹俠會把他的遺產留在什么地方。”高登問小丑。幹 小丑搖頭:“你應該先思考一下,夜鷹有沒有和你說過一些特殊的話。”
“特殊的話?”
高登回憶著,夜鷹在死之前那段時間有什么不同,和他說過什么。
“高登長官,抱歉影響了你的思考。”比爾開口,“但你能先告訴我,我們要去哪兒嗎?”
車子開出處理廠后,比爾失去了方向。
“去安全屋吧,5號,查爾斯給你指路。”
“為什么不干脆讓查爾斯開車?”幹 “我腳崴了啊。”查爾斯翹起左腳。
不是在碼頭上驚魂時刻崴的腳,而是到處理廠后,下車不小心踩到零部件,稍微崴了一下。
行動不便,不好開車了。
比爾有些無語,別人當警署后勤,查爾斯當安全屋后勤人員是吧?
“想到了沒有?”車子行駛著,小丑催促高登。
“沒,他沒有和我說過什么特別的話。”高登仔細思考后搖頭。幹 “好吧,好吧。”
小丑說道,“那我們只能去他家里了。”
“家里?”
“嗨!”小丑驚訝道,“你不會告訴我,你們認識這么多年了,連夜鷹的鳥巢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我怎么可能知道!”高登說道。
他和夜鷹俠是戰友,但也僅限于戰友。
兩人的私生活沒有交集。幹 甚至在夜鷹俠死亡之前,高登都不知道他到底長什么樣子。
只工作,不介入生活,是高登和夜鷹俠之間的關系。
倒不是高登絕情,而是夜鷹俠拒絕包括高登在內的任何人更加了解他。
這對高登好。
因為總有人為了對付夜鷹俠,傷害到他身邊的人。
在高登對夜鷹俠的了解不比外人多的情況下,至少不會有人試圖通過審問折磨高登來知曉夜鷹俠的秘密。
而且,未知也意味著危險和可怕。幹 夜鷹俠本人也在刻意保持神秘,維持對犯罪分子的震懾。
夜鷹俠不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超級英雄”,一個符號。
符號是沒有個人私生活的。
夜鷹俠近人又不像是人,威懾力才足夠。
“唉,真沒意思…讓我想想。對了,瘋帽子,那個家伙知道夜鷹的鳥巢。”小丑說道。
瘋帽子,一個把帽子縫在自己頭上的瘋子。
同時也喜歡把帽子縫在別人的頭上。幹 行事瘋狂,但智商很高。
最強戰績是疑似找到了夜鷹俠的老巢,為什么是疑似呢。
因為瘋帽子還沒來得及把老巢的相關情報公布出去。
就被夜鷹俠打得失憶了。
是的,活活被打成了失憶者,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甚至當了一段時間的好人。
直到邪惡本性被激發,變成“新·瘋帽子”。
在夜鷹俠“暴走”的這段時間內。幹 瘋帽子算是比較早被送進高譚病院,屬于傷勢不重的那種,就斷了兩條腿而已。
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病院中。
一群人先到了5號安全屋里。
里面各種物資齊全,有槍支彈藥,各種食物,急救醫療用品。
查爾斯對自己崴了的腳進行了處理,估計過兩天就能行動自如了。
在此之前,他就負責在這里遠程支援夏閻真他們。
這個五號安全屋不屬于高譚警署,而是高登的“私人安全屋”,他挪用了警署的錢搞出來的。幹 只有他、跟了他多年,一塊出生入死的副手查爾斯以及夜鷹俠三個人知道。
現在又多了三個人知曉。
像這樣的安全屋,高登在高譚還搞了兩個,以備不時之需——序號是亂起的。
高譚警署并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地方,里面的COP,不說八成,至少有五成收過黑幫的黑錢。
至于中上層,不撈錢都對不起他們這份危險的工作。
高登沒有成為那個特立獨行的人。
他要是徹底容不得任何一粒沙子,也無法成為副署長。幹 警署的確需要一個門面、招牌來穩定群眾的情緒,但這個招牌不能總找自己的麻煩。
高登是個會被動收錢,但也有正義感有底線的好人,他把尺度把握得很好。
這樣的人,大家都放心,無論好人壞人都“喜歡”。
高登把那些錢用在這里,算是另類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除了小丑之外,其他人都在安全屋里吃了點東西。
基本上都是一些速食品。
吃完后又休息了半小時。幹 四個人換了一輛防彈的真越野車,沒有等天亮,就朝著高譚病院開去。
途中高登還接了一個電話,那邊告訴他高譚病院出事了。
大量的病人逃離病院。
高譚警署的反應之慢,令人咋舌。
又或者,領導層可能已經知道了,只不過裝不知道。
高譚病院戒備森嚴,能夠集體“越獄”,少不了里應外合。
開過一條穿過林子的道路,盡頭是一堵墻,鋼鐵之墻,高度超過五米。幹 墻上還安裝了電網——通電的那種。
此時大門洞開著,一輛警車孤零零地停在這里。
車上無人,但有血跡。
周圍很安靜。
“人都離開了?”高登問小丑。
高譚警署的COP們估計會在一個小時后到達。
這段時間,幾個人是自由的,但也沒有任何援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