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做閻王的男子走在漢凌市入夜后的街道上。
一切舉止如常,甚至還坐上了公交車。
換了幾次車后,閻王出現在一個別墅區外,借著夜色翻過圍墻進入,來到一個別墅之外。
他站在外面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這別墅里的人不對,換了人。
當年的住戶搬走了,這里已經不是他的家。
皺著眉頭想了想,閻王想起以前的家——在搬入這個別墅之前,他是住在另外一個地方的。
想著,閻王趕往那邊。
這次沒有坐公交,好像有些近鄉情怯閻王來到小區里,看著周圍,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這地方他住了幾年而已,離開的時間都比住在這里的時間長。
憑借良好的記憶力,閻王很快找到了當初住過的房子。
他站在樓下,抬頭看過去,可以看到一處燈光亮著。
來到暗處,閻王直接騰空飛起,落到對立的樓頂上,在這個角度,他可以透過窗子看到亮著燈房間里的場景。
“長大了啊。”
看到房間內的人,閻王神色微微變化,緊接著又皺起眉頭。
怎么只有一個人?
只有一個房間的燈亮著,他父母呢?
房間內,夏閻真坐在書桌前,表面上是在刷題,實際上是在修煉呼吸法。
一心二用,房間內因為他的呼吸,空氣流動變得頗為怪異。
要是進去了,都能聽到隱隱約約的風聲。
走完幾個周天,夏閻真微微低著的臉龐上,眼皮微微一抬,他感覺到,似乎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人的目光是有“重量”的。
哪怕是普通人,被人一直盯著,距離不算遠,都會心生一些不適感,更別說夏閻真。
早在很早之前,有槍手將夏閻真鎖進瞄準鏡中,他就有感覺。
現在,目光的分量,更能感受到。
夏閻真低頭刷題,靜靜感受著。
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除了他站起來活動,離開喝水,那目光就沒離開過。
不是特事局安排的人。
安排人保護他,不會這么盯梢似的盯著,幾乎沒有離開。
另外,鐵心肯定會征求夏閻真的意見。
既然不是特事局…
“難道是王渙背后的人…白天我倒是沒感覺。”夏閻真在心里暗道。
懷疑是王渙背后的神秘人找上門了。
夏閻真看了一下時間,晚上十點鐘,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拉上窗簾,一副要洗澡睡覺的模樣。
實際上,在視線之外,他取出黑暗之囚的外套穿上,從另一邊跳窗離開,在黑暗中朝著對面的樓房走去。
夏閻真能夠感覺到,有人在這棟樓樓頂或者同一直線的某個位置盯著他。
閻王坐在陰影中,直到夏閻真徹底消失才收回目光。
臉上思索之色并沒有消失。
很明顯,這是他家。
在他失蹤后,父母和弟弟搬出了別墅,回到了這個老家居住。
另外,家里以前的產業也沒有了的樣子。
這些,如今被一些人叫做“閻王”夏閻浮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為什么家里就只有他弟弟一個人。
仔細觀察后,夏閻浮意識到他父母似乎不是今晚不在家,而是,這里只有夏閻真一個人住!
就在思索之時,背后傳來一點輕微的聲音。
夏閻浮反應極快,立刻轉身。
就看見一道人影朝著自己沖過來。
夏閻浮手指一動,恐怖的重力生成,就要落在偷襲者身上,這股重力不會將其壓成碎片。
也能壓得偷襲者動彈不得,乃至重傷。
然而,落空了。
恐怖的重壓從偷襲者身上穿過,好像有一方并不存在一般。
夏閻浮一驚,偷襲者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一只手伸出。
這一瞬間,夏閻浮有些恍忽,這一抓,彷若不是人伸手抓來。
而是天塌地陷,大廈將傾!
偏偏還沒有太多的聲息。
顯然,對方也不想暴露。
夏閻浮眼神凜然,并未呆愣,剎那間在身子周圍布下了恐怖的重力網。
空氣好像都被狠狠往下拽,要踩在地上。
就是一片輕飄飄的羽毛近身,也會化作千斤之物落地砸出大坑來。
可是,卻絲毫沒能阻止那只手抓上自己的脖子,握住——沒有發力。
夏閻真手搭在夏閻浮的脖子上,身子保持著前傾低伏的姿勢,面孔隱藏于黑暗之囚兜帽形成的陰影下,只露出一個下巴。
“你…”
夏閻真停下發力動作的同時,夏閻浮也發出疑惑的聲音。
“哥?”
“小真?”
兩人同時開口。
夏閻真松手站直,順便摘下了夏閻浮戴著的鴨舌帽,看到了那張他那張熟悉中帶著陌生的面孔。
還好夏閻浮失蹤的時候也才十八歲。
這些年過去只是滄桑了,并未進入到中年發福的階段,讓自己的弟弟成功認出來。
不然的話,夏閻真伸手捏下去,能把人捏個半死。
“你…”
兩人都有一肚子話要說。
“先回家。”想了想,夏閻真說道,把帽子還給夏閻浮,一躍而起,跳到自家的陽臺上。
夏閻浮飛起來,也落到陽臺上。
兩人來到夏閻真的房間。
“爸媽呢?”
一回到房間,夏閻浮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夏閻真腳步頓了頓,示意夏閻浮坐下。
夏閻浮坐到椅子上,等待弟弟的回答,但心中卻有陰云籠罩。
果然,他聽到夏閻真說道:“出車禍,去世了。”
夏閻浮表情不變,抿了抿嘴唇:“怎么回事?”
“你失蹤后,爸媽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你,家里的企業都賣了。”夏閻真說道,“兩年后出了一場車禍,兩個人都當場死亡。”
夏閻浮的故事,在和同學去旅游之前,都算得上是“普通”的別人家的孩子。
十八歲,高考結束,正是青春年少,突然失蹤。
父母自然無法接受。
死不見尸,為人父母不可能不尋找。
哪怕在著了魔一般瘋找兩年后,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有一個孩子需要關心,父母也沒想過放棄。
只是不會再和以前一樣瘋魔。
“如果他們還活著,知道你沒死就好了。”夏閻真說道。
“墳…在哪?”
“公墓那邊,去嗎?”
“走吧。”夏閻浮對夏閻真抬了一下手,然后不再掩飾臉上的表情和情緒,奇怪道,“你這怎么回事,我沒法讓你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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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說,我有電動車。”夏閻真說道。
“我…在天上跟著你。”
“天上不怕被看見?”
“沒事,我可以再高一點。”夏閻浮說道。
“算了吧,你還是坐我車后面,大晚上也沒有人查這個。”夏閻真說道。
“沒事,你走,我會跟上的。”夏閻浮搖頭。
夏閻真也沒有再說什么。
下樓到車庫中騎著“小摩托”離開。
漢凌市有幾處公墓,都在山上,沒有什么鐵門圍欄攔路,也沒有守墓人之類的角色。
南山公墓那邊,一輛電動車的燈光照亮黑暗。
夏閻真來到公墓附近停下。
很快,夏閻浮也從天而降。
“就是那里了。”夏閻真帶著夏閻浮來到父母的墳墓前。
雖然沒有守墓人,不過公墓隔三差五都會有人來打掃。
附近都是干干凈凈的。
夏閻浮通過灑下來的月光,看著墓碑上父母黑白又年輕的照片:“車禍是怎么回事?”
他懷疑,并非是單純車禍。
畢竟自己的車禍和失蹤,也不單純。
如果他父母瘋狂尋找,找到了線索,反而有可能被注意到,然后被殺人滅口。
“車禍是普通車禍,但是…肇事者。”夏閻真冷哼了一聲,“未成年,醉駕,超速。”
夏閻浮眼神頓時危險起來,驚人的殺意壓抑不住。
驚起公墓周圍樹木上的飛鳥。
“誰?”
“天鵬集團,梅二公子。”夏閻真說道。
天鵬集團,夏閻浮自然知道,在他小時候就聽過這個首屈一指的大集團的名字。
這些年沒出什么問題,發展下來,已經是一尊龐然大物。
各行各業均有涉獵。
至于梅二公子,他還真不知道。
富二代什么的,不在夏閻浮的視線范圍內。
雖然他自己也能算個富二代——如果沒有出事的話,一切如常,說不定還能和那位梅二公子接觸一下。
不過現在…他只想殺人。
“這個人留給我處理。”夏閻真說道。
“你來?你要怎么做?”夏閻浮問道。
“給他個死刑吧。”夏閻真把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
和自己的哥哥,真沒什么好隱瞞的。
就算他失蹤了這些年,模樣也改變不少。
“…天下無敵?”夏閻浮看著已經長大的弟弟,突然笑了一下,“來,說說你吧。這些年你又發生了什么?”
“哥,你是夢之使徒嗎?”
“我不是,你成為了夢之使徒?”聽到這個,夏閻浮臉色微微一沉,有些擔心。
他不是夢之使徒,但清楚夢之使徒,以及神之夢境的事情。
夢之使徒可是“亡命傭兵”。
以前的小跟屁蟲,變成了夢之使徒,以命搏殺。
夏閻浮半點高興不起來。
“是的,你對夢之使徒了解多少?”
“不少。我身邊很多人都是,我也在考慮要不要成為夢之使徒。”夏閻浮說道,他是單純的超越者。
如今稱得上是強大,但夢之使徒的變強道路,對他依然有著非常大的吸引力。
他所處的環境,其實不比危險的任務世界好多少。
“那你知道最強夢之使徒,那位三階第一嗎?”夏閻真又問,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像是在向兄長炫耀自己考第一的小孩子。
夏閻浮愣了一下:“你就是夏十一?”
樓頂上驚為天人的一抓,還有重力的無效,一下子都有了答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