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到嗎?”陶鄂問夏閻真。
夏閻真搖頭,他沒看到紅色的小花。
“這么多血,這里發生了什么事情?”木下仁胃部不像剛才那么抽搐了,又問了一句。
“死了五個,半瘋了五個,島上治安不太好啊。”陶鄂說道,就差點一根煙以示逼格了。
“五個?”
“對,
而且尸體不見了,真有意思。”陶鄂說道,和其他人一起走到另外的房間。
有偶無獨,那些尸體消失的地方,都開出了紅色的小花。
離小花近,就會感覺到很冷。
如果現在是悶熱的晚上,
倒是連空調都節省了。
“…我,我去打電話。”木下仁不敢進去,
跌跌撞撞地跑掉了。
這事太大,
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巡查能夠處理的,甚至連署長都不能處理。
需要聯系外面。
“摘一朵看看。”看著紅色的小花,陶鄂說道。
木下仁已經離開,高強運轉金剛身,整條右臂變成了古銅色,伸手去觸碰紅色的花。
圓滿的金剛身,可以部分“金剛化”,不用全身都變成古銅色。
觸碰到小花,高強感覺到像是碰到冰塊一般。
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他將小花摘下,沒等拿起來仔細端詳,手中的小花就立刻化作灰燼從高強手中落下。
“沒了…”高強說道。
“試試其它的。”
幾個人又嘗試摘了另外的三朵花,摘下沒有問題。
但摘下后就會迅速化作灰燼,
不復存在。
“這花不會是尸體變得吧?”高強腦洞大開。
陶鄂沒有說話,
皺著眉頭在沉思,過了一會兒,他示意大家先回大堂,
留下最后一朵花沒有去管。
來到大堂,木下仁在那里各種打電話。陶鄂叫過老板四方,
問了一些事。
得到回答后,陶鄂在隊伍頻道內說道:“確定了一件事情,遭到襲擊的五個房間,都住了兩個人。”
“兩個人?”
“對,其它的房間都不是兩個人住的。襲擊者似乎有所挑選,只選擇有兩人的房間偷襲,殺一個,放一個。”陶鄂說道。
多人或者少人的房間,都沒有出事。
明顯帶著別樣的意味。
傲雪凌霜對視一眼,心有余悸的同時也略微有點失望。
如果未知的襲擊殺人者找的是她們,說不定情況就不一樣了。
“不知道襲擊者會不會再出現,和我們的任務是不是有關系,所以接下來,我們穩妥還是冒險?”陶鄂說道。
穩妥的話,自然七個人一起行動,避免被找上門——不能百分百保證,畢竟也有白影突然冒出來,襲擊了王兵。
冒險很簡單,大家兩兩分開,看看能不能引出什么來。
二樓的空房間還多著呢。
一群人商量了一番,
決定晚上還是穩妥一些。
等明天去神社看看,沒有收獲的話,明晚就兩兩分開,看看能不能引出襲擊的殺人者。
七人達成一致后,那邊木下仁也打完電話,開始盡自己的職責,安撫一下那些惶恐的游客。
不是任何警員都有本事查案子的。
神侍島平時是個挺安定的島嶼,最嚴重的治安案件頂多就是丟東西,或者吵架發展到斗毆。
發生這樣的大事情,木下仁的表現,不會比普通人好一些。
就是身上穿著的制服稍微給了他一點底氣,說話也比普通人有分量一點。
總之,在他的安撫下,旅游團的游客情緒稍微穩定一些。
但五個幸存者依然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只能等島嶼上羽生醫院的醫生過來接到醫院去了。
而陶鄂他們,木下仁看了看身上還沾著少許血跡的幾個人,不覺得這些人需要自己的安慰。
說起來,陶社長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為什么看上去更像是“組長”?
有這種感覺很正常,陶鄂本來就算得上是“大人物”,成為夢之使徒后更開始了殺生,自然帶有殺氣。
在任務世界中,陶鄂沒有刻意收斂的情況下,自然就帶有大佬風范。
墨鏡一戴,那氣質,基本就是無間道里面的沈澄。
相比之下,夏閻真他們就沒有那么顯眼了。
白皇明顯是個咋咋呼呼的中學生,高強是個咋咋呼呼的男青年。
看上去都是屬于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的類型。
王兵沉默寡言,但看上去就可靠很多,五人中光看外表,可靠程度排名第二。
夏閻真則是一個平平無奇,大部分情況下看上去頗為安靜的學生。
行為舉止斯斯文文的感覺。
但多接觸就會發現,這家伙不是安靜,而是淡定,一種什么都掌控手中,或者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淡定姿態。
安靜淡定中隱藏著張狂。
如果年紀再大一些,臉龐再成熟一些,就很像無間道里面的楊錦榮了。
傲雪凌霜姐妹也頗為英姿颯爽。
總之是一群不需要木下仁操心的人。
反過來,木下仁站在他們身邊,反而會安心一點——只要陶鄂不提島上治安不好的事情就行。
發生這種事情,木下仁也不想啊。
可能是因為木下仁打電話,把事情說清楚的關系。
這次醫生和其他警員來的比木下仁快多了。
陶鄂他們正打算回樓上,大堂大門那邊,旅館之外的街道上,就傳來了一些汽車的聲音。
在暴雨之下,聽得不是很分明。
很快,隱約可以看見推拉門外有燈光照射。
“來了。”木下仁立刻過去開門。
嘩啦啦的落雨聲頓時變得大了很多,伴隨而來還有冰冷濕潤的涼意。
外面天地之間依然被雨幕連成一片。
這樣的天氣,光穿短袖其實已經有些冷了。
“你們…”
開門后,木下仁向后退了好幾步。
門外不是醫生,也不是他的同僚或者署長,而是六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
其中五個都頗為高大,都在一米八以上。
就一個要矮不少,一米七出頭,反而站在最前面。
他們衣服上都帶著那種便攜式的小燈,燈光照過來,頗為刺眼。
讓人難以看清他們的臉龐。
“啊——”瞇起眼睛,木下仁驚疑不定的聲音變得驚喜起來,“是江上先生!”
聽他的語氣,來人顯然是認識的,而且,是個足以鎮住場面的人?
“木下警官,好久不見。”那個被叫做江上,要矮一些的男子說道,關掉了戴著的手電。
剩下的五個人則是調低了亮度。
“江上先生,您怎么會來這里?”木下仁問道。
“嗯,醫生和我說了這里的事情,就過來看看你們是不是需要幫助。”那位江上說道。
“誰?”陶鄂問老板四方。
“江上先生,是羽生社長的助理、秘書。”
“羽生重工的人?”陶鄂問道。
在島嶼上,他們不止一次聽過這座島嶼金主爸爸的名字。
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羽生重工的人碰面。
經過四方的說明,夏閻真他們才知道。
原來在一年前,羽生重工的社長羽生日向就搬到了島嶼上養老。
作為其助理、秘書的江上光,就是羽生日向的代言人。
平時和鎮長、委員會,警員等人都多有接觸。
鎮上有不少人都認識江上光,像四方這樣做生意的人,更是很熟悉。
畢竟沒有“羽生爸爸”,這溫泉旅店都開不起來——羽生重工在礦藏挖得差不多后,支持島上發展旅游業。
以很低的利率借貸給不少島民啟動資金,鼓勵他們開旅店,飯店。
可謂把神侍島當做親兒子對待。
四方老板的店就是這么開起來的。
羽生重工在神侍島的地位,不只是金主爸爸,更是無冕之王。
有這些關系在,難怪木下仁一副見了親爹的表情。
在詳細詢問了木下仁發生的事情后,那位江上光提出,先把剩下的游客們帶走。
不要再呆在這個兇殺現場了。
那五個渾渾噩噩的幸存者先送到醫院。
其他人則是前往另一個豪華溫泉旅店先休息。
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也不可能在這旅店繼續呆著。
四方老板一家子還有旅店員工愿意的話,可以一起去。
這樣提議得到了四方和木下仁的一致贊同。
那些游客自然也想要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又有木下仁這個警官提議,忙不迭地答應。
“幾位是…”搞定了大部分的游客,江上光看向和整個大堂惶恐氣氛格格不入的陶鄂七人。
不用陶鄂他們說話,木下仁立刻為雙方介紹身份。
他口中的陶鄂也是一個大人物。
江上光露出笑容:“原來是陶社長,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抱歉。”
笑完之后,江上光又鄭重鞠躬道歉。
看樣子,都快以島主人的身份自居了,不是有這樣的認知,也不會道歉——雖說躬匠精神永流傳,卻也不是什么時候都需要道歉的。
旁邊木下仁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沒關系,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段…經歷。”陶鄂說道。
江上光沒有多說什么,邀請他們一塊前往另外的旅店休息,并且保證一切都是免費的,甚至還會提供一定的精神損失。
務必會讓所有人都滿意。
“好啊。”陶鄂答應下來,長夜漫漫,看來今晚不會這么容易就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