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叔在樓下忙活了半天,等到救援人員全數到達了,這才猛然一拍腦袋:“啊,不好!”
他剛才拋下會議室里的人,就直接跑下來了,現在那幾個扶桑人,怕不是已經跑了?
如果真讓他們跑了,去了大使館,又或者坐上了回去的飛機,那可就沒辦法阻攔他們了,這事件也會上生成外交事件了。
華叔慌忙跑回了會議室里,就看到幾個扶桑人正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里,看到華叔回來,立刻大叫起來:“救命!救命,救救我們!”
“你干什么了!”華叔怒瞪莊不遠。
“我什么也沒干啊!”莊不遠攤手,剛才華叔跑下去之后,這些人就嚇得瑟瑟發抖,難道要怪他嗎?
他真的什么也沒干不是嗎?
干了什么的是放狗俠。
“我理解你們的憤怒,但是現在凡事要講究證據,否則本來有理也變成沒理了,你克制一點,你要相信我們專業人士!我們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我相信你們。”莊不遠道。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華叔面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了。
“華叔,這可怎么辦?”會議室隔壁,臨時借來的辦公室里,跟著華叔的小警察用十倍的慢速把監控視頻看了不下二十次了,可這些視頻里,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和證據啊…
華叔也發愁啊,這可怎么辦?
沒有證據,是不可能抓人的。
而對方的律師和法務部門,也已經向警方提出了好幾次的警告了。
華叔身上的壓力很大。
“你把老莊和小莊都叫過來吧。”華叔摸摸花白的頭發,苦澀一笑。
“怎么樣,有什么進展了嗎?”莊爸進來時還滿臉期待呢,看到華叔面上苦澀的笑容,怎么能不明白?
“實在是抱歉!”華叔向莊爸猛然一鞠躬,道歉道,“我們沒能找到證據…實在是愧對您的信任…”
莊爸張口想要說什么,但看到華叔羞愧的神色,卻笑了笑,道:“算了,沒找到證據就算了,說不定真不是他們干的呢,我們冤枉了他們。當初少裝了幾包,或者掉在了哪里也是有可能的。”
莊爸是個寬厚的人,事已至此,又能怪誰呢?
難道要怪華叔?當然怪不到華叔。
怪周燁?周燁又不知道這東西那么珍貴。
不,這東西真的不珍貴啊,兒子的同學來了,隨便讓人家帶點好吃的之類的回去,這不是很正常嗎?
可沒想到這些扶桑人這么可恥,只能怪自己防范之心不強,吃了這個啞巴虧了。
“不過說起來,也只是幾包菌株而已,不但菌株已經注冊了專利,還有時間之血的力量,他們就算是把這菌株帶回去,也繁育不來,沒啥用吧。”莊爸看華叔面色還是很不好,笑著寬慰他道。
莊爸并不知道,此時的木沼大師,已經回到酒廠,沐浴焚香,禱告酒神,并把自己的徒弟都招了回來,就打算趁著這個機會,釀造出來一缸驚天地泣鬼神的酒,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了。
他已經對外發出通告,今天就要閉關釀造自己釀酒生涯的最后一次酒,然后就退休不干了,他還召集自己在扶桑以及世界各州的同行,不久之后舉行一次小規模的釀酒展銷與交流會云云。
被莊爸如此寬慰,華叔的表情也并無變好。
莊爸的天性寬厚仁慈,還有些中二莽撞,但本質上是一個積極向上,很正能量的人。
但是華叔半輩子都在和各種罪犯打交道,他最理解什么叫做人心險惡,更知道永遠不要用自己的心思去揣摩別人。
這個世界上,壞人比你想象的還要壞!
如果這菌株真的像眾人所說的那么厲害的話,恐怕事后真的很麻煩。
可他能怎么辦?現在已經不比往日,可以刑訊逼供;而對方的身份,也讓他們沒辦法用太嚴格的手段。
可真正讓華叔覺得痛苦的,不是向莊爸道歉,而是向扶桑的幾個人宣布他們無罪。
果然,聽到華叔的話,幾個白霜酒廠的客人立刻松了一口氣,面上浮現了得意之情。
如果說身為一名警察,最痛苦的是什么,那一定是看到罪犯逍遙法外。
華叔身后的小警察咬著牙,雙拳緊握,恨不得給他們幾拳。
“我就說我們是無辜的。”
“你們竟然懷疑我們,真是太過分了!”
“現在已經證明我們無辜了,你們冤枉了我們,難道沒有什么表示嗎?”
“現在只是沒有證據證明你們犯了罪,并不能證明你們無辜!”小警察怒喝。
華叔怒瞪他一眼,對他搖搖頭,阻止他繼續挑釁這幾個人。
畢竟這不是州內的公民,涉及到外籍人士,這事兒本就很麻煩。
然后對白霜酒廠的代表鞠躬道:“對不起,我代表我和我的同事向各位道歉,給各位添麻煩了。”
“道歉?不行!我要投訴你們!”
“對,我們要曝光你們!”
“我要聯絡大使館,還要聯絡記者!”
“非法拘禁,還限制我們的人身自由!”
華叔的面色陰沉,一言不發。
媽蛋,你們存心不讓我安安靜靜退休是不是!
可是這種時候,他也不能說什么,或者做什么。
“對了,不光是你,還有你!”一名白霜酒廠的代表指向了旁邊的莊爸:“還有你,冤枉我們,你是不是也要道歉?”
“竹田…”他的同伴連忙拽他,莊不遠站在角落里,雙眼像是要殺人一樣。
“怕什么,我心里有數!”竹田揮開他們的手,“道歉,否則我們要起訴你!不對,我們要起訴你們,還要起訴你,還有你,你…”
他把現場指了一圈,包括華叔和世華貿易的幾個人,全都在其中。
莊爸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看眾人低頭,又無奈,又狼狽的模樣,只能嘆口氣,站了出來,對幾個人道:“對不起。”
“我們扶桑人,要道歉必須下跪的。”
“竹田!”這孩子是瘋了嗎?
“算了,我也不要你下跪了,你鞠躬就好了。”
當莊爸鞠躬道歉的時候,整個會議室里氣氛凝重得像是要炸了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冒火,如果目光能殺人,這幾個人恐怕早就被穿成篩子了。
“看你這么誠意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竹田嘿嘿一笑,然后道:“我還有一個要求,我們擔心會遭到報復,所以希望你們州內警方,你能護送我們去機場,我們已經定了晚上的飛機票。”
竹田的幾個同伴目光一亮,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