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不遠又在會議室里等了大概一個小時。
這一個小時,讓莊不遠都有點煎熬,更不要說羅橋等人了。
倒是徐總,打了好幾個電話,與人高談闊論,似乎已經穩操勝券。
終于,周祥安和幾名政府官員回來了。
“下面宣布決議。”周祥安咳嗽了一聲,有些感慨地看了莊不遠一眼,然后念了起來:“…虛城隧建進入破產程序,為了當事企業和職工的利益,保證虛城隧建健康發展…由法院和公證機構共同授權,委托虛城政府主持此次并購,現公布最終的決議,此次獲得并購虛城隧建資格的是…”
周祥安頓了頓,環視左右。
徐總面帶微笑,莊不遠面無表情,其他兩家很是忐忑,羅橋緊張的臉色煞白。
周祥安吐字清晰,前兩個字更是吐字非常重:“全——能——生物工程公司。”
“什么?”徐總直接跳了起來,“這不可能!”
怎么可能是一個破種地的最終贏得了這資格?
“嗯?”周祥安的目光就像是探照燈一般,嗖一聲照了過來。
此時此刻,他不只是代表了自己,還代表了虛城法院、政府、公正方,這種權威,不容人置疑。
但是徐總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
他大聲道:“周主任,我們州建集團的條件才是最好的,不說別的,我們1.5億的并購資金已經…”
虛城隧建當然不只值1.5億,但是除去政府罰款、銀行貸款、員工安置費用等等,現在的虛城隧建,殘值也只有1億出頭。
多出來的0.5億,就是代表的州建集團的誠意。
拿5000萬當誠意,別的公司誰能做到?
不只是徐總,就連羅橋和虛城隧建的員工們,都呆住了。
就連他們自己所希望的,都是被州建集團并購,州建集團是州內數得上號的大公司,它能給出來的條件,確實是最好的。
全能生物工程公司是什么鬼?
“接下來我會將結果公示,如果徐總有什么不滿的,可以事后投訴我們。”周祥安冷冷道。
徐總一屁股坐下來,半晌之后,才有一個想法升起來。
有黑幕!一定有黑幕!
周祥安繼續念道:“根據協議,從今天起,全能生物工程公司將會成為虛城隧建的母公司,全能生物工程公司可以對虛城隧建進行分拆、改制,在三個月內進行不超過百分之三十的裁員,一年內不超過百分之五十的裁員,三年內不對公司進行實質性的解散…”
冷冰冰的權益和責任,攤開在眾人面前。
羅橋等人目瞪口呆地聽著,從今天起,他們就不再是虛城隧建,甚至也不是州建集團,而是全能生物工程公司的一員了?
什么鬼名字!
而這個年輕人,就是他們的老板?
呵,一個二十郎當的年輕人,知道什么叫隧道建設嗎?
這絕對不對,這一定有黑幕!
就算是收購虛城隧建,也至少是州建集團這種級別的公司啊!
我們可不想變成什么權錢交易的犧牲品!
羅橋有一種沖動,他要站起來大聲抗議,但是他屁股還沒動,就看到周祥安的眼神冷冰冰地瞪了過來。
但鎮住了他,不代表震住了所有人,幾個中年人和青年人,也在后面憤憤不平。
實在是落差太大了,讓人接受不了。
“我們被賣了,被黑心官僚給賣了!”中年人的語氣中,滿是絕望。
“虛城隧建是一家締造過輝煌的公司,希望在全能生物工程公司的領導下,虛城隧建能再創輝煌…宣讀完畢。”
公示掛了起來,所有人呼啦啦一聲圍了上去,想要看看到底全能莊園提出了什么樣的條件。
周祥安卻走到了莊不遠面前,和莊不遠握了握手,道:“恭喜。”
莊不遠笑著握手,塵埃落定,終于可以接那已經完工的隧道工程了。
真諷刺。
至于連帶著成了一家專業公司的老板什么的,都只是過程,莊不遠又不懂隧道公司的經營,估計也是找個職業經理人,然后放手當個大股東。
唔,心情好就發張卡。
相比挖隧道,莊不遠還是覺得全能莊園更有意思。
升級啦,種地啦,培育產出啦。
唔,看大牛挖隧道也很有意思。
商戰什么的最討厭了。
然后周祥安看向了圍在公示欄前的人群。
上面有一張表格,列出了所有參與競爭的人提供的條件。
徐總一眼就看到了州建集團的報價,是1.5億,沒被篡改。
“我就不信全能莊園的報價能更高!”徐總嘀咕著,繼續向下看去。
全能生物工程公司的報價是…
徐總突然噎住了。
兩億?
“我不信!全能莊園能有兩億?”徐總跳到了莊不遠的面前,眼睛凸得像是一只青蛙,“他怎么能有兩億!”
莊不遠都無語了,為什么我不能有兩億?
“全能莊園的資金已經在并購之前打入了專門的賬戶,經過驗證了。”周祥安道。
其實他也很納悶,莊不遠為什么會報這個價格,只要莊不遠的報價超過1.2億,他就能操作此事,只是阻力大小的問題。
他當然不知道,莊不遠看了整整三本相關的書籍,研究了好幾天,看曲線圖,算公式算的都快懵逼了,最后一發狠,娘的老子不算了,老子拿錢砸!
徐總被噎得要死,半晌說不出話來,終于他一梗脖子,道:“周主任,我抗議,我認為并購一家專業技術公司,不但要考慮錢的問題。還要考慮這家企業后續的發展,技術實力,虛城隧建是一家專業技術公司,把這種公司轉給外行…”
“你說的沒錯。”周祥安微笑著,只是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已經發怒了。
“如果只考慮技術的話,恐怕州建集團連入圍的資格都沒有。”
“還有什么問題嗎?沒有的話,你可以走了。”
周祥安等人都離開了,會議室里就只剩下了莊不遠三人,以及羅橋等人。
“老板…”羅橋走到了莊不遠的面前,微微鞠躬。
今天開始,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他的老板了。
不,說不定下一秒,這個年輕人就會開了他。
讓一家公司的創始人呆在公司里,對老板的權威,恐怕是極大的冒犯。
莊不遠上下打量著羅橋,頭發花白,年齡比莊爸還大十歲以上。
這個人以后就是自己的下屬了?
得聽自己的,自己讓他干啥,他就得干啥,否則就得乖乖滾蛋?
唔,原來不用卡牌收人,是這種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