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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場冬雨,讓京都的溫度驟然降低,街上壓根兒就站不住人;就連呼出的空氣,都仿佛要被凍結了一樣。
可關于周易的話題,卻從捉古園火熱地傳播了開來,漸漸蔓延到整個京都玩主圈子。如今是人人都知道京都第一玩家寶二爺哪里來了位能讓蛐蛐神附體、化腐朽為神奇的大拿,一場蟲斗下來,就贏走了‘大夏建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甚至就連寶二爺都為此特別推遲了‘冬蟲賽’的比賽rì子,說是要好生溫養他那只‘珍珠白’、多多磨礪手法,才好與這位傳奇人物一斗。
京城玩主圈子都轟動了,寶二爺是啥人?‘珍珠白’又是啥樣的蟲?可這個姓周的居然讓寶二爺都感到緊張了?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要是能見見這位周先生......
只可惜絕大多數玩主卻是不具備進入捉古園的資格,想要進入也成啊,您也弄只七厘八厘的蟲去?可這天寒地凍的,卻到哪里踅摸這樣的寶貝?
已經成為熱點人物的周易卻是淡定的很,一大早起了身,就溜達到坤明湖畔的老柳樹下,拿出昨天從新華書店買的一本《楊氏太極二十四式》,稍稍瀏覽了一遍,便全數記在腦中,而后便揣摩練習起來。
那rì唐寶不經意的一句話,倒是讓他有些頭痛。唐寶說的沒錯,紅沙青遇到炭張飛會被激發‘潛能’也就罷了,可斗線金紅與珍珠白也就在伯仲之間。那就好比泰深遇到了霍利菲爾德,總不能說爆發就爆發、說咬耳朵就咬耳朵吧?
到時再被唐寶追問,自己可是沒有擋箭牌可用了。
可如果不用任何特別手段,自己輸了是小,到時唐寶要是讓他兌現承諾教授琴藝,那不是要傷透腦筋了?就他那五音不全的德行,教他彈琴還不如教一只豬上樹。太任重道遠了。
更何況周易也還沒有修煉到寵辱不驚的圣賢程度,如今整個捉古園都在等著這場蟲界的巔峰之戰,整個京都的玩主也在支愣著耳朵等消息呢。他還真丟不起這個人。
閑人?閑人也不是窩囊廢,該要的面子也得要!
“蹭蹭蹭…”
周易的步伐越來越快,二十四式楊氏太極在他手中由生疏而園熟、由慢而快。也不過才用了半個多小時。
十倍于常人的智慧、力量、速度、精神力,可不是說來玩玩兒的,周易如果愿意,用不了幾個月,就能成為當代武壇冉冉升起的新星,什么國外開武館、成為影視明星、泡泡女明星啥的,那都是分分鐘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只是他沒興趣罷了,這次研究太極,也不過是為了三天后的斗蟲做些準備工作。
“不錯。雖然是書店里的貨色,卻還是有可以供我吸收的營養,并不完全是哄騙老頭老太太的玩意兒…”
太極初傳于張三豐真人還是某位大能,如今已不可考證。而近現代最著名的流派,無非陳、楊、孫三氏。其中又以楊氏太極流傳最廣,有十三式、二十四式、八十五式之分,周易買書的時候,感覺十三式太少,八十五式又太繁瑣,所以干脆購買了這本。
式者。庸人之練;意者,智者所選。
金老爺子的書中就有描述,小哥張無忌當初學練此術時,先是得形、后來失形、最終忘形,等到把招數全忘了,也就算成了。
所以就算是楊露禪老先生當年傳下的太極已經被演化為專供老爺爺老奶奶們鍛煉的‘太極舞’,其中也一樣有太極真髓隱藏,真正遇到像周易這樣的智者,照樣能夠悟出來!
您還甭不信,普通人中的智者都有看到狗屎了悟禪機的,周易這個智慧超過常人十倍的怪胎從‘太極舞’中領悟太極至理又有什么奇怪的?這就是能力!
“無極生太極,兩儀極內現,陰陽有循力,周轉若渾圓,若知抱勁處,則是了悟人!”
若是太極大家傳授弟子,除了用來演練的招法外,肯定還要有秘訣口傳心授。新華書店買來的貨色中自然是不可能有這類玩意兒,可周易卻硬是憑著自己的感悟,生生得出一套口訣來,這事兒要是被武術界的人知道,只怕立刻就要震精萬分、不腎虧才是萬幸。
“嗚…”
柳條子猛烈飛舞,仿佛黑山老妖怪突然張開了魔爪,一股撲面而來的料峭北風夾帶著雪沫子,劈頭蓋臉地向周易打了過來。
“噫,下雪了?
就在雪沫子將落在頭上的那刻,周易的頭忽然擺動了一下,那些本該粘連在發上的雪沫就仿佛是遇到了一只通體被抹了油的鯰魚,一片片滑落在地上。
太極卸勁的至高境界‘掌中擒飛鳥、片雪不沾身’!
這一手若是放在跤法上,又叫做‘沾衣十八跌’,任何人、物,只要靠近這類高手的身體,立即就要被卸力飛跌出去,人家都不用反擊,直接讓你自己摔殘就算完了。
“哎......周老弟啊,可找得你好苦。這大雪天的,你不在屋子里呆著,跑這里干嗎啊?”
周易正開心,準備就這樣把腦袋晃下去,看看是否真能做到‘片雪不沾身’的境界,卻見劉珂和張釗走了過來,劉大老板一面走還一面埋怨著:“老弟你倒是好雅興啊,我倆可都快把這捉古園給尋遍了,你呀你呀…”
“兩位老哥,你們這是?”
周易有些奇怪,大冷天這兩位來找自己做什么?大家都住在一起,有什么話中午吃飯的時候再說也不遲啊。
“嘿嘿,三天后周老弟就要上場斗蟲兒了。可自從到了京都。老弟還沒看過京都的花花世界呢,我琢磨著該請老弟你去放松放松,這叫一松一馳、文武之道。”
“就是就是,要我說周老弟你就甭跟他客氣,該宰就得宰!今天是哪里貴咱們就到哪里去!”
張釗嘿嘿笑道:“反正劉哥趁錢,不吃他吃誰啊?”
“這個時間去?”
周易抬頭看看天,這雪可是越下越大了。再說這才八點多鐘。不是說京都魔都這些大城市的人都喜歡過個夜生活、泡個夜場啥的麼?可沒聽說過有出去泡早場的啊?
“周老弟你就別問了,說到花天酒地過爺們兒的好rì子,劉哥就是個行家。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京都的別樣風情。走吧…張釗也是一副識途老馬的模樣,滿臉都是古怪的表情。
“那成,就聽兩位老哥的。去見識下京都的別樣風情。”
周易點了點頭,這幾rì在捉古園也呆得有些膩歪,出去轉轉也不錯。游山玩水看遍天下風情物貌,正是他的愛好之一,只不過前段rì子在云水村呆的太舒服了,才一直未能成行罷了。
京都消費最高的頂級樂土銷金窟,就是前安門附近的‘九重霄’商務休閑中心。這里的東西貴得能讓財神爺都搖頭,可你只要去過一次,就跟抽上了某種違禁物品一樣,下回還想來。
就說那一碟售價兩百元的花生米。看價的時候能讓你拍案驚奇怒發沖冠,可等到上菜的小妹搖動腰肢走過來沖您甜甜一笑,軟糯糯地對您說上句:“先生,您還要些飲料麼?”您準得再掏一次腰包。
為啥?就為這‘九重霄’的小妹不亞于普通城市頂尖美女的質素,您舍得走麼?您對妹紙沒感覺?沒關系啊。咱這里還有白嫩嫩的男孩子和巨髯硬漢,保證滿足顧客需要。
到了這地方一看,周易汗都下來了,轉身就要走。
這不開玩笑麼?要不是他知道這倆貨不可能了解系統的秘密,恐怕真得懷疑這倆是下好了套要讓自己的系統崩潰。
尼瑪哥們是個閑人宅男,可不柳下惠。這不坑人麼?
劉珂跟張釗一見周易的表情,先是一愣,跟著就是哈哈大笑,各種諷刺打擊啊......周老弟你不是吧?這年頭兒妹紙是處兒的都少了,你個大男人難道......走走走,哥哥今天帶你開開眼,小男孩兒都得過這一關呢......來來來,先洗澡先洗澡。
周易這叫一個郁悶,你才小男孩呢?哥們這是有苦難言。正想不管不顧扭頭兒就走,免得弄得系統崩潰成為當今華夏最后一個太監,劉珂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放心吧周老弟,老哥哥帶你來,還會讓下流貨色糟蹋你?這里有要啥給啥的貨色,可也有寇白門董小宛那種級別的頂級妞兒,人家不光是美女,還都是才女,你想那啥,人家還不定答應呢。明白了不?咱就是聽聽曲兒說說話,又不是讓你來真格的。”
“怎么?劉哥這是要玩名士風流那一套啊?”
這些周易也聽說過,古往今來的大才子,什么王安石蘇東坡的,個個都是呷伎的高手;不過人家玩得清高,呷的是伎而不是jì,找的是清談國事、唱喝詩文的紅顏知己,可不是往起一抱就胡天胡帝的肉囫圇。
三人先洗了個桑拿,推了精油,才走進包間坐下;劉珂也會揣摩周易的心思,找的這個包間非常雅致,布置的古香古色,沒有半點銅臭之氣。
而且在那輪抹圓兒的百欞窗下,還擺了一張琴。周易走過來一看,居然還是張古琴,不由暗暗點頭,這種聲色犬馬的地方,居然還能認真找來這樣的琴具,也算不容易了。
過了不一會兒,一個年輕女孩輕輕走了進來。以周易的眼力竟然也看得愣了下,這個女孩的氣質太好了,塞進后宮就能當娘娘、放在家里那就是賢妻良母,就這氣質都快趕上李少芬了,說她是英王室的準王妃怕是都有人相信。
而且這女孩既不像一般歡場女子那樣賣弄風sāo言語、也不會故做清高,往琴臺后面一坐。低下頭柔聲道:“請問三位先生想聽什么曲子呢?”
“就......就鳳求凰吧。”
劉珂狠狠咽了口口水,忽然想到自己是文人雅士,忙又正了正領子,滿臉浩然正氣地點了這曲子。他其實也就知道這一首,就這還是聽過周易那晚彈琴之后才知道的。
“叮…琴音響起,周易心中又是一贊,琴藝到了他這個地步。已經很少能夠有人讓他夸贊了,遇到了那就是知音。當年俞伯牙跟鐘子期高山流水唱合一番,是何等的快意基情?正是因為知音難得。知音難求。
“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周易忍不住放聲高歌起來......倒不是因為這女孩子漂亮,而是因為這個世上居然有能用琴音打動他的人。讓他實在有些激動。
這就好比一位孤獨求敗的高手,突然遇到了一個堪為敵手的人,這種從寂寞突轉繁華的心境,是很多人無法理解的。
“這樣的琴藝,怎么會屈身在這種地方?”
一曲奏罷,周易看著這個女孩兒,一時有些無語。
“周先生果然是琴道高人啊,小女能與您琴瑟唱合,也是她的幸運啊…隨著話聲,從門外走進了一個人來。大概有五十多歲,面容依稀有些熟悉。
“你不是大夏建筑的夏天海麼!小女?張釗你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劉珂看到這個中年人,臉色立即變了,轉身狠狠地看著張釗。
今天要請周易出來是他的主意。可這地方卻是張釗幫著選的,現在老對頭夏天海出現了,而且聽他的意思,這個彈琴的還是他的女兒?
劉珂要是還想不明白其中的貓膩兒,那他這些年可真是白混了。
他現在只是有些不懂,張釗怎么會跟夏天海搞到了一起?他這樣瞞著自己跟周易。就不怕周老弟會不滿麼?
“劉哥,周老弟,兩位都別急啊,聽我慢慢說…張釗苦著臉道:“這可不是我的主意啊,這都是寶二爺吩咐的…這個唐寶......他還真會來事兒。”
聽完了張釗的講述,周易笑著搖了搖頭;唐寶如此安排,也真是給足了他面子,讓他還能說什么?也只能承下這個人情了。
這事情的起因,還在當初夏如恩那句‘雜種’怎么能斗得過純種。
就為了這句話,這幾rì唐寶吩咐下去,唐家的力量已經開始從白黑兩道以及商場上對‘大夏建筑’展開了雷霆手段。
先是各類衙門兒一反常態地開始了對‘大夏建筑’的調查......這年頭兒做房地產的誰還能沒有些見不得光的事?不過是靠著夏天海的手段維系著各類關系而已。可如今可好,往rì那些跟他稱兄道弟的‘朋友’全成了白眼狼,咬上了就不肯撒口啊。
這還不算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大夏建筑’在股市上也被神秘力量打壓股價,眼看再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天,‘大夏建筑’就得瀕臨破產了。
夏天海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出這是得罪了誰,后來求爺爺告奶奶才弄到一點消息,這事兒原來與自己的寶貝兒子有關。
結果把夏如恩叫來一問,這小子還挺冤枉的,老爹你被人算計關我什么事兒啊?肯定是你外面的老情人太多,這是被苦主找上門來啦。
夏天海這個氣啊,一通嘴巴招呼上去,才問明了夏如恩這段時間沒接觸過什么權勢滔天的人,唯一可能得罪的就是寶二爺,以為他去過捉古園。
“寶二爺!寶二爺也是你能招惹的,你小子這是作死啊!”
夏天海的腦袋嗡地一聲,連教訓兒子的心情都沒了。連忙找到自己最硬的那位后臺,說盡了好話賠上幾乎半副身家,才總算托這位后臺的后臺的面子見到了寶二爺,一番求告之后,才知道原來兒子是出言得罪了寶二爺的‘周大哥’,寶二爺這是替兄弟找場子呢。
唐寶其實早就看‘大夏建筑’不太順眼了,就想借著這個機會收拾了夏家,還是夏天海的苦苦哀求和他那位后臺的面子,才讓他勉強同意,給了夏家一線生機。
無論夏天海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打動周易,讓他點了頭,這事兒就算完了,否則完的就是夏家。
夏如海畢竟也是商場老將、人生贏家,知道周易能讓寶二爺如此看重,肯定不會是容易打動的人,因此也是做足了情報工作,知道周易平生有兩好,一就是彈琴、二就是玩蟲。
蟲他是沒辦法了,可說到彈琴,那也算老天不絕夏家,他的老閨女夏秋萍自小就癡迷古琴,也是琴道的一流高手,現在看來也只有她能救夏家了。
有了這個打算后,夏天海也不敢輕舉妄動,還是先找到了寶二爺,想要面見周易。
唐寶一聽怎么,夏家還有這么個寶貝女兒?周大哥那也是個琴癡啊,萬一讓他們成了知音,不就等于輕易放過了夏家?不過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反悔,只能避免讓周易提前知道此事,免得他一時心軟,甭管夏天海的女兒彈成什么樣子都輕易放過了夏家。
因此才有了今天這一幕,張釗也是依照夏寶的安排,找機會安排周易和劉珂在不經意的情況下‘巧遇’夏秋萍;夏寶早就有言在先,周易聽了一曲后,如果真被觸動,才允許夏天海出面求饒,否則夏天海怕是連個面兒都不敢露。
“周先生,可憐我也是白手興家,有了今天這份基業不容易啊…夏天海也不要臉了,張釗剛把事情經過說清,他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周易面前:“周先生,我那個不成才的狗子得罪了您,我......我就替他道歉了,只要您點個頭兒,我可以答應您的任何條件。”
Ps:這個夏秋萍,前文中有過伏筆,有人能猜出來不?呵呵......
感謝‘唯唯粢’‘蘭州燭菊’兄弟的章節贈送。
明天爆發,謝謝大家的支持:)()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