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神意運轉,已然看清對手從蓄力到行血,再到發力運刀的軌跡。
刀光斬落之時,他的身形未卜先知的就先行錯開半步,正好處在沈耀出刀無回的關鍵時刻。
這一刀,又是斬空了。
在旁人眼里,就是沈耀完全砍不準,瞎揮刀。
“這刀法,沒練到家吧?”
“看威力挺足,我估計沈學長平日里沒有經歷多少實戰,攻擊起來沒有章法。”
“那么大的目標,都能砍偏,也是沒誰了。”
旁邊幾個眼光不行的大嘴巴在那里議論著,偏偏還不懂得把聲音放小。
聽在耳里,沈耀氣得滿臉通紅,目光陰沉。心想你身法厲害,我不追著你斬行了吧,你總要攻擊,逮著機會反攻,看看還怎么躲?
蕭南見到對方收刀環身,氣息潛而不發,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也不介意,笑道:“三刀斬完了,那就試試我的劍法。”
也不多說,長劍咻的一聲,化為一點流光刺出。
這還是他提升氣血至強臟大成境界之后第一次出手。
沒出手之前,氣息隱伏,人畜無害。
劍光一閃,原地就如出現狂雷閃動,震人心魄。
一點雷光炸響,聲音剛剛發出,劍鋒已經攻到了沈耀的胸前。
更有一種焦枯燥熱感覺,映入所有人心田。
“好快的劍。”
沈耀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手中長刀環身狂斬,無窮刀浪沖天而起,一層層映著水波。
這一瞬間,他就出了三十八刀,刀刀全力以赴。
因為他感覺到了危機。
“哈哈,沒用的。”
蕭南輕笑一聲,劍光如同靈巧的游魚一般,就穿過了重重刀浪。
手腕一抖,三劍呈品字形,連連點在沈耀雙肩以及心口之上。
劍勢一發即收,鋒刃震蕩著,蒙蒙劍氣穿透刺出。
三劍連環,發出同一聲脆響,蕭南身形如風,一進一退,收劍還鞘。
就象是并沒出手過一樣。
而沈耀卻是長刀脫手,身形倒飛數丈,翻了兩個跟頭摔跌在地,嘴里噴出鮮血。
他此時已經用不出絲毫力氣,只覺全身所有肌肉骨骼都酸麻脹痛。
尤其是雙肩和胸口處,更是有一股力道侵蝕穿透,連骨髓都震得酥軟了。
沈耀使勁掙扎著抬起頭,掙得臉色通紅,眼中全是痛苦,丟人啊。
他覺得自己輸得太冤枉了,兩人根本就沒有刀劍相交,沒有硬碰硬一次,自己就被打倒了。
煉髓五品的修為沒起到半點作用,他輸得稀里糊涂的。
對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劍法快得嚇人,而且,身法也很難捉摸。
“你怎么可能突破碧波刀幕的?一定是作弊了,誰?是誰在旁邊插手了?”沈耀聲嘶力竭的喊道,一雙眼珠子左溜溜右瞧瞧,配合著他爬在地上起不來的模樣,很是令人發噱。
“隨你怎么說?愿賭服輸,楊老師,這算我贏了吧,積分可以打到我的帳上了。”
蕭南都懶得跟沈耀和旁邊的同學解釋自己的劍法。
在他們眼里,這碧波刀幕滴水不漏,自然是不可能被穿透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在旁用出精神迷惑方法,引得沈耀眼前出現幻象,從而刀法疏漏。
但實際上呢,蕭南以四季輪轉真意,配合自己強大到陰神境界的精神,早看穿了他的出手,無論是氣血運行,還是刀勢走向…
就象配合妙到毫巔的舞伴,他的劍與刀巧妙的融合到一塊,無聲無息就穿了過去。
潛入水中的游魚,并不會激起半點波浪。
這一劍沒有別的巧妙,只是看穿對手招式,再就是快上半步…不但掌控了自己的劍法,還掌控了對手的刀法。
這其中的精深之處,別說旁觀同學看不明白,那位裁判老師也是在旁愣了半會才想得明白,眼中就露出激賞神色來。
他難得的玩笑道:“對手都被你打得爬不起來了,當然是你勝了,記得抽空去闖一下白塔,雖然不是很重要,但對一身所學的統合會很有一些幫助的。”
“好,有時間我會來試試。”
裁判老師點了點頭,就不再多說。接過蕭南的學生證件卡片,劃了五百積分過來,這是先前比試之前沈耀押在里面的。
之所以這般痛快,他肯定沒想過真的會輸將出去。
“謝謝了啊,沈學長,以后有這等好事,記得再叫我。”蕭南笑瞇瞇的說道,他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對了,如果下次再比試,我可以出手稍慢一點,讓你看看清楚的。別老是想著什么作弊不作弊的,咱們東海大學丟不起這人。”
下得臺來,四周同學連忙讓出道路,全都眼神各異,震驚、疑惑、佩服、嫉妒…
各種情緒都有。
只不過,跟先前上臺之前比起來,有一點那是絕對沒有的,那就是輕視。
“蕭南,你竟然贏了?說說看,怎么贏的,難道真的象沈耀所說的那樣,有人暗中出手了。”
譚靜飛快跑了過來,小聲問道。
“五百積分。”
蕭南翻了個白眼,這又是個沒見識的。
“太過份了吧,虧我先前還很擔心你的,小恪姐,以后他有事別叫我幫忙了。”網紅臉譚靜十分委屈。
“好啦,小靜,沒看出來蕭南在跟你開玩笑嗎?你也是,好多人側著耳朵在旁邊聽著呢,別問了,等會告訴你。”
“哦。”網紅臉偷偷吐了吐舌頭,又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向蕭南道歉。
這么單純的嗎?
蕭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三人走出白塔,周小恪才說道:“如果我沒看錯,先前你用的一定是四季輪轉,見招破招的手段。”
“對,你當然沒看錯,當日你不是還接過九劍的嗎?只不過,現在我的劍更快了一些。”
這話一出,蕭南就想起當日在小樹林中,以四季輪轉,一連九劍差點把這個蘿莉臉學姐的胸脯都刺爆了,不由一陣好笑。
“你還說?”
周小恪臉色微紅,輕咳一聲責怪道:“導師都等你幾天了,出關了你也不去報個道,這是本事大了,忘掉師門了吧。”
“那倒沒。不是剛剛想起急需積分,就接任務了,本來就決定接完任務就去的。”蕭南連忙答道。
在他心里,還真的沒有重視這件事情。
事實上,這么些年來,他一直獨來獨往的,學什么東西,想獲得什么,都是憑自己獨自琢磨。
拜師學藝這事,他還真的沒習慣。
進入秘境之前那幾天,也是隨大流的聽從任課老師安排的。
譚靜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知道蕭南是怎么贏的之后,又呼啦啦的就轉身走了,不知又到哪里去瘋。
這就是個活躍分子,很享受著校園里的一切,哪里有熱鬧就往哪里鉆。
反倒是周小恪,并不太像個大學生,長得雖然,為人處事卻是老辣得很。
不愧為學生會秘書長。
“走吧,一起去見導師。”周小恪頭前領路。
沿著明湖右行,轉過一片竹林,就看到錯落有致的建有一些亭臺,還有水榭木樓,就如走進了古代園林之中。
“我們九黎一脈就在這里了,除了日常功課選修之外,多數時間,會躲在這里練習,有導師當面指點的。”
走過不遠,就見到三三兩兩的男女同學,在竹林廣場之上,聚精會神的練著劍。
一池碧水之中,還有一個體型高大的古銅膚色青年泡在水里,水深沒頂。
折射的光線之下,能看出他一劍一劍的刺出,有一顆顆泛著金屬色澤的細小圓珠在水里浮浮沉沉。
他的劍刺中圓珠,有時會刺穿,大多數時間,被激烈潛流影響,會刺得偏開。
這人蕭南也認得,就是那天帶隊從東海壺關回來的厲風。
先前還在白塔試煉榜單上見過他的名字,排第九位,是唯二進入前十的劍院弟子。
實力比起沈耀來,要強上許多。
“別盯著厲瘋子看了,他正憋著一肚子氣呢,看著你來了,就更加難受。”
周小恪捂嘴輕笑,拉著蕭南連忙快步往里走。
還沒進屋,就見谷良大胡子熱情的迎了出來,嗓門大得出奇:“我說蕭南,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們九黎劍傳承啊,感覺得比不上四季劍吧。”
“沒有,真的沒有,我剛出關,正準備過來請教師父,結果就遇事耽擱了。”
蕭南連忙否認,這事怎么說呢,就算心里如此想法,也不能說出來啊。
他兩旁望望,卻沒看到傳說中的老校長。
“虛偽,虛偽了不是…我說小師弟啊,你也不想想,當初師父一人一劍直接殺入蠻荒獸神神國…破其星界壁壘,滅其神魂,又全身而退,你以為他用的是什么劍法?”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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