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不知道這個秘境跟真實的歷史有什么關系。
但無論是怎么演化的,小勢可改,大勢不可改。
從野史到正史,再到戲說,說起抗金的岳飛,那都是頂級武將。
他最大的名聲是忠義,比忠義還聞名的是武藝。
這些日子殺了不少金兵金將,歷史多多少少的變得有些不同,因此收獲了不少的本源力量。
再加上他也明白只有投資才能更好的收獲,不計工本的全力修練氣血和精神,到此時此刻,一身骨髓早就練得通透。
皮膚漸漸的就脫去皮垢,顯得光潔玉潤來。
身上毛孔張合之時,也會散出淡淡的清香。
蕭南知道,這已經是邁入到了換血的境界。
如果以來臨之前的世界類比,就是初入六品。
到了這個境界,他舉手投足之間,就有七八千斤力量,爆發起來更是兇猛凌厲。
身體基礎提高了,以往所學自然也是水漲船高,隨意出手,別人都很難抵擋。
因此,他能輕松捏住大太監王承宗蘊含先天劍氣的劍鋒,也能輕輕松松一掌一個,打傷岳飛手下部將。
這是境界的碾壓,是功力的差距。
但是,面對岳飛之時,他就發現,自己的種種優勢全都被抵消了。
甚至,比起陸文龍,從某方面來說,岳飛其實更難對付一些。
陸文龍的槍法很快,快得別人反應不及之時就已中劍,出手之間涉及到某些奇異規則,也就是異術。
但這種異術,蕭南卻正好克制。
他的精神力達到精神顯形,身周布網的地步。
有任何風吹草動,只要攻擊到來,心靈就有警兆,精神也會感應得到。
再一個,陸文龍的護體黑風,面對他的輪回劍意,根本就防護不了。
同為精神牽動元氣,當然是意志力、精神力強者勝。
因此,陸文龍遇到蕭南之時,幾乎沒有太多還手余地。
認真起來,短短幾個回合,就命喪黃泉。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最大的原因,其實不是因為陸文龍的槍法不妙,術法不高。
主要是他的氣血修為本質不高,真論起來,力量只與岳云不相伯仲,是初入五品練髓的境界。
這種修為,比起蕭南來,足足低了一個檔次。
力量,也自然而然的小了兩三千斤。
但岳飛就不同了。
蕭南可以肯定,對方的氣血修為決對達到了六品換血,而且還不止初段。
他的力量很強,運起槍來,手臂脹大成倍,肌肉賁張。有如霸王力士一樣,看上去十分不協調。
岳飛手中丈八瀝泉鐵槍出手之時,槍走中宮,震蕩滾圓,正前方出現一個巨大漩渦。
嗚嗚勁風呼嘯著,隨著他策馬而來,竟然是避無可避,躲不可躲。
除了正面硬撼之外,別無他法。
一寸長,一寸強,槍走中宮,震蕩八方。
“好槍法!”
蕭南大聲喝了一聲彩,手中斜舉金槍環身急轉,叮叮當當,舞出無數梅花來。
他眼神微微慎重,槍芒吞吐左格右檔,前封下攔…
槍勢運到極處,身周看不出是花是葉,金色流光旋繞著結出一層光繭來。
盡管封得滴水不漏,卻還是感覺到身前長槍越來越重,到最后直若山崩一般。
一股大勢滾滾浩瀚,令人氣虛神弱,就想退避。
他發現,每一次的雙槍交擊,都至少有著七八千斤力傳遞過來。
而且,這力量還會疊加,越接到后面,就越是沉重。
接一槍退一步,蕭南胯下白馬后背已經滲出了汗珠,退后十七八步。
若非他早就做到人馬合一,氣血相連,這馬早就被震斷了四條腿,也不用打了。
“這是聞名天下的岳家奪魄連環槍吧,果然槍勢連環,無窮無盡。”
蕭南其實是見過這套槍法的,岳飛沖陣之時,也曾身先士卒。
只不過,那是楊再興的記憶…
他只知道岳元帥很強,但具體強在哪里,就搞不清楚了。
現在蕭南連接十七八槍,就明白了,對方簡直是把槍法的優勢利用到了極點,只要出手,并沒有給別人留一絲勝機。
因為岳飛的槍長丈八,比一般武將的丈二長槍還要長上許多。
再加上他力量驚人,專走中宮…一般的精巧細膩的槍法,根本就刺不到他的身上去。
想要反攻,首先就得破了槍招,才能近身出擊。
這就很艱難的了。
等于對攻之時,把先手讓給了他。
或者說,等到岳飛的槍勢低迷,氣機跌落的時機,再行攻擊,那也不是不可以打破這種劣勢。
可這樣也行不通。
岳飛的槍桿一震,就是水缸大小的圓弧,籠罩全身上下。
更是槍槍連環,前力未盡,后力又生。
事實上,到了六品換血之后,氣力之悠長,就算是打上一天一夜,也不會疲憊。
想等到他力竭筋疲露出破綻來,那是想也不用想了。
如果換做旁人,此時就應該棄槍認輸了。
四周的軍士面色也悄悄的有了一些變化,先前激起的熱血,在岳飛的勇武之下,重新恢復了冷靜。
岳銀瓶滿臉擔憂的捂著嘴巴,緊張得身體顫抖。
她發現,隨著蕭南處于劣勢,四周就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聲,有了騷動。
先前蕭南以蠻橫霸道之勢,鎮壓的軍心,一下子就有了崩塌的危機。
“如果他真的敗了,事后的反撲,很難承受。”
見到岳銀瓶的擔憂神情,玄月道姑拂塵一抖,站到了她身邊,小聲笑道:“沒事的,楊將軍還沒有用出真本事來。雖然都說女大不中留,可你也不要偏心得如此明顯啊?”
岳銀瓶聞言一愣,眼中余光就見到忠義社眾將的臉色,竟是十分從容。
除了他們,還有那葉問天那些江湖高手,全都悠閑看著,對楊再興全都充滿信心。
她心里一松,惱羞道:“師姐你說什么啊,我哪是擔心他,我是怕父親受傷?”
“呵呵。”
兩人只是稍做交談,場上形勢就起了變化。
岳飛面色冷凝,一往無前,見到占據優勢,開聲喝道:“楊再興,如果你技止于此,就此認輸受罰吧,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岳元帥,既然你想看看我的真本事,那就接我一套四季輪回槍。”蕭南聞言笑了起來,聲音不疾不徐,氣定神閑的,遠沒有想象中那般窘迫。
單純比拼槍法和氣力,他的確是占不到優勢。
岳飛的槍招傳自有宋一代槍法第一的名家周侗,更是盡得其一生所學,的確是這個時代的技藝巔峰。
但是,誰說只能用出這個時代的武藝了?
武道練到高深之處,也不拘手中什么武器,隨心而變,精神不變。
一句話說完,蕭南手中槍勢就變了。
朵朵梅花盛開一般的楊家槍法,突然就變得柔如細雨,在身周綿綿密密的織出網羅。
槍勢一斂再到光芒大盛,轟隆隆巨響聲中,就有一道金光中宮直出。
“崩…”
兩槍交擊。
宛如戰鼓被擂響。
震耳轟鳴聲中,岳飛槍勢一頓,槍勢微不可察的就停了一停。
胯下馬匹四蹄一挫,望后退了一小步。
“這招驚蟄龍蛇,可還看得過眼?”
蕭南一槍得勢,再不停手。
槍刃化為一蓬烈炎,如火如焰,氣勢更盛。
雙腿一挾馬腹,哧的一聲,就又是一槍刺出。
就如火山爆發,炎陽高照。
岳飛只感覺身處洪爐之中,滿肚子力氣怎么也用不出來。
他吞了一口火熱氣息,口干舌燥,心頭凜然。
不得不收槍中平,全力格擋。
“崩…”
這一次退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