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可說好的,既然加入了隊伍,一切行動都得聽從指派,絕不能自主自為。”
韓彰臉上雖然帶笑,聲音冰冷,眼神卻十分危險。
執刀漢子葛飛鵬冷哼一聲,看向蕭南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個傻子…
開玩笑了,出了城身在野外,沒實力還敢發表意見,這是找抽呢嘛?
而那掛著弓箭的沉默中年,卻是一句話不說。
背上的長弓悄悄的就滑到左手,右手略往后移,放在了最適合取箭的地方。
對他們的態度,蕭南恍若沒有看到:“真是笑話,什么行動聽指派,組隊出城難道還帶強買強賣不成?實話說了吧,前面很危險…
我不明白韓隊長為何要堅持走這小路,又是有著什么樣的目的?但是,先前在城里,你們可不是這么說的,只是說走大路直接到十里草甸。
如果你們實在要一意孤行,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離隊就是。”
本來自己就沒表態過要加入隊伍,這韓彰等人隨意作主,真把自己當手下了,要聽他命令?
還是以為自己出門在外,需要靠著他這個隊伍來保一保平安。
你想多了,前面不出意外,定然是死路…
青銅鏡子有著奇特功能,蕭南還沒弄得太明白,也控制不了。
但有一個被動能力,卻讓蕭南獲益匪淺。
那就是靈魂示警。
他不知道這種能力到底是怎么出現的?又有著什么樣的運行機制?
只知道,在危機來臨之前,自己總會有著某種奇奇怪怪的預感。
尤其是在自己的精神力量取得突破,達到坐忘境界之后,這種感應就更加清晰。
或許是心血來潮,或許是情緒煩亂,有點類似于動物的直覺。
換了別人,可能會忽視掉這種細微情緒,但蕭南不會。
經歷過生死,就越會敬畏生死…
他從來不拿自己的生命去開做無謂冒險。
蕭南說完這話,也不理會對方幾人面上難看,轉頭就對張樹道:“那邊是香草湖吧,有什么樣的厲害兇獸?”
“有公母兩條白蟒,很強!不過,它們總是躲在湖中,并不常常露面。出來活動獵食的多數是一些小蛇。”
“這樣啊,如今是要到夏天了吧…”
蕭南掃視了一眼四周的綠樹芳草,心里也有了一些想法。
動物的行動有著獨特習性,但也有著例外。
跟天氣有關,跟情緒相關。
做為人類就不要胡亂猜測,那兩條蟒蛇的心情到底好不好。
“我離隊了,張樹,你還跟他們一塊走嗎?”
“當然不,我答應過小姑的,就得講信用。跟你一起去十里草甸,做個向導還是可以的。”張樹被踩了尾巴一樣大叫起來。
從他的眼里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還是有些遺憾的。
張樹其實挺看好這個固定三人小隊的實力,想要加入其中,組個固定隊伍的。
以后無論是做任務,還是修練,各方面都會方便一些。
所以,他前些日子,也跟著這幾人出了幾次任務,多有結交…
這時拒絕掉,加隊的希望自然是沒有了。
至于張翼那里,他根本就夠不著…
實力相差太大,連個打下手的資格都沒有,進了險地就是累贅。
再說了,張樹也是好強的人,也想干點成績出來。
張家坳出來的人,都是自己拼搏,并沒有誰想要靠著親戚過上一輩子。
“韓隊長,不好意思,我答應別人了,這次就不陪你們過去,離隊,離隊了。”
“說進來就進來,想退出就退出,你以為組隊在外是開玩笑嗎?”
前一刻那韓彰還全身松散,安安靜靜的;
后一刻,他身形突然前沖,一個箭步就跨出三米有余,到了張樹身前…
右手五指挾著銳風,當胸抓到。
“你…”
張樹面色大變,只來得及開口說出一個字,就被對方狂猛出手的勁風壓迫得說不出話來。
武者之間,尤其是社會武者,并沒有那么多道理可講,也不論是非。
意見不合的時候,就會大打出手。
此時韓彰突然出手,很明顯的就是想逼迫自己兩人屈服,來個下馬威。
張樹心里也暗暗覺得有些不對了。
蕭南提出離隊的要求,很顯然是正確的。
韓彰此去香草湖,還真有著古怪目的,否則也不會一聽見兩人離隊就勃然大怒…
雖然有些措手不及,但張樹畢竟也是氣血5.0,久經歷練的準武者。
看看道理講不通,他也不多想…立刻身子一沉,攔腰坐馬吐氣開聲,拳頭起自腰間轟了出去。
看他氣血貫臉,手臂黑紅的模樣,顯然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磐石拳?力量小了些,速度也慢了些…”
韓彰一招普通的虎爪手,抓爆空氣,眼見得就要與張樹的拳頭相撞…
手腕卻是一抖,化爪為掌,斜斜挑過張樹的手腕。
“哧…”
血光出現。
張樹痛得大吼一聲,拳架子立刻就亂了。
他感覺自己出拳的右手麻木,仿佛被人抽了筋一般劇痛,無力感遍布全身。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韓彰掌沿一立,進步挫身,就打到自己的胸膛。
掌勢破風,竟然出現“嗚”的一聲嘯叫,如同大斧橫劈。
可想而知,這招用了多大力氣。
身為一品巔峰,皮肉封關的武者,氣血值普遍可以達到7.5,力量約有一千五百斤左右。
再加上皮肉堅實,刀劍難傷,實力更強上一些。
而且,隨著皮肉經過元氣淬煉,體魄增強、力量增大的同時,出手速度和個人反應,也會得到相應提高。
本來,以韓彰的實力,出個三五分力氣,就能把張樹打倒了。
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這次他出手竟然毫不留情。
一旦擊實,很可能筋斷骨折…
而此時的張樹,已經是手腕受傷,勁力波及整條手臂,更是半身酸軟,顯然是擋不住了。
他眼中透著狂怒和絕望,心里十分后悔。
這是看錯人了…
韓彰表面上沉肅溫和,原來心思毒辣的人。
單單只因為臨時隊員不聽從命令,忤了他的心意,就當場下重手,完全不講半點情面。
正絕望間,身側微風忽起,一股大力撞在自己肩頭。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再也站立不穩,斜斜飛跌了出去。
張樹驚異的發現,自己竟然沒事。
撞在肩頭的力量雖大,卻是柔若春風…一股勁力散入自己全身各處,象是被推了一把。
身體還沒落地,他就見到一個身著黑色體恤的身影,突然竄到眼前,一拳轟出。
拳架子與自己的磐石拳差相仿佛,隱隱約約的,又覺得完全不一樣。
他能感覺到那一拳打出,雖然也是普通平凡,但姿勢之美妙,動作之和諧,竟有著驚心動魄的美感。
整個人都與這片大地生長在一起…
沉腰坐垮的勢子,似乎要把整個人坐到地底深淵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