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局長,你那個辦法真的可行嗎,哪有看個視頻就覺悟的。”
戚芳說道。
他們一同去餐廳吃晚飯。
洪澤伍笑著道:“李明德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他只是需要一個理由而已。你們要知道,在現實和利益面前,人類的道德靈活性一向是很高的。”
楚麗不滿道:“洪局長,你別教壞了我侄女。”
洪澤伍說道:“一個人想要變壞很容易,但絕不是一句話就會變壞,更多的是遇到了誘惑,或者迫于無奈。”
楚冰和羅欣點頭,感覺很有道理。
到了餐廳后,就見韓上校已經坐好了,見他們來起身打招呼。
人坐齊,菜上齊,李明德才姍姍來遲。
“李教授,請坐。”
韓上校依舊客氣地站起來打招呼。
李明德沒有說話,自顧自地坐下后,拿起筷子開吃。
其他人見狀也不再客氣。
吃飽喝足之后,韓上校問道:“李教授,你考慮的如何。”
李明德喝了一杯水,擦擦嘴道:“我仔細想過了,抱歉,我還是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韓上校的眼角微微一抽,問道:“為什么。”
李明德說道:“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但這不是我們踐踏人權的理由。如果依靠奴役克隆人來強國富民,必然會給金國乃至整個民族,背上沉重的人權歷史包袱。”
聽到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韓上校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戚芳看向洪澤伍,眼神似乎在說:你看吧,人家的道德靈活性不高。
洪澤伍稍微有點尷尬,說道:“李教授,人類也不是一開始就有人權的,從部落到奴隸制,再到封建和郡縣制。人類犧牲了不知多少人,流下不知多少血汗,才獲得了今天的地位。”
李明德說道:“所以我們更應該重視人權。”
洪澤伍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又憋了回去。
倒不是說不出話來,而是他知道,李明德這種人絕非言語可以說服。
說了也白說。
又是不歡而散。
洪澤伍和韓上校走到基地的草坪上。
“洪先生,你的辦法失敗了,只能用我的辦法。”
韓上校說道。
“不,我還有一個辦法。”
洪澤伍說道。
“什么辦法。”
韓上校問道。
“我曾經見過很多自詡清高,道德高尚的知識分子,只要用這個辦法,十個有八個會幡然醒悟。剩下兩個可以多堅持一段時間,最終也會選擇妥協。”
洪澤伍自信地道。
在韓上校期待地目光中,他吐出四個字——勞動改造。
“勞動改造?”
“對,這樣做既不會傷害到他的身體,也不會刺激到他的抗拒之心。可以讓他感同身受,讓他產生羞愧心理,比一般的威逼利誘高明十倍。”
“要多久。”
“一般來講幾個月就夠了。”
“太久。”
“如果用家人逼迫他,他必然會極度抗拒,勉強合作也不會盡力研究。后續浪費的時間,絕對不止幾個月。”
“好,那就先試一個月。”
“你們別管他,讓工人去管他,別讓工人知道他的身份。”
“我明白。”
“......”
當天晚上,李明德就被送到了一家化工廠,馬軍和安文錫跟他一起工作。
穿上防化服的時候,馬軍倒是無所謂,因為他吃慣了苦,李明德和安文錫就很不習慣。
安文錫是靠關系當上的中校。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就范,真是太小看我了。”
李明德雖然覺得很不舒服,但還是冷笑一聲,按照工頭的要求干起活來。
起初他滿腔憤恨,因此干的十分用力,好似要發泄在工作上。
搬了幾個小時物料,聞了幾個小時刺鼻的化工氣味,李明德不禁深思:這份工作明明很簡單,為什么我會覺得很難受。
不行,我絕對不能屈服與此,相比嚴刑拷打,這已經很輕松了。
李明德默不作聲的堅持下去。
......
一個月后,洪澤伍和韓上校,兩班人馬去接他們。
此時李明德,安文錫,馬軍,真正有了一個工人的樣子。
剛開始,他們每天都要洗澡一兩個小時,想把身上的污漬和氣味洗干凈。
現在,他們和其他工人一樣,渾渾噩噩不干不凈也能過。
得知韓上校來了,安文錫扔下手里的工具,激動地眼眶都紅了,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工廠。
“報告上校,任務完成。”
安文錫立正敬禮,眼眶發紅,身體微微顫抖,好似在邊防堅守了十年。
“安中校,你辛苦了。”
韓上校拍拍他的肩膀。
“不辛苦。”
安文錫哽咽了。
李明德和馬軍走過來的。
馬軍是真的還能忍,李明德則是竭盡全力,保持最后一絲體面。
“李教授,感覺如何。”
韓上校問道。
“還不錯。”
李明德面無表情地說道。
“既然還不錯,那就繼續在這里工作。”
韓上校看得出來,李明德應該是很難受的,只是礙于面子不肯屈服。
“等等。”
李明德磨蹭,扭捏了一小會,說道:“我悟了。”
韓上校饒有興致地道:“你悟到了什么。”
李明德說道:“我跟工人兄弟們一起吃喝,一起工作,深刻體會到了他們的愿望。比起某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想他們更需要改善生活。”
韓上校說道:“你就不怕背負沉重的人權歷史負擔。”
李明德說道:“這種東西讓我一個人來背負,和廣大的工人兄弟無關。”
韓上校看向洪澤伍,只見他微微一笑,似乎有些得意。
來之前他們就討論過,猜到有這種可能性,而且想好了應對方法。
從李明德的態度來看,他的確有所改觀,但他心里絕沒有徹底認輸。多半是不想繼續工作,所以表面上屈服了。
說話還是一套一套的。
“既然如此,從現在開始,你可以進入研究室工作。”
韓上校說道。
“沒問題。”
李明德答應的很痛快。
只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就算他讓他吃一坨翔都行。
“我還沒說完,你每天下午兩點半到七點半,依舊要來這里上班。其余時間你自行安排,休息或者研究都行。”
韓上校說道。
本來面無表情的李明德,頓時眼睛一瞪:“還要繼續上班,那樣會影響我的研究進度!”
韓上校笑著道:“不用急,我們很有耐心的。”
李明德急了,說道:“怎么能不急,工人兄弟們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我應當把每一分一秒都用來做研究。”
工人兄弟:我感覺我也沒有那么慘。
韓上校說道:“稍安勿躁,只要你完成研究,就可以停止這份工作。”
李明德生氣了,說道:“韓上校,這就是你對待一個科研人員的態度嗎,我要跟你的上級,不,我要跟首相直接對話。”
韓上校冷冷一笑,此時他徹底看穿李明德的真面目,心中再不會有一絲客氣。
“李教授,這些事情我已經跟上級,跟首相府通知過了。我勸你不要有多余的想法,否則,我就讓你每天在這里工作十二個小時。”
韓上校說道。
李明德打了個寒顫,頓時不敢反抗了。
槍指著他的腦袋,他都沒有害怕,現在他害怕了。
因為他知道,韓上校不敢開槍。
同時他也知道,韓上校真的會讓他工作十二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