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魔女的盡頭

　　大講堂中的巨大演示屏幕被打開，不過安潔莉特沒有站在講臺上面，而是坐在了江涵與希斯特利亞的旁邊。

　　如此巨大宏偉的大講堂只由三個人使用…

　　不知道這個大大的屏幕用來播放電影會怎么樣…

　　江涵發散著思維，因為希雅的課題在她前面。

　　巨大的屏幕上面展現出了兩套一眼看過去能直接嘔吐的超復雜法術模型，江涵看了一眼，以她現在的理解里大概可以一眼就分解出來五十個以上的法術因素，或者說傳奇種子。

　　簡單來說就是，這兩個法術模型每一個都是由十套傳奇法術的法術構件中截取下來的部分組成，復雜，奇妙，甚至從‘科學’到達了‘玄幻’的境界。

　　在魔女世界，魔法就是科學，因為法術的原理可以說得清楚。但凡說得清楚原理，或猜得出來原理的事物稱之為科學并無什么不可。

　　倒是江涵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驚呼的‘不科學’顯得有點可笑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現在正在進行的課題是這兩個法術吧？”安潔推了下眼鏡，往后攏了攏發絲，由于背靠著她們。

　　江涵能看見她的后頸。

　　多謝款待。

　　江涵有點遺憾為什么安潔不穿一件和服過來，這種往后攏頭發，露出后頸的動作，再適合不過了——在某些祭典的時候。

　　希傅坐在座位上也不停，在厚厚的龍皮坐墊上扭來扭去，又新弄了根超濃郁麥芽糖，蜂窩造型，amuamu的汲取著糖分。

　　江涵注意到希傅白嫩的小爪子上，無名指、中指與小拇指上涂著淡粉色的指甲油，大拇指和食指則涂抹著青色的指甲油。

　　這種混著搭配顯得十分可愛。

　　“是目前正在進行的課題，關于你發明的這兩個法術。”希雅說正事的時候還是啃著糖，大概因為這里不是正式場合，不用擔心形象。

　　希雅所期望安潔所解讀的兩個法術是正面祈愿術與負面許愿術。

　　唉，克拉肯小姐，傲嬌毀一生哇。

　　雖然這是很高深，很珍貴的法術話題，但無論是希雅還是安潔都不在意江涵旁聽。

　　“祈愿術，原理是一種將魔力形成的密碼，投入到魔力循環流之中，最終達成自己希望效果的一個法術。”安潔莉特道。

　　希斯特利亞輕輕點頭：

　　“我知道，我也用過。”

　　絕大多數頂級魔女都用過不下二十五次祈愿術，至于為什么是二十五次左右呢？嘻嘻，懂得都懂，不懂得也可以不動，但總之頂級魔女的硬性標準是頭銜，沒有頭銜的魔女不算頂級魔女，而頭銜魔女中的競爭激烈，導致全方面的能力都需要加強。

　　增加屬性…江涵托著腮。

　　安潔微微頷首道：

　　“很好，既然你用過了，那你自然會對祈愿術的原理有一定的了解。那么解析我的這兩個法術也會有一定的幫助，我詢問你，你是否知曉世界是如何構成的，我們呼吸的空氣，使用的魔力，最基礎的是什么？”

　　這個問題難住了希雅，也難住了在旁聽的江涵。

　　希斯特利亞作為一位前任魔鬼領主，對于世界的最初還是有一定的了解。

　　她試探性的說道：

　　“一種叫做‘源’的力量？它是多元宇宙最古老的存在，不分善惡。它是多元宇宙最開始的源泉，它從維爾托拉（多元宇宙起始之地）變成了一抹泉眼，它流入了深淵，化作了罪河；在下層位面的入口則分成了罪淵之河帶來了混亂與惡魔，以及邪淵之河帶來了邪惡與魔鬼。”

　　“而它也流入了上層位面，名為光輝之河，孕育了各種各樣的偽神。”

　　“最終，它流入了星河，與億萬恒星組成的星環結合，孕育了宇宙、魔力、一切物質，因此我們施法所使用的魔力，就是源力的一種退化，又或是一種進化，這也是魔女高于一切外星種族的原因。”

　　比較完整的一種解釋，因為是真的有這么一個源頭的泉水，只不過不一定叫做‘源’…江涵記得自己這是從某個魔女的論文那里看來的，不過也沒有希斯特利亞說的完整就是了。

　　安潔莉特搖了搖頭：

　　“并非如此。”

　　她側過頭，微微呼了口氣后，說道：

　　“魔力的本質、生命的本質、我們世界的一切，都只是一種‘副產品’。”

　　“這片宇宙的本質，是一臺我們看不見摸不著的機器，她長年累月的工作，沒有意義的工作，目標也許是把數以千億萬的數字排列組合，計算112，123…軸齒咬合，輪轉。而在計算出112的這個過程中，冗余數字就是我們。魔女、魔力、法術、文明、意識…存在。”

　　“理解這個，你才能理解如何改變我們祈愿術所追尋的現實。”

　　哲學的盡頭是數學…

　　這可比科學的盡頭是神學要靠譜。

　　江涵這樣想。

　　希斯特利亞則眨了眨眼，有點難以接受：

　　“安潔，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存在并沒有…意義？”

　　“你怎么會這樣想呢？”安潔莉特淡漠道，“魔女才是宇宙未來的唯一以及永恒的支配者，我們所有的目標都是提升種族的升華，最終…我們會在這臺自動運行的機器上，分配工作。比如我來打字，她來打字，我們最終將112的兩個‘1’改寫成我們想要的東西，再把結果‘2’也改變成我們想要的東西。這就是意義，這就是使命，這就是我們漫長的追求。”

　　希雅連麥芽糖都不吃了：

　　“可你的猜測…”

　　“我的猜測就是現實。”安潔回答。

　　最終魔女望著那兩個法術模型，自言自語的講解道：

　　“這兩個法術，就是我猜測的物理數據，以及我的構想的實驗數據。我將法師種族最接近于源頭的法術，祈愿術提取了出來，做了無數種修改，確定了每一個法術都是宏達機器的副產物，但也是一個代碼。”

　　“我重構了祈愿術的代碼，掌握了這至高無上的力量。我是力量的主人，她匍匐在我的腳下，安心看著我改寫著她的效果。”

　　“正面祈愿術，重新構筑了法術的代碼核心，與生效條件，與一個自動運行的條件算式。它的效果正如同我所說的那樣，達成祈愿術最大的功率，同時將會以‘正面的形式去完成祈愿的目標’。”

　　“負面許愿術，我同樣進行了條件分解，使用了大量代碼…哦，用現代魔女不太了解的話來說是我的失誤…使用了大量傳奇法術種子作為基底調和了效果，使得它許愿的結果會以‘最負面的方式產生’，比如說我們所說的最經典的那個‘拯救全人類毀滅全人類’的算式，以此來發揮效果。”

　　最終魔女在法術與魔力之道上，走的比任何一個魔女都要遠。

　　希雅成功被說服了。

　　不服不行。

　　曾經安潔莉特說過‘祈愿術應該是附魔系法術，并且附魔系應該被叫做…’

　　結果被魔女們狂噴。

　　但后面證明了，祈愿術確實不應該歸納在通用學派，但魔女們出于浪漫‘強烈要求祈愿術就在通用學派’，所以魔女的祈愿術并沒有進步到5E的描述，依舊還是3R描述。

　　后面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比如說安潔把公侖和侖兩個過去式單位說計算有很大問題的事情說了，又是被噴。但又證實了，安潔說的是對的…

　　“好吧，我接受你的說法！”希雅認了慫。

　　安潔莉特點點頭之后，就從無盡口袋中掏出了多達十五本厚厚的書，啪鐺一下砸在了希雅面前的桌子上：

　　“這是基礎理論，背完了就可以開始解析我的這兩個法術了。”

　　希斯特利亞安安靜靜的看著書。

　　安潔莉特把目光轉向江涵：

　　“唔，到你了，你需要一個強大控制能力的法術對吧…正巧，我有個新的法術，你可以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