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理性蒸發與擊鼓傳花

　　舞臺魔女303期的主題曲叫做《毀滅陳規》。

　　作曲人、作詞人，包括后續的編曲，編舞，全部由音樂的全才迪妮莎一個人完成。

　　先是優雅的小提琴曲帶動一種偏哥特的曲調。

　　然后是打擊樂，管風琴與弦樂的偏詭厄風格的黑暗朋克。

　　迪妮莎非常大膽地放棄了低音提琴與中提琴，弦樂完全由小提琴與大提琴構成。

　　銅管則使用了次中音號來進行編曲。

　　但同時，迪妮莎還極為大膽極其大膽的使用了最新的電子琴。

　　這首主題曲的真實面目其實是按照交響樂來制造，但卻更顯得搖滾與朋克，又并非是那種切斯底里的吶喊與吼叫，而是一種優雅到骨子里，卻又詭厄，充斥叛逆感的嘶吼。

　　這是一種不說是全新，但絕對算得上是推陳出新的音樂形式。

　　魔女的音樂給人們的印象往往是，輕松，輕快，田園風格，以及一脈相傳的林間鄉野風，這跟她們的本性有關。

　　哥特風格的音樂在吸血鬼傳說蔓延開之后一度非常受魔女喜愛，但隨后的哥特重金屬的出生，使得魔女抗拒起了這種音樂，最終，在經歷了數十年的改變，以迪妮莎這一脈的幽靈魔女開始走起了哥特的博提琴風格，讓這項音樂的形式重新被魔女們接受。

　　踮著足尖，手提晚禮裙，優美的旋轉并隨著音樂，躍起。

　　…江涵感覺到體能的流逝，幸好魔女可以用魔力補充體力，不然她估計撐不下來這長達10分鐘的舞蹈環節。

　　沒錯，10分鐘的蹦蹦跳跳加偶爾的高音和聲，還有巧妙地走到舞臺前，穿著大概10的水晶高跟鞋蹲下來和一臉沉迷向的魔女觀眾握手。

　　偶爾還被撓撓掌心。

　　由于搬偶像上舞臺，對于魔女而言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呃，花姑娘上轎頭一回，所以都沒有經驗。

　　安潔頭也不回地就安排了個1個小時的歌舞，預估休息時間就5分鐘。

　　高產作家迪妮莎也毫不含糊的拿出來了10分鐘序曲，5分鐘插曲，30分鐘交響曲與最后10分鐘的終曲。剛好有5分鐘給303期魔女們做個簡短的人設自我介紹，并且表演一個貼貼抱抱的小節目。

　　這可真是要了人命了。

　　…江涵感覺到雙腿都在打顫，和無翼巖漿陸行龍打一架都沒這么累，這么痛。

　　汗如雨下，卷好的發髻也有點散落，發絲貼在臉上。

　　本來就薄的連褲襪已經有點半透明，后腰線到后背已經被汗水覆蓋，不斷滑落。

　　她悄悄抹了把汗，又順著下一曲的音樂躍動起來。

　　她們的舞蹈除去排舞之外，自由度是比較高的，可以自由的選擇搭檔。

　　她也不忘記莉亞的頂住，旋轉著晚禮裙，往后撤去，湊到了塔哈與魯克的身邊，這兩個魔女一個穿著縫滿黃色花朵的暖黃色晚禮裙，一個則穿著幽綠色的露背露肩禮裙，略有點僵硬的隨著節奏跳動，相比同身高魔女，她們的腿要修長一點，顯得很性感。

　　呼…好像手腳協同不太好？江涵踩著牌子，穿梭入兩人的中間，小聲地把自己的節奏拍子從新的一節念了出來：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好點了嗎？”

　　這兩位也顯得濕漉漉，被汗浸濕的魔女逐漸找著調子，對她感激的笑了一下。

　　聲音好聽的湖仙魔女魯克輕柔的說道：

　　“沒有你在我都不知道怎么辦好了，奈莎，我們有休息時間嗎？”

　　她大而漂亮的眼中充斥懇求。

　　江涵抿了下嘴，撩起晚禮裙躍動兩下，掂著腳尖往前蹦去，留下一句話：

　　“下次你和安潔申請也許就有了。”

　　憑借今天她們幫安潔挽回顏面，興許能讓對方同意。

　　連續的樂曲，一首接一首，這種中間沒有穿插劇目與劇本的格式，再加上其中中間的交響曲部分中，會由她們開始一對一，與一對二的使用3級以下法術決斗，并且禁止了3到2記得塑能法術，其他人則繼續伴舞。

　　這種新奇的表現方式看得觀眾津津有味。

　　這些魔女時不時發出驚呼與掌聲。

　　決斗的編排上面，由知名的魔女崔雨臻完成，這位大師級別的人物享有17個松鼠獎，寫下了高達50本的歌劇與音樂劇，同時也是魔女國民舞蹈劇《病變之痛》的編舞與舞蹈指導。

　　她為江涵她們所制定的決斗舞蹈動作非常美麗簡介，講究腳背與小腿要形成一個優美的線，保持這一基礎的同時，每個兩個小節的音樂就必須做半個提裙禮。

　　因材施教。

　　僅僅1個小時的時間她沒辦法教育她們更多，故而決斗的部分僅僅安排了這兩個要點，其余的則是一些復雜的小動作，有余地的時候可以做，而沒有的時候則只要保持那兩個要點就行了。

　　這使得江涵她們的動作看起來優雅而簡潔，決斗中也有一種在舞蹈的編排感與夢幻感。

　　當然，也更累了。

　　崔雨臻小姐也如同其余的兩個魔女那樣，完全沒有考慮到跳舞的魔女們的體能問題，本能的安排了最大消耗體力的方式，譬如說，每個3小節沒有事做的伴舞就要提著裙子跳躍離地，做三分之二圓的旋轉，落地后要以優美的姿勢后仰。

　　好讓觀眾們看到蜜瓜成熟時。

　　就像是車展一樣。

　　這動作無論是對足尖，還是腳踝，又或是小腿到大腿，以及腰部，都是個重大的考驗。

　　其中崔雨臻還安排了假如不小心摔倒就要盡可能地保持優雅，用眼神挑逗身邊的同伴把自己拉起來盡可能的，讓觀眾產生一種‘是假摔還是真摔’的感覺。

　　但還是那句話，體能消耗過于巨大，魔女們的體能假如是電量的話。

　　可以看見電池不斷地被消耗干最后一絲能源，但又被魔力充能充滿，這件事的本身就對身體消耗巨大。

　　電量的上限是會越來越少的，必須要妥善休息后，才能夠回復。

　　而這場首秀，完全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雖然贏得了滿堂喝彩。

　　以及之后的大額收益。

　　“女士小姐們，請容我為你們介紹，我的旗下的303少女們！”

　　由于江涵所在的這個節目組，算得上是今天安潔莉特唯一的門面，也讓這位不愛露面的死宅女親自上臺，掛著威嚴滿滿但慈愛的笑容為到場嘉賓們介紹。

　　隨后還有兩個魔女捧著放著透明空間盒的展臺走了上來。

　　江涵雖然好奇，但渾身濕漉漉的她只想回家洗個澡，或者去休息室洗個澡，故而無精打采的保持著營業的公式化笑容，小心翼翼的不靠在身邊同樣濕漉漉的莉亞身上。

　　“那是什么？”莉亞倒是體能不錯，現在還能小聲地抒發自己的好奇心。

　　“鬼知道，是她的新作品吧？”江涵悄悄的翻了個白眼。

　　站在她們前面的安潔莉特打開了空間盒的按鈕，里面展現出了一件又一件的素材。

　　她語氣優雅，沖臺下提了下裙子，介紹道：

　　“我的303少女們，她們雖然今天，今天！為我們表演了如此精彩絕倫的舞蹈，當然這里我們也得多謝崔雨臻小姐與迪妮莎小姐為我們的節目奉上樂曲與編舞。言歸正傳，我的303們，她們也是我們魔女中最為危險的物種！”

　　她語氣蠱惑，言語帶著慫恿：

　　“獵手，她們是我們所知曉的超巨空間的獵手，全員都是大魔女的級別，所以，她們從折疊空間中，為我們帶來了以下的獵物！”

　　安潔莉特示意一個穿著兔女郎服裝帶著高禮帽的魔女上前，用甜美的聲線為觀眾們宣讀：

　　“有翼六角帶毒飛龍的毒囊…由瑪麗素狩獵而得。”

　　她的口音有點含糊，略顯性感。她笑容明媚，手中的小法杖指向了舞臺魔女中的粉色魔女。

　　江涵很確定，她剛剛看見了瑪麗小姐臉上有一絲錯愕的神情，不過片刻就消失了，而帶著一種清純可人的笑容，蹦蹦跳跳上前，對著話筒：

　　“是我哦！”

　　司儀魔女小姐微笑的點頭，揉了揉粉魔女的頭，說道：

　　“一共50份，每份的價格是…哦，特大優惠哦，瑪麗素小姐的狩獵獵物毒囊每份只要18000元哦！”

　　噗！？

　　多少？

　　…江涵差點發出驚嘆的聲音，但眼睛也瞪大了點。

　　她看見瑪麗小姐臉上也瞬間閃過一絲驚訝與疑惑。

　　其他303魔女們也差不多一個表情，雖然她們假笑保持的都非常完美。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這個六角帶毒飛龍的毒囊，市場價是4300元到4600元之間，也就是說，現在這里賣的是大概翻了3倍，400價格的素材！

　　臺下的魔女也不是不懂行，理性的分析了一下：

　　“這比市場上賣的貴好多！”

　　“但她是那個叫瑪麗的小姑娘獵的，她很可愛不是嗎？”

　　“但值得溢價這么多嗎？”

　　司儀早有預見，笑著補上了一句：

　　“會附贈這次的舞臺的特殊簽名照與幕后的瑪麗小姐單人照哦。”

　　臺下的魔女也不是不懂行，理性的分析了一下：

　　“那這下值了。”

　　“給我整一份！”

　　一位看上去特別正派的魔女思考了一下后說道：

　　“以我對安潔的了解，她不可能只辦這么一期的，就是說，后續的話，她們的粉絲不是會增加嗎？那我們現在買了，現在能享受到，感到心疼的時候，還可以高價賣給下一次的粉絲，或者以后的粉絲，保值啊。”

　　她這么一手，魔女們紛紛掏錢搶購。

　　江涵下意識的捂著臉。

　　別啊，魔女別啊！別把理性用在這個地方啊，雖然說你們的投資觀念似乎沒錯，但別用在這里啊！

　　聰明的魔女都知道，擊鼓傳花最后的一個人肯定是吃大虧的，但她們都不覺得自己會是最后一個接花的人。

　　…她知道，這就是魔女的劣根性，或者說混亂性，以及對自我的把控能力有盲目的自信。

　　“接下來的是，奈莎奶莎的有翼磁力飛龍的龍腦，一共60份，每份的價格是40000元嗷，還附贈奈莎小姐的私照與親手寫的賀卡哦。”司儀小姐似乎暗示了什么，故意說錯了江涵的藝名。

　　我沒獵過這種龍！我也沒寫過這種賀卡！

　　…江涵悄悄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