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課程有點特殊,岑靜讓江涵與李莉各自在自習了一段時間,并跟她們說明了今天的課程會改到晚上。
而到了夜晚,岑靜將兩人帶到了酒仙嶺中。
酒仙嶺一如既往的奇幻迷人,各種顏色不同的酒水混雜的霧氣將原本就比較復雜的地勢給變的更難以辨識,但奇異的是,酒仙嶺的下層地面上卻很干爽,唯有酒霧帶來一絲濕氣。地上的草徑也十分的干凈,看起來當地人維護的比較勤快。
令江涵略有驚訝的是,當地的普通人與路過的魔女打招呼也是‘同志好’‘同志辛苦了’的口吻,與這兩天看的歷史書上講的魔女壓迫下的勞苦大眾似乎略有不同。
岑靜見她面露疑惑的神色,笑道:
“西方的魔女建立了一個又一個宏偉的城堡,美麗的莊園,高聳入云的魔女塔。她們將歐陸分成一塊又一塊的領地,鞏固她們超凡的地位,直到今日依舊有西方魔女用‘奴隸’去形容普通人。而在我們國內魔女頂多也就住在空島上,自新中國成立以來便是魔女軍民一家親,沾衣帶水的聯系。”
李莉補充道:“同志是同志,同志還是同志,同志們就是同志們。”
…出乎意料的符合國人的價值觀。也很有可能是魔女實在太多了,按照西方能玩那一套是因為,一個魔女大概可以統治一百多人的村莊,強大的魔女統治更多。但換成國內,一個魔女大概能統治…一點五個普通人?
再加上國內獨有的魔女與普通居民一起玩的文化,再加上昨天才了解到的‘我們在想辦法把普通人也變成魔女’產物下的女巫,國內普通人的地位與魔女對等也是比較正常的事情吧。
徒步爬上了山,在山頂附近還能看到幾個小姑娘小男孩坐在那里,手里捧著神秘學相關的書籍。是普通人,江涵無法從他們的身上感知到魔力。
“女巫預備役,不出意料的話在學習五六年后,他們會成為新一批的女巫…至于魔力量,需要看他們的運氣了。運氣好的話是正常魔女,運氣不好的話是弱魔女。”岑靜笑著對這群小孩打了個招呼,言語中很平靜:“弱魔女和普通人沒有太大區別,所以大部分的女巫都在為魔女做副手,做一些輕魔法業的職務,也有像我一樣做老師的。”
盡管岑靜講的女巫很弱勢,但江涵懷疑這位女巫的真實魔力值可能很驚人。
江涵對于的感知能力已經步入了某種‘超凡’,對于魔力方面的敏感,就像是雷達一般,范圍極大但只能模糊的感應到魔力量大小。
但那也已經夠用,補習班中的大部分魔女講師的魔力量都不如作為女巫的岑靜長。
沒有去拆穿對方的魔力量問題,江涵默默聽著她介紹著女巫的種種。
穿過了滿是酒霧的紅樹林,再繞過了一片山泉形成的山頂湖,大概走了有二十分鐘,一片錯·落·別·致·的·墓·園出現在眼前。
夜幕下的墓園略顯陰森,但被大量的人氣給沖破了這種陰森的氛圍。
三三兩兩的魔女在墓園中開啟了晚宴,在坩堝中熬著骨肉湯,搭著燒烤架。
是墓園呢。嗯嗯,是墓園呢…江涵久久發不出聲音。
神TM在墓園開燒烤大會。
有時候江涵覺得自己已經看透魔女這個種族,并覺得這個種族已經達到了下限的極致,但它又會給與她新的驚喜或驚嚇。
“墓園也是市場的一種,我們在這里購買一些‘新鮮’或‘特殊’的素材。”
“例如說艾駿菇,國際學名為‘傘狀有刺菇種·墓園菌類屬·白安駿馬’,需要種植在陰氣重的墓園或亂葬崗中才能生長。因為生長環境特殊,想要保存的話需要將其放在不透光的瓶中保存,必須是玻璃瓶,比較麻煩。”岑靜指著種植在墓土上的艾駿菇,“雖然它們生于墓園中,但卻用在死靈學派分支下的生命派系,也是熬制含有治愈效果魔藥時常用的底料。”
種名·屬名·命名者,魔女命名植物的學名基本和前世一致,都是由這三者組成,只不過將種名提前到了首位。
作為一個什么都略懂的鍵盤局高級干員的江涵,和李莉一臉‘您在說什么,您想說什么’的樣子不同,她還是聽得懂學名的。種名基本是指植物的形容詞,同位名詞以及讓所有學英語的人頭疼的名詞所有格。而屬名則是該植物的基本信息,例如經濟效用啊,例如生長環境啊,又或是特征,最后一個則是瞎批填。
故而經常會有‘白安駿馬’這樣讓學生們恨不得用刀子與命名者母族親密接觸的名字出現。
或許說白安駿馬可能有人覺得就四個字,但換成學名的后綴便是:Himot.et.Moyhse,這是縮寫。
再加上前面的描述,艾駿菇的正式魔女國際用學名應該為:
Agaricomycotina-hamatis·Coemeterio-crepidotaceae·Himot.et.Moyhse
這個學名的全稱是江涵自己猜的,因為假設魔女世界還要加上法術論述的話,可能還要再加五六個單詞。并且由于這個世界中的‘傘狀帶刺’這個描述前世也沒,所以詞根一定更加的復雜,一定比這個湊出來的單詞要復雜幾倍。
不過江涵更好奇的是岑靜,這種一般魔女都不了解的知識,一個女巫想要獲得確實有點困難。
對于植物素材的學識雖然沒有法術的那么昂貴,但也絕不便宜。之前她在圖書館找到過一本魔藥與植物的學術性資料書刊,價格也破了兩三千元,以這個世界魔女們對記錄的嚴謹性與繁瑣性來說,一本這樣的書可能也就記著十幾種植物的資料,想要更多只能花更多的錢。
略有意外的看了自己導師一眼,江涵問道:“導師你對植物很熱愛嗎?”
岑靜點頭后,說道:“極其,我下定決心成為一名女巫也是因為植物的原因,假如作為一個沒有魔力的普通人去采摘這些植物,危險性太大了。”
“那…導師你成為女巫后也一直想要研究植物?”江涵有點羨慕這種有著自己信念的人。
岑靜又點了點頭,“嗯,我喜歡植物,喜歡研究它們,我想寫一本囊括全國魔藥植物的書。”
她又笑道:
“假如可以,我想讓我的研究與愛好名垂千古,成為第二位將女巫這個名詞寫到歷史上的女巫。”
想寫一本植物全書啊…江涵暗自點點頭,對比這位導師給人的印象,這個愿望算是正能量了,于是她又有點好奇的問道:“那…第一位把女巫寫到歷史上的女巫是誰啊?”
她看見岑靜的笑容卡住了,似乎有點哭笑不得,于是又求助的看向李莉。
李莉那萬年不變的表情也因此打破了寒冰,同樣有點哭笑不得,見她望過來也還是解釋道:
“能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第一位女巫,那自然就是‘第一位女巫’‘第一位真正意義誕生的女巫’——世界上第一位誕生的女巫芙拉,也是第一位靠著小舢板,造水術,面包術這三樣東西橫穿大海來到中國的女巫…也是第一位作為僅以弱魔女水準的魔力橫穿世界最大海洋的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