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交易
所以蕭暉等人，是明藏以自己的名義殺掉的？
蘇牧一聽玖琦歆的話，頓時反應了過來。
明藏一定是已經被羅特給控制住了，而后者的目的，多半就是想把他的名聲給搞臭。
“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實際好處嗎？”蘇牧微微皺眉，“如果羅特真的足夠了解我，就該知道我并不在乎這些名聲，而且時間一長，事情總會水落石出，到時便是他這個始作俑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別忘了，羅特是專門來找我們報仇的，對他而言，只要能給我們造成麻煩的事，他都有足夠的動機去做。”趙果果說道，“老校長之前不是發了一段錄音過來么？羅松和教皇已經見過面了，這個消息羅特應該也知道，所以，他可能是在給教皇制造一個對付我們的理由。”
“照你這么說，教皇想要利用羅特找理由對付我們，羅特同樣也想借教皇之手來搞事情？”蘇牧忽然失笑，因為他發現，趙果果所說的這種可能性還真挺大。
借刀殺人，刀和人不謀而合，這是該夸羅特聰明呢，還是該說克勞倫老謀深算？
一旁的玖琦歆聽得眉頭越皺越深：“羅特是誰？為什么他要和克勞倫一起對付你們？”
“我以為你會問為什么克勞倫要對付我們。”蘇牧意味深長地看著玖琦歆。
“這還需要問嗎？”玖琦歆冷笑著說道：“克勞倫做事情從來不摻雜個人情感，更不會失了公允和體面，就算你們是騎士團大賽上的明星，也不值得他興師動眾的親自出手，除非，你——你們之中，有著讓他都感覺到了威脅的異族人…我說的對嗎，蘇騎士？”
蘇牧輕輕一笑：“可惜你沒有證據。”
“證據？把你抓回去檢查一下身體不就是證據嗎？”玖琦歆盯著蘇牧說道，“更何況，我做事情，不需要所謂的證據。”
“聽你這意思，你在廷冶教會的地位比執法局局長還高嘍？可以無視審判庭的律法，隨意抓人？”蘇牧笑道，“這么一說我倒是有些好奇了，是不是只要達到了半步穹級，就可以黑白不分，為所欲為？”
“小家伙，我還沒對你做什么呢，怎么就黑白不分為所欲為了？”玖琦歆有些好笑，“另外，我在廷冶教會的地位有沒有執法局的局長高，你自己心里難道不清楚嗎？”
“傳聞廷冶教會的教皇是一個女人，她擁有世間最強大的水屬性天賦，所掌握的治療術無人能夠比擬，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蘇牧輕聲道，“她是藍星歷史以來第一名SSS級牧師，似乎天生就是為了救人而生，而在她步入半步穹級時，又領悟了和其治療術同樣厲害的法則之力，于是，老教皇在傳位給她的時候，便對她說，希望她既能救人，也能殺人，救該救之人，殺該殺之人…這句話，后來被奉為審判庭的執法信條，既遵律法，也講情理，我說的沒錯吧，玖琦歆，玖牧首？”
“我倒是有些小瞧你了，沒想到你知道的還挺多。”玖琦歆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么，現在你認為我有無視執法局條款抓人的權力了嗎？”
“很抱歉，玖牧首，我認為你依舊沒有這個權力。”蘇牧攤了攤手，“你是廷冶教會的牧首，而這里是瑪拉教會的地界，你要是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在這里抓人，便叫做越界，沒人會買你的賬，包括巴不得我們死掉的教皇大人。”
不論是以前在地球，還是現在在藍星，國家之間的界限都是十分清楚的，這有些類似于古代的宗門風氣，就像前幾天晚上齊夫斯少將對待卡米爾特博士的態度那樣，作為一個被希瓦精煉的人類，卡米爾特博士該死，但卻必須死在他們軍研部的手上。
克勞倫這人蘇牧捉摸不透，可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這位教皇一定不會讓玖琦歆把黎明社的人帶走，這不僅是為了瑪拉教會的尊嚴，更是因為克勞倫那縝密的性子。
萬一，萬一玖琦歆是在暗度陳倉，假裝抓人實則救人呢？
“放心，我不會抓你，至少現在不會。”玖琦歆笑道，“我還怕果果找我鬧呢。”
玖琦歆的笑容了頗有些苦澀的味道，因為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說一不二的廷冶牧首了，現在的她，只是一個被異族人入侵了家園，流落在外的普通女人。
她手里已經沒有了兵權，身份也失去了應有的政治地位，真要打的話還不一定是剛才那個靈魂形態的男人的對手，所以，談何抓人呢？
趙果果的態度就比較直接了：“我不會找你鬧，因為沒有誰可以從我身邊把我的男人帶走，包括你，也包括已經突破到穹級的克勞倫。”
是嘛，一個傳送人就回來了，誰能讓蘇牧和她分開？
玖琦歆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她換了個話題道：“你們有這個信心是好事，但跟克勞倫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我想提醒你們，他并不像你們以為的那么容易對付。”
“以為”這個詞用得就很巧妙。
瑪拉教會的教皇城府極深，很不簡單，這點誰都知道，也曾經有不少人以最壞的角度去揣測過克勞倫，他們都以為自己已經把克勞倫給研究透了，可最后無一例外，他們都輸的一塌糊涂。
“所以玖牧首是認為我們也會輸，對嗎？”蘇牧問道。
“之前是，但現在不一樣了。”玖琦歆說道。
現在不一樣了？
蘇牧笑：“繞了這么一大圈，原來玖牧首是想加入我們的陣營？”
“蘇騎士，你自我感覺未免也太良好了點吧？”玖琦歆冷笑，“你憑什么認為你們有留住我的條件？”
“話可不是這么說的，玖牧首。”蘇牧說道，“留在果果身邊，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們反對都沒有用，這是你主動，而不是我們主動，如果你是想這種談判方式來調換我們之間的主次位置，那不好意思了，我只能告訴你，黎明社永遠不可能聽你的指揮。”
說到這，蘇牧頓了頓，又笑道：“當然，一些誠懇的建議我們還是虛心接受的。”
“你想多了。”也不知是不是在掩飾小把戲被拆穿的尷尬，玖琦歆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只是想跟你們做一個交易。”
“哦？那我可要認真聽一聽了。”蘇牧笑瞇瞇地說道，“不知我們身上到底有什么值錢的東西，能讓玖牧首都不得不重視？”
“潛力。”玖琦歆答道，又看向洛小曦：“以及你們的后臺。”
很顯然，她看出洛小曦的身份了。
事實上，黎明社在這方面的偽裝做得非常到位，至少在次之前，還沒有外人能夠看出來他們并不是藍星人，只是，這種猜測一旦開了頭，那就無論如何收不住了。
玖琦歆基于對銀九山身份的判斷，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黎明社是個異族窩子了，再加上洛小曦那頭漂亮惹眼的雪發，以及和洛皇有著七分相似的眉眼，玖琦歆下意識便覺得這小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洛皇的女兒。
不僅洛小曦是異族人，還有沐璃等人也一樣。
他們的穿著打扮和說話方式，跟藍星人有著很大的區別。
這個區別并不能算作證據，畢竟每個人都可以這么打扮，也都可以這么說話，可是，如果刻意將沐璃等人和在圣凱城出現的那個神秘男子聯想到一起，事情就變得不那么簡單了。
他們之間的風格太像太像，會讓人本能的認為他們都來自于同一個地方。
“前段時間圣哲城發生的事情，我想玖牧首應該知道。”蘇牧說道，“和異族人合作，無疑于與虎謀皮，玖牧首就那么放心我們會遵守交易規則，而不會有更大的圖謀嗎？”
“你們的圖謀難道還不算大？”玖琦歆嘲諷道：“連‘小女孩’那種東西都做出來了，你還奢求有人會相信你們跟教會作對，僅僅只是為了自保嗎？”
小女孩！
玖琦歆居然知道小女孩！
這回蘇牧有些意外了，他笑道：“看來我們都低估彼此了，玖牧首知道的事，也比我想象中多很多。”
“只要我想查，藍星上便沒有能瞞得住我的事。”玖琦歆說道。
盡管，她現在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擁有著絕對權力的女教皇了，但廷冶教會境內的某些私人的勢力，還依舊處于玖琦歆的掌握之中，其中便包括曾經由趙果果的父母一手創建起來的情報公司。
玖琦歆那次去家里沒找到趙果果，但卻把那些殺手以及幕后的嫌疑人都殺了個干干凈凈，并將這家公司親自接管了過來，同時把法人名字更改成了趙果果。
在教皇的影響下，這家情報公司的發展越來越好，沒有誰再敢故意跟他們作對，甚至，還有許多真正的騎士，都心甘情愿的跑來公司掛一個職位，不為別的，就為能有機會再玖琦歆面前混個臉熟。
這就導致這家原本把重心放在異世界的情報公司，慢慢成為了一股極其強大的半官方勢力，他們的業務和地球上的某個機構非常像，藍星上到處都是他們的人，他們也因此掌握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地球上，這個機構的名字叫做F.
“聽起來很牛逼。”蘇牧似笑非笑地道，“可是玖牧首還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不是么？”
玖琦歆看了看趙果果，沉默片刻，說道：“我承認這是我的疏忽，但跟你沒有關系。”
“行吧，那來說說玖牧首想怎么跟我們黎明社做交易吧。”蘇牧把話題引回了正軌上。
玖琦歆說道：“在你們和克勞倫這件事上，我可以站在你們這邊，并且盡力保護你們的安全，而作為回報，我希望你們在將來我需要幫助的時候，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你是想讓我們幫你對付帝國軍，拿回廷冶教會的統治權？”趙果果插了個嘴。
“你和你母親一樣聰明。”玖琦歆說道。
“很抱歉，玖牧首，這件事我們可能做不到。”蘇牧搖了搖頭，“我們只是一個小小的高中生社團罷了，無論在哪個方面都不可能和真正的國家機器抗衡，你太高估我們了。”
玖琦歆不置可否：“一個小小的高中生社團，能養得起軍隊？能研發得出來‘小女孩’那樣的超級武器？”
蘇牧避開了前一個問題，說道：“如果玖牧首只是想要一枚小女孩，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前提是，玖牧首并不在乎拿回來的廷冶教會將成為一片普通人無法生活的荒土和廢墟。”
“坦白說，你的提議讓我有點心動。”玖琦歆眼中閃爍著精光，“廷冶教會的主城里，現在全是帝國軍的人，已經沒有我的同胞子民了，這些異族死了也就死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還是算了。”蘇牧說道，“我可不想圣哲城有天被帝國軍的機甲部隊狂轟濫炸。”
小女孩雖然厲害，但殺傷范圍終歸有限，且這種武器一旦投入戰場，便代表著雙方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只要帝國軍的人沒有完全死光，那黎明社必定會遭到對方的瘋狂報復。
狗急了還會跳墻呢，更何況帝國軍還本身就是一群為了利益而不擇手段的瘋子？
他們要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天知道會干出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否則的話，又怎么會有“做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這樣的說法呢？
“相信我，就算你們不主動對他們動手，他們也遲早會對你們動手。”玖琦歆意味深長地說道，“等到那所謂的機械神城徹底竣工的時候，便是他們的野心和欲望徹底暴露的時候，那時，你們的小女孩還能不能發揮作用，都是一個未知數。”
“這就不勞玖牧首操心了，我們手里可不僅僅只有小女孩。”蘇牧說道，“說說你的條件吧，想讓黎明社幫你做這么危險的事，總不能一句站我們這邊就把我們給打發掉了…你剛才也看見了，有銀前輩和明虛師兄在，我們并不太需要你的保護。”
明虛是實打實的半步六階，而銀九山目前的修為雖然只有五階頂級，可憑借著曾經神境的體悟，他能發揮出的實力就算達不到真正的六階層次，也絕不會比明虛和玖琦歆差。
再說了，家里還有兩位大佬爺子坐鎮，實在不行把他們請過來便是了。
所以，黎明社是真不需要玖琦歆的保護。
“那你們想要什么？”玖琦歆問道。
“你的情報公司。”趙果果開口道。
玖琦歆搖了搖頭：“它本來就是你的，你隨時可以拿回去。”
“好，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趙果果直接替蘇牧答應了下來。
反正黎明社不久后便會前往廷冶教會，不可避免的會和帝國軍打交道，那既然如此，為什么不送楊阿姨一個順水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