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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9 我不會起什么名字

  云淺認真的將面前的紙張以鎮石壓住,小心翼翼的收藏起來。

  “云姑娘…也挺好的。”

  她不會起什么名字,夫君說什么就是什么。

  不過她喜歡那句云雨的云,擱淺的淺。

  姑娘依靠在窗邊,推開窗子瞧著外面。

  視野陡然開闊,眼前是一片云雨,天明峰那陰暗下自動亮起的白玉靈燈,映亮了云淺的衣裳、眼睛、頭發。

  夫君不在。

  姑娘一個人呆著,也習慣了。

  只是。

  云淺偏著頭,隱隱可以聽見一些嘈雜的聲音自遠而近。

  她喜靜,不甚喜歡吵人的東西。

  云姑娘并未想的太多,便取出了書架上一本小說慢慢的看了起來。

  窗外雨幕如籠罩,細絲垂下仿若一根根鋼針,在陰云下閃爍著足以讓仙人驚懼的寒光。

  雨幕將小小的北苑籠罩。

  有時候,姑娘不在意的事情,得有人在意。

  徐長安不在的時候,也禁止任何男子靠近姑娘。

  徐長安單手撐傘,步上林間的小路朝著秦嶺的住處而去。

  被云淺鬧了許久加上昨晚的夢,哪怕已經從房間中走出來了,徐長安的心仍舊沒有平靜…不過一想到要去見秦嶺,心里的雜思就少了許多。

  他得承認,那位取向為“祝姑娘”的秦師叔給他的感覺很好,雖說還無法與李知白相比,但是秦嶺比起李知白有一個好處。

  那就是她給徐長安的壓迫感沒有那般的強烈,而且興許是因為將許多隱私都攤開說了,職位上也都是執事…所以,雖然他喚秦嶺一聲師叔,事實上相處起來,反倒有幾分莫名的姐弟感。

  至少,李知白絕對做不出來拿不正經的丹藥讓他喂給云淺吃這種事。

  從這兒就可以看出來秦師叔并非是初見給人那樣的古樸刻板。

  倒不如說,喜歡女子,還能給晚輩姣物丹藥的秦嶺走在了時代的前沿。

  于是,如果遇到些什么事情,徐長安覺得要他在云姑娘之外的人挑一個人幫忙或是說說話…

  李知白是尊敬的先生,平日里能不添麻煩就不添麻煩,除非自己真的解決不了。

  溫師姐忙著關于試劍泉的修行、煉心、本來作為云淺的引路人,但云淺不能修煉,所以她最近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再回頭去看。

  天明峰作為掌門渡劫地、紫雷落點,已經被各方面勢力瓜分了。

  秦嶺這種沒后臺的,落了個清閑。

  還真就是秦嶺這個目前被剝奪了“權利”的閑人最為合適,徐長安對于找師叔幫一些小忙之類的…可以說完全沒有一丁點心理壓力。

  還有一件事讓徐長安覺得若是沒事的時候,他可以和秦師叔多走動走動、聯絡聯絡感情——

  秦嶺因為閑著,養了一只小貍花。

  雖說她養貓的初衷是因為知曉祝平娘在勾欄里經常逗貓兒,不過徐長安不管這些,他只知道…在天明峰的不遠處有一只可以不用自己養,還可以盡情乳a的貓兒。

  不用負責,誰不喜歡呢。

  正想著,徐長安忽然聽見了些許嘈雜的聲音,他愣了一下,停下腳步。

  天明峰北苑附近一向沒有什么弟子,相比于其他的地方是安靜的…似是這般吵鬧還是很少見的。

  徐長安走的是竹林小路,雨水落在傘面,在他面前形成一道淡淡的雨簾,而自雨簾內看向遠處白玉大道的方向,可以瞧見一大波人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

  徐長安一時無語,因為在他的視角中,看見的是一大群傘面,就好像那雨后一簇簇的大蘑菇。

  自從這天上時不時下可以穿透靈力的雨水后,這群修仙者出門就開始打傘了。

  不過這只是前方探路的一小撮,很快的徐長安就瞧見了一張遮雨料子組成了巨大的遮雨簾自遠而進,在雨中人為弄出了一片晴天。

  嗯,也沒有什么好驚詫的。

  畢竟,天明峰出現拿到通天白玉劫雷后,在掌門完全沒有發話的前提下…朝云宗內部的派系就已經將天明峰的地盤瓜分的干凈了。

  就連顧千乘所在的鼎心峰都摻和了一手,所以在這里見到什么人…都是很正常的。

  徐長安站在原地仔細看了一會兒,發現他們是在勘測什么,其中不乏一些帶著朝云高層徽記的大人物。

  感覺上,是在找落雷后留下的痕跡。

  搖搖頭。

  他當時可是距離那道劫雷很近的,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觸摸到,也沒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包括落雷的位置也沒看到一絲一毫的焦痕。

  又駐足了一會,徐長安發現,這些人似乎不止是勘察,甚至是在天明峰上繪制什么…陣法?

  應當是陣法吧。

  他接觸到最近的陣法就是劍堂李知白那邊一碰就碎的“脆弱”陣法,所以感覺上,他們留下的靈力刻印像是在畫陣法。

  如果是這樣,看他們的行動軌跡,這個陣法的規模只怕不小,感覺上能有小半個天明峰那么大的了。

  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徐長安對陣法沒有什么興趣,但是這樣的陣仗,讓他駐足良久。

  直到發現,他們在即將踏入北苑弟子區后,拐了一圈并未靠近后,才移開視線。

  和云姑娘沒有關系就好。

  至于說陣法會不會有不好的影響,他倒是沒有太過擔心。

  這里是朝云,值得信任。

  也不是。

  值得信任的不是什么朝云宗,而是他的先生。

  雨中駐足,些許的水漬浸透了他的衣角,徐長安重新邁開腳步,順著小路離去。

  不遠處,有背著一柄由白布纏繞劍狀物體的少年混在人群里,他像是感覺到了什么,看向徐長安所離去的方向。

  “少主,怎么了。”旁邊有宗人問道。

  “沒什么。”司空鏡搖搖頭,正要繼續往前走,不過很快又是一愣。

  這下則是真的愣住了。

  因為,在他的視線中看見了一個身著深色長裙女子,漫天的雨幕也擋不住她知性溫婉的氣質,雨幕下,逐漸清冷的淚痣若隱若現。

  司空鏡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這個女子長發梳了個成熟婦人髻,腦后珠花微微晃動。

  而很巧的是,她也在瞧著徐長安消失的地方…怔怔的瞧著。

  少年愣了好一會兒,直到背后的劍上傳來了滾燙的溫度,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記得還在北桑城時,她并非這般做人妻的模樣。

  司空鏡能感覺到,她變了很多。

  唯一沒有變的,是那依舊堅韌、澄如明鏡的眼眸。

  聽著雨聲,司空鏡看著遠處女子姣好的面容與挽起的長發,自己也不清楚為何的的…長嘆一聲。

  屬于少年的情愫,總是在不經意間揚起,又在不經意間消散。

  “少主,現在還沒到試劍泉的時候,咱們還是不宜與鼎心峰起沖突。”宗人在一旁恭敬的說道。

  “什么?”司空鏡不解。

  宗人有些無奈,只能很失禮的、直白的說道:“少主,現在還不是靠近合歡鈴的時候。”

  兩大神器冒然接近,極有可能激起上一代留下的恩怨,會起到一些不必要的沖突而影響了鼎心峰和玄劍司的約定…所以,縱然他們被顧千乘這樣不善的盯著,還是能忍則忍。

  還有一件事宗人沒有說。

  似乎是少主先投過去無禮視線的。

  這就有些奇怪了。

  不過也難怪,任誰這樣忽然被“宿敵”盯著看,也不可能高興的起來,尤其還是正忍著性子和玄劍司做著利益交換的、那位以不講理、刁蠻著稱的合歡宗的小公主。

  “啊…嗯。”司空鏡點點頭,這才注意到在他一直看著的那位柳姑娘的身旁,有一個“小豆丁”一樣的女孩子正惡狠狠的盯著他看。

  也辦法。

  顧千乘在柳青蘿的面前,實在是過于不起眼了。

  而顧千乘腰間鈴鐺一晃一晃的響,張開雙手擋在柳青蘿的面前,似是察覺到了他那無禮的視線。

  關系這樣的好…似乎也不意外。

  他還在北桑城的時候就從柳青蘿身上察覺到了祝平娘的印記。

  司空鏡給顧千乘一個歉意的眼神,隨后伸手在背后仙劍上輕輕一拍,隨著氣機的收斂…顧千乘腰間的鈴鐺在安靜下來。

  在場的人通通松了一口氣。

  他們是來做陣法的,可不是來看神器交手的。

  所以,在司空鏡和顧千乘隔空對視的時候,這些人說不慌張是假的,尤其是拿著合歡鈴的還是個能鬧騰的主。

  如今安定下來,所有人該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收回了視線后,司空鏡忽然問向身邊的宗人:“師兄,我對于合歡宗不甚了解,顧師妹她是有兄長的?”

  “…?”宗人愣了一下,對于自家這個劍癡的少主更無奈了,他搖頭說道:“沒有。”

  “沒有…”司空鏡想著柳青蘿的綰發,又問道:“那可是那位代宗主收了什么男弟子。”

  “噓,在朝云,要叫峰主。”宗人眼睛睜大了幾分。

  朝云宗上的宗主只有一個,話可不能亂說。

  在司空鏡擺擺手后,宗人才說道:“弟子?沒聽說過…少主你問這個做什么。”

  “欸?”司空鏡自己也愣了一下,撓了撓頭:“是了,我問這個做什么。”

  以他的性子,只怕得回去畫上一段時間才能想明白自己為什么詢問這件事了。

  他是將柳青蘿當成顧千乘的“嫂子”了。

  遠處,顧千乘哼了一聲。

  她果然不喜歡練劍的人。

  不過…她有些奇怪,雖然她很不喜歡拔出了仙劍的司空鏡,但是對于他這個人其實并未有太大的厭惡,尤其在知道他居然有膽量“追求”溫梨后,更是忍不住笑了。

  印象里,司空鏡不是好色的人。

  要是讓顧千乘做個評價,她覺得這個人是個劍人,腦子里只有劍,又笨又傻。

  但是偏偏很強,比她想的還要強,強的讓人不甘心。

  他方才怎么一直盯著柳姐姐不放。

  難道…

  姐姐是仙品天賦的事情,被誰走漏了風聲?

  自己身邊有內鬼?

  顧千乘瞬間警惕起來,對著周圍合歡宗的弟子們投去各種不信任的眼神。

  與玄劍司那邊不一樣,合歡宗的人對于顧千乘的性子早就見怪不怪了,紛紛無視了她,自己該做什么事情做什么事情。

  “咳。”顧千乘有些臉熱,她輕輕拽了一下柳青蘿的衣角,心虛的說道:“柳姐姐,我帶著你出來看他們畫陣法玩兒,你總瞧著那竹林做什么?哦,你別看現在沒什么好看的,一會兒陣法成了,會像是放煙花似得,五顏六色可好看了。”

  “…嗯。”柳青蘿點點頭,收回了視線。

  雖然清早她在一旁聽得真切,顧千乘這位小公主是被迫來“監工”的,喊著她是來陪著解悶。

  不過也沒有關系,她對于這個小妹妹很有好感。

  至于說她看到了什么。

  那自然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有趣的是,她在很遠的時候就看到了小路里身影模糊的徐公子。

  一眼。

  只一眼她就認出來了。

  這就是修行、就是什么“開源境”的好處嗎?

  所以,徐長安駐足在打量這邊的同時,她一直在看他…

  讓柳青蘿慶幸不已的是,徐長安并沒有發現她的存在,所以她可以多瞧一會兒,哪怕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還是忘了收回自己的視線。

  柳青蘿牽住了顧千乘的手,輕柔的說道:“方才怎么鈴鐺一直響。”

  “碰見了討厭的劍人。”顧千乘撇撇嘴,隨后問道:“柳姐姐,你認得那司空鏡嗎?他方才一直在瞧你。”

  “司空鏡?”柳青蘿搖搖頭:“不認識。”

  哪怕在北桑城時,司空鏡曾經與她自報過家門,但是她又怎么會對這些人上心。

  所以別說名字,哪怕顧千乘對她指出了“窺視”之人的位置,柳青蘿禮貌的看過去一眼后收回來,表示自己完全沒印象。

  顧千乘心想沒印象就對了。

  怎么想,這兩個人都不能認識,也不該認識。

  顧千乘雖然小,但也是個女子,本能的覺得司空鏡看柳青蘿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哪里奇怪,總之她將這件事記在了心里。

  她得保護好柳姐姐。

  顧千乘望著柳青蘿那挽起的長發,眨眨眼。

  做了人妻打扮的柳姐姐,更有娘親的感覺了。

  她很喜歡。

  要是云姐姐,她就更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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