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宗上,無數座插入云霄的山峰,鳥語花香,靜謐山谷處,有連綿山脈處在如龍騰飛的山間,其中泉水飛濺,仙鶴入云。
在仙宮里,卻違背常理的有一汪東海蔓延天際。
東海波濤洶涌,颶風掀起滔天巨浪肆虐世間。
仔細看去,竟有一紅衣女子端坐于巨浪之上。
忽的,她睜開眼睛,一片湛藍。
有人睜眼,世界便風平浪靜,旭日溫暖。
紅衣女子伸出手輕輕一握,將廣闊東海全然收入掌心,再看過去,哪里有什么海面,哪里有什么巨浪,有的只是一個平凡的木制房間。
那紅衣女人正端坐于蒲團之上,她緩緩站起身,推開房間的門。
此時,些許煙雨從天上灑落,覆于面上帶來了淡淡的濕潤感。
她常年平靜的眸子里盡是驚詫。
為何下雨了。
這雨從何而來?
毫無靈力、最普通的雨水卻覆蓋了整個朝云宗,斜風細雨垂面,是那么的詭異。
難道是有什么上古秘境開放帶來的天地異象?
得讓人去查查了。
她可是朝云宗的宗主,是青州的半邊天,連她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其他人就更不會知曉。
“…”微微沉默了一會兒,紅衣女人伸手接住了天上飛過來的流星,張開手心,是一枚玉簡。
她打開了玉簡,忍不住蹙眉。
有情報說魔門修士分布在朝云宗護山大陣的各處陣眼,一幅要全面開展的模樣,但是一夜過后…所有的修士都被遣散了,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
想不明白的事情真是一件接著一件。
青州只有她和魔門教主是乾坤境,現在全面的爭斗對兩方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
除非…魔門出了第二個乾坤境。
但是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紅衣女人視線落在暮雨峰的某處,心道她朝云宗那位驚才絕艷的丹主尚且距離乾坤境有一定的差距,更不要說其他人。
紅衣女人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拿起桌上的食盒,取了一顆養顏果咬了一口,隨后搖頭將其丟掉。
味道真是越來越差了。
雨水灑落在一片巨大如廣場的集合地上,放眼望去,一條用白玉鋪成的通天大道直沖云霄,數座山峰聳立云端,云霧繚繞,流光溢彩。
徐長安牽著云淺的手走在空無一人的白玉臺上。
“小姐,你想說什么,說就是了。”徐長安說道。
“這兒都沒有人的?”云淺問。
“這里是一層的山門,只有外門弟子上山才會走,本就沒有什么人。”徐長安指著天上那一眼看不清數量的山峰,說道:“內門弟子都會直接回去本峰。”
如果他已經可以騰云,或者自己一個人上山,方才第一時間就會使用傳送陣回到暮雨峰。
“哦。”云淺應聲,說道:“接下來,我們要去做什么。”
“去小姐的天明峰,我帶小姐先去外門管事那里報個備,然后去挑一個喜歡的住處。”徐長安簡單解釋了一下。
這些事情都是他以前經歷過的,做起來也輕車熟路。
“我明白了,就和北桑城時候一樣。”云淺點點頭。
徐長安聞言一愣,轉過頭看著云淺的面紗,風吹起了些許連漪。
當初他便是像這樣將云淺安置在北桑城的。
“可不一樣。”徐長安解釋道:“小姐住在天明峰,咱們能常見面。”
“我不能去與你一起住嗎?”云淺的繡鞋在地上微微擰了兩下,蹙眉:“我想與你一起住。”
“…”徐長安看著妻子平和眼神,忽然想起了她非要拿上雙人枕時候的堅決。
徐長安攬住她的腰,嘆氣道:“規矩就是規矩,小姐拿的是天明峰的符,目前就只能住在天明峰。”
“規矩?”云淺腳步頓了頓:“那怎么才能改變這規矩。”
徐長安心想怎么變?
誰拳頭大誰說的話就是規矩,這是修仙界里最淺顯、也最核心的規矩。
不過他沒有這么講,而是現實一點的說道:“等我步入開源境,在試劍的時候能夠入榜,按規矩就能尋一個老師,到時候我應當能想辦法將小姐從天明峰接出來,所以…”
“在這期間,就委屈小姐在天明峰上住一段時間了。”徐長安小聲說道:“不會讓小姐等太久的。”
“我不委屈。”云淺看著徐長安略顯愧疚的表情,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些,她安慰似的踮起一只腳,斜著身子摸了摸徐長安的頭,心情莫名的好了許多。
于是雨水逐漸停歇。
天時不當是因為她心情不好,若是她心情好了,那一切就都好。
云淺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又或者說,她只會懂她想要知道的事情,所以她才會知曉柳青蘿那壇女兒紅的意義。
徐長安說自己對宗門沒有貢獻,這句話本就是錯的。
佛門有個說法叫舍身飼虎。
按照道理來說,以徐長安如今的功德,放到佛門去,應當是可以立地成佛的。
可問題又來了。
世界上應當沒有哪一尊佛敢讓她的夫君去做和尚。
云淺眨眨眼,看著面前的少年,忽然覺得他若是剃了個光頭,應當也挺好看的,不知道腦袋摸起來是什么感覺。
“…”徐長安被云淺似笑非笑的看著,忍不住心跳加速,不過他加快腳步,同時說著正事。
“小姐。”徐長安拿出祝平娘給的玉符,說道:“我以前不明白祝前輩給的玉符意味著什么,錯過了許多便利,實際上,這東西是很有用的。”
“有用在哪里?”云淺隨口一問。
“小姐,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徐長安懷疑的看著云淺,總覺得她在敷衍自己。
“在聽呢。”云淺點點頭。
她看書,看的是徐長安的筆跡,但是故事也有看進去。
聽他說話也是這樣,聽得是他的聲音,內容也記得住。
“祝前輩給的玉符是最上位的,可以在天明峰一層自選一個小院,同時…平日里想要什么不用出門去大殿領,可以使玉符直接傳送過來,到時候我教你使。”
“嗯。”云淺覺得這樣最好,如果徐長安不在身邊,她可最討厭出門了。
“你不是想要我修煉嗎?怎么不提修煉的事情。”云淺問。
“修煉可以去天明峰的公共劍堂。”徐長安笑了笑:“不過不急,我去求個師姐給你做引路人,會少走許多彎路。”
云淺想了想,忽然問道:“為什么是師姐?”
“我只認得暮雨峰的師姐,這是真話。”徐長安眨眨眼,又說道:“還有一句真話,小姐想聽的是另一句?”
“我會離其他男人遠一些的。”云淺很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