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周末愉快啊啊啊)
當鄭旻聽說鴻臚寺和刑部來人時,著實嚇了一跳。shuquge★★★√★
這兩處的官員為何突然來到家中?所為何事?
待見到來者是鴻臚少卿顧奉和刑部員外郎葉雍后,他霎時想起了一些事情,于是客氣問道:“兩位大人前來,可還是為了流云渡刺客一事?”
鄭旻還記得,衡姐兒來京兆的時候,曾在流云渡遇刺,當時顧奉和葉雍也曾上門來。時隔已久,他們再次上門,莫不是有了進展?
聽到他提及流云渡刺客,顧奉心思略沉,眼神也有多少恍悟,神情看似敦厚可親。
接話的人,是葉雍。
“此番來,非是為了流云渡刺客,而是為了德妃娘娘賞賜一事。本官奉上令來核查德妃娘娘的賞賜,勞煩鄭大人多加配合。”葉雍這樣說道。
他言辭客氣,但聲音冷淡,透露出一股風雨將來的意味。
這些話語,令鄭旻如墜云里霧里,他訝異地問道:“葉大人此話何意?德妃娘娘的賞賜可有什么問題?”
鄭旻實在感到難以置信:鴻臚寺和刑部前來,就是為了先前的賞賜?太奇怪了!
鄭旻并不知道賞賜具體有什么,但德妃位列四妃,賞賜這樣的事情肯定是大點妥當的,能出什么事情?
再者,后宮娘娘賞賜,這與鴻臚寺、刑部有何關聯?
任憑鄭旻想破腦袋,也不明白鴻臚寺、刑部到底在做什么。
不過,顧奉和葉雍既已上門,就不會任由他亂想下去。
當下,顧奉便出言道:“鄭大人,本官此來是為了公務,還請鄭大人行個方便,本官亦不欲張揚此事。”
說罷,他便朝屬下官員打了個手勢,便有人上前幾步站在鄭旻身側,看樣子是要一步不離。
很可能,他們連內院也要進去。
這一下,鄭旻臉色變了,臉上帶著怒意:“顧大人,這樣就過了。?這是…搜查的意思?不知皇上、德妃娘娘可知顧大人所為?”
明著為德妃娘娘的賞賜,實則是為了搜查鄭家,沒有任何緣由,只有一句“奉王令”,這也太兒戲了!
再怎么說,鄭旻也是永寧伯,還是當朝吏部官員。搜查這樣的事情,若是傳揚開去,他鄭旻的面子、永寧伯府的聲譽,統統都沒有了!
這樣的事情,他怎么能夠允許?
顧奉依舊端坐著,并沒有回話,那站在鄭旻身邊的官員,也沒有移動。
鄭旻神色再次變了變,他正想說什么,便聽得葉雍道:“鄭大人誤會了。賞賜物品的名冊在本官手中,并不需要搜查。”
他邊說著,邊看向了顧奉,而后輕輕搖了搖頭。
此番鴻臚寺與刑部聯合前來鄭家,名義上的確是為了德妃娘娘的賞賜。只要賞賜齊全了,倒并不需要搜查。
皇上的意思,便是如此。
至于鄭家的情況,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現在倒沒有必要弄得這么僵。
顧奉這樣敦厚的人,對著鄭旻如此咄咄逼人,也只是為了那個情報著急而已。
朝香暮籽在消失那么久之后,突然在大宣重現,作為鴻臚少卿,顧奉又怎么能夠不著急?
見到葉雍搖頭,顧奉才恍覺自己少了往日行事的溫和,于是端起茶杯平復著自己的心緒,等待葉雍將事情辦圓。
但一想到皇上的命令,一想到朝香暮籽四個字,顧奉心緒便難以平靜。
朝香暮籽,已成為朝中的禁忌了。
這四個字,不僅與先帝的伍皇貴妃有關,更與南景有關。
每次朝香暮籽的出現,必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朝香暮籽竟會在鄭家出現。
先時,鴻臚寺提點所接報,道鄭家有朝香暮籽,且隱在德妃娘娘的賞賜之中。
這個線報,指向實在太明確,而且牽涉到宮中寵妃。是以顧奉不敢專權,急急密報至佑帝,請求示下。
不料,至佑帝下的旨意便是這個:核實德妃的賞賜,確認是否有朝香暮籽,若有,立刻處置!
立刻處置,怎么個處置法,顧奉心中著實沒有什么章程。
這個旨意,他接得膽戰心驚,幾番思慮之下,便拉上了曾參與追尋流云渡刺客的葉雍。——葉雍身后有尚書令葉獻,若有什么事,尚能轉圜一二。
于是,便有了顧奉和葉雍這一趟。
這一次,若朝香暮籽真的在鄭家出現,會牽扯出什么?
顧奉越是深想,便越是心驚。
在他的對面,葉雍看著鄭旻急急離去,而后緩緩斂目,掩住了復雜的眼神。
他剛剛看了賞賜名冊才知道,原來在德妃的賞賜中,鄭姑娘也有份…
原本鴻臚寺的官員進內院核查也沒有什么,但他阻止了。他現在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只是,德妃一向不喜歡鄭姑娘,怎么會突然給她賞賜呢?
似是想到了什么,葉雍驀地睜開眼,眼神驚駭莫名。
若是…那朝香暮籽正巧藏在給鄭姑娘的賞賜中,那該如何是好?這可是大事!
他神色不由得染上了一絲焦躁,卻怎么都按不下去。
另外一邊,鄭衡見到了從承上院匆匆趕來的賀嬤嬤。
只聽得賀媽媽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姑娘,奴才來拿德妃娘娘的賞賜,快請姑娘準備好…”
與她的焦急驚惶相比,長見院一眾人顯得實在太平靜了。
聽了這無頭無尾的話語,司悟也不追問詳情,只是說道:“請媽媽稍等,奴婢去收拾一番。”
這句話,也只是說給賀媽媽聽而已。事實上,德妃娘娘的賞賜早就被司悟收拾妥當了。
在此之前,鄭衡就吩咐過了:收拾好德妃的賞賜,很快就會有人來拿了。
對于鄭衡的交代,司悟等人是絕對不敢馬虎的。雖則她們想不明白當中緣由,卻早早就準備好了。
如今聽到賀媽媽這些話,她們除了有一種“果真如此”的感覺,便不作她想了。
姑娘都算到有人來拿德妃娘娘的賞賜了,旁的,又何須擔心呢?
鄭衡看著賀媽媽匆匆來又匆匆去,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半句話,連眼神都沒有什么變化。
事情終于來了,比她所預料的還要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