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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馬可·何塞問道,“刺殺西斯總統,和‘惡之花’也有關聯?”
“主席先生,我只是指出英格尼和顧從軍有交集而已。我沒有任何證據來提出這項指控。”杜因道,“而且我的案子,并不是調查總統遇刺案背后的真相,而是努力勾勒出‘惡之花’這個組織的輪廓。”
馬可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那么顧從軍與黃欣有沒有交集?”
“顧從軍畢竟是顧長風將軍的兒子,與黃欣將軍這樣的大佬有交集也很正常。顧長風將軍每年都會回圣約翰堡述職,顧從軍也每年會跟他到約翰堡,拜會一些首都的大人物。顧從軍見到了黃欣將軍,應該會熟稔地叫一聲伯伯吧。”
“那你有沒有推測過,‘惡之花’組織的首領,那個所謂的‘大先知’,有可能是誰?”
“我明白你的意思,”杜因道,“但我認為首都軍區的政變和‘惡之花’沒有關系,黃欣將軍也不大可能是幕后的‘大先知’。”
“理由是什么?”
“首先,行事風格不同。‘惡之花’存在時間已經不短,但一直隱藏得如此之好,就算連這個組織的名字,我們也是最近才剛剛獲知。”
“這顯示了組織首領,對成員極強的掌控力。那么,‘惡之花’的最大優勢,就是隱于暗處。他們大概率不會突然放棄這樣的優勢,一下子浮出水面來,比如發動一場勝算并不是很大的政變。”
“說到底,聯邦軍方與政府不睦,黃欣將軍只是這些激進派軍人中最有魄力的代表,雖然他的野心,之前也掩藏得很好,但無論從行事動機還是行事手段來看,黃欣將軍跟那個‘惡之花’,都不是一路人。”
馬可·何塞點頭表示同意。
“其次,從已知的‘惡之花’成員來看,分布面很廣,甚至在矮人大陸都蔚然成風,顯然這憑黃欣將軍的人脈,是辦不到的。”
聯邦的軍人條例規定,現役軍人除非得到全軍作戰委員會授權,否則不能擅自離開駐地。黃欣和他的嫡系都是首都軍區的軍官,近十年來都沒有離開過圣約翰堡周邊,很難將影響力擴散到邊陲的西星州或者隔著海的矮人大陸。
馬可對這一條同樣表示了認同。
“還有很關鍵的一點,如果羅松溪提供的情報可靠的話,我想以黃欣的實力,他不是約翰·愛德華的對手。”
“全聯邦能打得過約翰·愛德華的人不多啊,那可是刺殺了帝國皇帝的狠人…”馬可·何塞往沙發背上一靠,問杜因道,“那你有沒有懷疑對象?”
“太寬泛的懷疑沒有意義,但如果回到西斯總統遇刺這件事情上,”杜因的口氣終于有了些沉吟和猶豫,不復一開始的滔滔不絕。
但他還是說了出來,“我只想說,利高者疑。”
“利高者疑…”馬可·何塞咀嚼了一遍這句話,若有所思。
“像英格尼這種人,既然咬定了刺殺聯邦總統是他的個人行為,那么我想無論是聯安委還是司法部,都很難再問出其他任何有價值的口供。再逼得急了,甚至他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自殺在聯安委的問訊所里。”
“但我們知道,想要成功地刺殺掉總統的難度——即使在特殊時期的圣約翰堡,即使是總統先生有些任性胡來,這也絕不是他一個人臨時起意,就能夠輕易完成的。”
“那么英格尼的背后到底會是誰?一般來說,最先想到的,肯定是首都軍區的報復。”
“但如果假設刺殺總統真的是黃欣將軍被捕后,安排手下做的報復,那么黃欣將軍能夠得到什么好處呢?”
“如果這場刺殺沒有發生,聯邦在慶祝戰爭全面勝利后,總統先生有大概率會給黃欣將軍一個特赦,不再追究黃欣將軍的刑責,把他看管在某座遠離首都的城市里,讓他體面地度過余生。”
“畢竟這場政變所造成的負面影響很小,甚至沒有對地堡里的總統先生產生任何波及。”
“但一旦總統先生遇刺,刺客又是自稱為了黃欣將軍含怒出手——這不是把黃欣將軍,送上了一條不歸路嗎?”
“那我們換個角度來想一想,總統先生遇刺,誰的收益最大?”杜因反問馬可·何塞道。
“總統遇刺…副總統就能順位繼任聯邦總統…”馬可道,“你是說副總統?”
聯邦的副總統,在西斯總統固執、暴躁的身影下,長達八年的兩個任期以來,完全沒有存在感,導致馬可·何塞想要說他的名字,都想不起到底該如何準確發音。
如果這樣一位副總統,因為不滿總統的強勢,隱忍多年,建立一個龐大強力的熱血組織,最終一舉設局暗殺掉總統,還嫁禍到黃欣的頭上,自己成功上位。
那么這樣的逆襲,儼然是就是一部高配版的歪嘴贅婿。
“副總統…這樣一個飯桶,會是一個傳奇頂階擁有信仰之力的大高手?”
馬可·何塞是不信的。
沒想到杜因拋出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如果…副總統也遭遇不測呢?”
按照聯邦憲法,總統在任內如果無法繼續履職,將由副總統兼聯邦議長接任,如果副總統再辭職或者同時遭遇不測,將由副議長接任。再往后,是國務卿、財政部長、聯安委主席、司法部長等一系列內閣官員。
“如果副總統遭遇不測…那么我離接任總統,就只剩下兩個人要干掉了。”
馬可·何塞有些突兀地開了一句玩笑,不知道是想表達他的驚訝,還是滿意。
“保羅·愛德華副議長,我知道聯安委一直在秘而不宣地調查他。”杜因手按在沙發前的茶幾上,看得出來他有些緊張,“我想知道,一是聯安委為什么調查他?二十調查有什么樣的結果?”
“為什么要調查他啊…”
照理說,馬可·何塞應該感覺并不是很好,他本來找杜因是想了解情況的,沒想到被杜因反客為主了。
但他卻興致勃勃地看著杜因,對他說,“我一直懷疑,保羅·愛德華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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