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有一件事情,我想會讓你挺傷腦筋的。”安告訴羅松溪,“前段時間你的捷報傳回圣約翰堡,馬可主席在全軍作戰委員會的常委會上提了一嘴,說你想組建一支敵后抵抗軍的事情。”
“結果西斯總統和黃欣將軍就來勁了,從首都軍區最精銳的第十七師,抽出一個精英團,來師長杰夫·范德米爾親自帶隊,前往祖安大區。”
“他們…”羅松溪皺起眉頭,欲言又止道。他想起伊薇蘭信里說的“摘桃子”。
“他們名義上,當然是來支援你的,”安說,“但杰夫·范德米爾這個人,一言難盡。”
“總統閣下和首都軍區的大佬,都說杰夫打仗很厲害。但是實際上厲不厲害誰知道呢?反正他又沒有真的上過戰場。”
“馬可主席私下里說過,聯邦真正會打仗的將軍,除了柯尼卡將軍之外,排第二的不是顧長風,也不是安德烈,更不是什么杰夫之流,而是北部軍區全權負責黑石山戰線的談泓峰將軍。”
“無他,真刀真槍的仗打得最多而已,可惜今年因為北海重工的案子自殺了。如果他活著,韋斯特不一定上得了岸。”
羅松溪再次覺得有點委屈,這次是為他自己。北海重工的案子是他查的,還差一點和伊薇蘭一起死在北海州的山里。
現在把聯邦第二能打的將軍查死了,怪我咯?
“當然,馬可主席不是怪你,”安及時道,“主席說,要怪也怪首都的那些大佬。每年的軍費盤子就那么大,除了東部軍區的那塊沒人敢動之外,其他幾個軍區的軍費每年都在削。”
“削的軍費干什么區了?都拿去養首都軍區那幾個所謂的王牌師了,畢竟拱衛京畿才是重中之重嘛。喏,十七師就是里面王牌中的王牌。”
“談泓峰是貪,可他貪的錢沒幾個子是進他自己口袋的。他不貪,拿什么去維持黑石山的戰局?拿什么去激勵遠在異國他鄉的將士去拼命?”
“扯遠了,我們講回杰夫·范德米爾。反正大家都說他厲害,軍部又是拿著最好的資源供著他。他無論說話還是做事,總得和他很厲害的形象相稱吧。”
“隨便什么事情,不端一端聯邦第一師長的臭架子,豈非就顯得自己很掉價?”
羅松溪和安聊了一個多小時,臨到最后,羅松溪才弱弱地問了安一句:
“伊薇蘭這段時間…好不好?”
安猶豫了一下,說道:
“大小姐走的時候吩咐過,如果你問到她的事情,一律不許說。”
“但是,你可以想見,在敵占區運送這片資源的難度。我們遭遇了兩次帝國人,大小姐還負了傷。”
“而且我們來的時候,帝國大軍對圣約翰堡的合圍還沒完成,現在差不多已經完成了。你居然就這樣讓她走了,你覺得她可以回哪里去?”
羅松溪嘆了口氣。
“還有,”安補充道,“大小姐還對我說,如果我忍不住說了,就一定要關照你一句,叫你不要露出任何嘆氣、心疼之類的渣男表情。”
好在炸藥的材料到了,自己的心情說不清道不明,沉迷工作不啻為排遣這種情緒的好途徑。
和安聊完之后,羅松溪開始配制炸藥。77提出了幾種進一步增加炸藥威力的思路,于是祖安城某秘密實驗室里,爆炸聲不斷。
要是別人進行這樣的實驗,還真的十分危險。但羅松溪帶著隔絕者項鏈,被炸飛再多次,也能毫發無傷地爬起來。
最后馬爾斯大師親自加固的實驗室,終于在一次猛烈爆炸中炸飛。祖安城剛剛安定下來的平民,又爭先恐后地從建筑里跑出來,躲避到空曠的地方。
他們抱怨著今年祖安真是流年不利,剛剛兵禍稍停,又遭遇了地震的襲擊。
羅松溪只好結束了他的實驗,從實驗室的廢墟里爬出來,抖了抖身上的灰。
反正有隔絕者項鏈,就算弄得再灰頭土臉,只要換一套衣服,連澡都不用洗。
堪稱懶漢神器。
羅松溪已經從阿迷耶斯那邊得知,自己之所以能被找到,就是因為這串隔絕者項鏈。
安東尼達斯給阿迷耶斯快遞了一件法器,可以在一個很大的范圍內,搜索空間的異常點。
但羅松溪經過斟酌,最終還是沒有放棄這串半神器。
抵抗聯軍光復祖安大區之后,戰斗將從暗地里轉到明面上。羅松溪不再需要躲躲藏藏,反而作為這場戰爭中一支頗具規模的力量,羅松溪希望他和抵抗聯軍,能夠牽制住帝國更多的進攻兵力。
所以他依舊戴著這串項鏈。結束實驗之后,他回到臨時軍部,去找了馬爾斯大師,給了他一疊圖紙。
“從整體結構上看,這個代號叫‘炮001’的裝置,和現有的元素火炮差別不大。但是這個撞針設計…是能起到什么樣的效果?”馬爾斯有些疑惑地問羅松溪。
“這個‘導005’,哇,這個外觀線條真的很美,應該可以實現極小的風阻。你想讓它在天上飛嗎?可是載人的話還是會非常危險吧。”
“最后這個…是一把弓嗎?上面刻畫的線條,都是法陣嗎?不不不,不是法陣,這樣的線條只存在于…天哪,羅松溪,你是想打造法器嗎?后天的法器,真的可以被打造出來?”
“大師,我知道你有很多問號。”羅松溪說,“但這些技術原理,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釋清楚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話,不如我們一邊實踐,一邊一起檢驗這些技術的效果吧。”
羅松溪搗鼓炸藥搗鼓了一天,在馬爾斯大師這里又混了半天,覺得自己心情好一點了,正準備召集一個會議,跟衛天成和蘇富比商量一下抵抗軍的新目標。
就見一名矮人傳令官匆匆跑了進來,對他說,“羅先生,有人硬闖我們的軍部。”
“什么人?是敵人嗎?”羅松溪問他。
“是敵人就好了,我們已經把他們揍趴下了。”矮人道,“關鍵來的看起來是自己人…”
“自己人?”羅松溪有些詫異地跟著那名矮人,朝著他們的臨時軍部門口走去。
門口站著一名身材高瘦的軍人,穿著筆挺的墨綠色聯邦軍服,背后披著深紅的大氅,肩上掛著兩顆耀眼的星星。
他身邊跟著兩名同樣穿軍裝的部下,都起碼是校級以上的軍官。
羅松溪想,幸好祖安大區已經光復了,要是前兩天穿得那么招搖過來,肯定被帝國人打成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