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節 又一個賭約
當趙亞寧找到張元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變的很難看了。
“你沒有告訴我這是一個日本鬼子的廣告！”趙亞寧有些惱火，“我才不給日本鬼子拍廣告。”
張元聽到了他的話，明顯也吃了一驚，“日本鬼子？從何說起？”
“這是一個日本鬼子找她拍攝的食品廣告…反正我不拍了。”
張元也是張口結舌，罵了一句臟話才開口，“這小妞能接到日本人的廣告？真夠能耐的。不過也是，小鬼子就喜歡這種調調，她自己的風格就是走的洛麗塔的路線，遇上了小鬼子那才真是天作之合…”
“我沒跟你說那個。”趙亞寧提醒道，“想辦法推了這件事情，我不想再在這待下去了。”
張元點點頭，“一點是由什么地方出了差錯…這應該不是意外。”
張元說著，自己快步離開了，去找一直和他商談的瑪麗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艾莉婕走了過來，還是一臉的困惑，“出了什么事情了？”
“沒什么，但是我不想再拍了。”
艾莉婕眉毛挑了一下，“不拍了？你在開什么玩笑？為了讓他們同意我們帶一個人拍攝這個廣告我費了好多話的，本來是要全使用模特的，我把你安插進來很不容易的。”
“那對不起了，給你添麻煩了。”趙亞寧說道。
“為什么？有什么原因嗎？我能幫上忙嗎？”艾莉婕卻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沒什么，我就是不想給日本人干活。”
這話讓艾莉婕皺起了眉頭，“為什么？歧視？還是…”
“不是，我就是不喜歡日本人。”趙亞寧答道，“中日兩國打過仗，我記仇。”
“可是你應該知道，日本的廣告合同很多的，將來你要是出名了，不接日本的廣告，吃虧的是你自己。”
“吃虧就吃虧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不給小鬼子干活。”趙亞寧說的斬釘截鐵。
“你的經紀人會同意嗎？你代表的可不止是你自己。”艾莉婕看到他的樣子，尤其氣惱，故意給他找麻煩了，“你不接日本的合同，受損失的可也有他一份。”
“我的經紀人也是中國人，他知道哪些合同該接，哪些不能碰。在中國又不是我一個人這樣，我們都這樣的。”
“我見過的華裔就不這樣。”
那是因為他們早就不是中國人了。趙亞寧在心里抱怨了一句，但是沒有說出來——華裔或許有些地方做得不對，但是在外國人面前沒必要說出來。
趙亞寧不知道華裔是什么心理，也不知道別人是什么心理，但是他自己是非常反日的。是受書本影響？受媒體影響？是因為省會發生過慘案，至今還有紀念館？還是從爺爺奶奶的故事里受到的影響？趙亞寧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的是，自己不喜歡日本人，聽到他們的時候，首先想起的詞語就是鬼子。
再怎么窮也不能給日本人干活，這種想法一直在他腦袋里轉悠著。而且他也相信，這種念頭，張元肯定也有，不然他不會那么痛快的答應自己的話。
“算了，我不理解你們亞洲人的想法。他們找我拍廣告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拍了更不明白了。”艾莉婕撅撅嘴，“打過仗就要記恨？還好你是中國人，你要是法國人的話，豈不是不能代言阿迪達斯了？”
“我要是法國人的話，我會想辦法把阿迪達斯變成法國的品牌。”張元走了過來，臉上的微笑也不似往日了，“你看猶太人追殺老納粹的樣子，就知道我們做的一點都不過分了。”
“莉莉，過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瑪麗對艾莉婕招招手，在遠處不肯過來。
趙亞寧和艾莉婕都感覺到了氣氛不對，但是具體是什么不對，他們誰也不清楚。
“不就是他不拍攝了嗎？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能當著他的面說？”艾莉婕回頭問道。
瑪麗看到艾莉婕態度堅定，也聳聳肩走了過來，“好吧，那我就當面說了。我們本來是想讓他參加拍攝，因為在日本播出，亞洲人長得比較像，他們不會看出來什么問題。日本人很不高興，我們硬是要求帶人來，現在他又不拍了，這樣變卦對你的名聲不好的…”
“我有什么辦法？這位愛國青年看樣子很堅定呢。”艾莉婕看了趙亞寧一眼，帶了點諷刺的口氣。
“兄弟，你確定你和這個小妮子真的沒關系吧？”張元扭頭問趙亞寧道。
“張哥，你想干嘛？”趙亞寧聽出了張元的語氣不善，“別動手。”
“放心，我再混蛋也不會打女人的。”張元上前一步，臉上換上了他的笑容，“小姐，你完全不用擔心你在日本人面前形象不好的問題的。他們是日本人，只要你還打扮的跟個洛麗塔似的，留著妹妹頭，臉上化上妝，唱歌的時候喘著點，穿衣服的時候露著點，然后再跳兩段你喜歡跳的那種大腿舞，就一切都搞定了。形象什么的都不需要注意，也許你這樣傲慢一點才好呢，他們是日本人，天生賤種，一群變態…”
“張先生，你現在說的話很不負責任，我甚至可以因此起訴你的。”瑪麗厲聲打斷了張元的話，張元呸了一聲，但是也自覺的不再說下去了。
艾莉婕想說些什么，但是被瑪麗攔住了。
“而你，先生，你任由你的朋友侮辱和你約會的小姐，你太不紳士了。莉莉是不會和你這種人進一步交往的，請你不要再打擾她。”
“我不知道紳士是怎么做的，但是依我看，你們這樣安排，是侮辱了我的祖國。我沒有抽你已經是很紳士了。”
趙亞寧雖然在心里也覺得張元說的有些過火了，但是表面上，他卻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張元為他說話，他要是不說兩句硬話，就太混蛋了。
“好吧。我們的理念不同，以后就不要再合作了。”瑪麗搖了搖頭，“你們種族歧視的話我權當沒聽見，但是不要再騷擾我們了。”
“你也配？”張元再次開了口，“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里面的事情，我不是三歲孩子了，你拿我當你身邊的那個傻女孩哄可不行。你的那點小心思，我一清二楚的。不過也奉勸你一句，莫欺少年窮。就你們這點名氣，過些日子，我還真不稀罕了呢。”
“你以為你的球員是誰？他要是在法國隊，還能搭個順風車成名，中國隊…你以為你們能夠取得什么成績嗎？”
這話讓趙亞寧氣勢一滯，但是張元卻從來不肯在嘴上落后的，“世界杯從來都是大熱必死，你們法國隊熱，那就是死定了。踢得怎么樣，我比你有把握得多。”
“能踢成什么樣子？難道你能比亨利，特雷澤蓋，西塞他們進球還多不成？”瑪麗冷笑道。
“還真不一定呢。”張元賭氣接口道。
“那好啊，我們就打賭好了。”艾莉婕再次開了口，雖然她也聽明白了，似乎是瑪麗的問題，不過瑪麗是她的助理，他總不能幫著外人說話，她的手指指向了趙亞寧，“要是你真能夠進球數比亨利，特雷澤蓋和西塞加起來都多的話，你讓我嫁給你都可以。”
“加起來，你倒是好意思…而且你算什么，想嫁給我兄弟，你也配？”張元一聽就火了。
“要是這都做不到的話，那還有什么好說的？我就是欺負你們了，又怎么樣？”瑪麗也笑著開口了，她在心里也夸了艾莉婕一句，這個賭約，再怎么看都是穩贏的，“算了，我也不想要你們什么，你們也沒有什么東西是我們惦記著的。不愿意賭就算了。”
“誰說我不敢？”趙亞寧開口說話了，“我賭了。”
“我一直在想，那個經紀人說的那句話。”拍攝完廣告之后，在車上，艾莉婕突然開了口，“瑪麗，他說你把我當小孩子哄，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不過是他說胡話罷了。”瑪麗看了艾莉婕一眼，又低下了頭。
“不對，沒有那么簡單。”艾莉婕搖搖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中國人，不會接拍日本人的廣告，所以才故意安排他來參加這個廣告的？然后你就可以借機鬧翻？不許騙我啊。”
瑪麗看了艾莉婕一眼，點頭承認了，“是的。我和日本人聯系的時候，日本人也不愿意中國人出演，所以我就知道可以這么試試了。我成功了。”
“可是你為什么這么做？”艾莉婕問道。
“莉莉，我覺得你不該和一個亞洲男孩談戀愛，你們的愛好和話題完全不同，這對你沒好處。我知道我這是自作主張了，但是…”
“你不用說了，我了解。”艾莉婕點點頭，“我不會責怪你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瑪麗點點頭，但是卻感覺有些意外：她以為，自己幫艾莉婕私下里安排這種事情，艾莉婕肯定會發火的。可是艾莉婕的反應太平靜，平靜得讓她覺得意外。這種態度很不正常，只怕是在這個小姑娘心里，有什么更深的打算。
“他會不會真的進球比亨利，特雷澤蓋和西塞加起來都多？”艾莉婕想起了什么，“他回答的非常有自信呢。”
“那怎么可能？除非他被上帝附體了。”
“是啊，要是真是那樣的話，就是上帝在告訴我，我該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