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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 果然只有聰明的人才會遇上危險

  白日的煙火在空中綻放,夢天堂戰和新星戰的開幕式同時進行。

  棋院的大禮堂,棋手們莊重地坐在座位上,快門聲在周圍噼啪的響起,每個棋手的肩膀上都鍍著快門亮起的熒光。

  “今天對于棋界來說很特殊,兩場頭銜戰同時舉行,這是以往從未有過的情況,但不僅沒有分散公眾的注意力,消磨我們的熱情,反而激發了更多人的情緒,這是件好事,意味著我們的棋界能夠一直經久不衰地繁榮下去”一名年過不知道多少歲的老爺爺在臺上講話。

  根據以往,登臺講話的都是夏夫英,但今天卻換人了,換成了一位偏向于行政人員的老棋手,職位是副院長。

  開幕式一如既往的莊重,名流風雅的利益相關人士全都聚在最前排,把整個會場的格調都往上抬了抬。

  對于剛入行的棋手而言,這一幕過于讓人緊張,放眼望去都是保持著局促坐姿的新人,明明是冗長枯燥的演講,卻聽得意外專注。

  科執光以暗中觀察的態度,不動聲色地坐在靠前排的位置,目光不斷往后排掃動,像是上課時瘋狂開小差的同學。

  剛入手的仙鶴之影的確好用,堪比哆啦A夢小石頭帽。

  按他現在的人氣規格,在這種媒體云集的地方肯定是要被圍攻一整天的,但加載了這個道具之后,記者們都像是注意不到他了一樣,遇到科執光也只會點頭說句科執光九段好,而不會死命地將話筒往他手里塞。

  這是個可開關道具,到時候想被關注了,隨時都能啟動出波風頭。

  “喂,你看什么呢?”山岡問道。

  “尋找異樣,這段時間你有遇到什么怪事嗎?”

  山岡搖頭:“沒有,最近我可是好好地按照生存指南行事,晚上都沒下棋,不過桃花齋其他人晚上該練棋的都在練。”

  “那他們有發生什么怪事嗎?”

  “大家和往常一樣,沒什么區別。”山岡回答。

  “那你感覺呢?這種時候不要相信眼睛所見,得相信自己的感覺。”科執光教誨道。

  “你說這個誰懂啊!”

  話題瞬間聊死。

  既然山岡說沒事,起碼單從肉眼感官上看不出來有事。

  科執光觀察了這么久的后排,得出的也是這個結果。

  整個大禮堂坐著的棋手,無論是年輕的還是中年的,都和往常一樣,該緊張的緊張,該打哈欠的打哈欠,儼然就是一副開學典禮的模樣。

  說來這幅光景也確實讓人滿感慨的,雖然大家的年齡層次參差不齊,上至40下至14,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普通的學校,年齡差距不超過3歲。

  “說起來,這次沒有一位九段成員的到場啊。”山岡看著臺上問道。

  根據規定,任何頭銜戰,都必須要有九段成員到場監督,但這次卻沒有一位。

  這時,星彩在旁邊坐了過來:“這個的話,我聽說是他們集體出去旅游了。”

  山岡一愣:“又、又旅游?這群人不是才剛從夏威夷回來嗎?”

  “這次是歐洲,對于他們來說也算是一個新嘗試地點吧。”

  “這這么內幕的消息,你是聽誰說的?”科執光的第一反應是自己都沒有門路。

  “姐姐占卜出來的結果。”

  “這也太扯了吧!巫女就這么萬能嗎!”山岡有掀桌的沖動,“還有,這群九段就這么閑啊!”

  確實,簡直閑得令人發指。

  啥也別說了,等泡沫破滅的前夕,自己立刻把存款全都換成美元,到時候棋也不下了,瘋狂搓麻將,富堅咋干,自己就咋干,哼!

  心中吐完槽之后,科執光問向星彩:“那你姐她人呢?”

  “和晴島前輩坐在第一排,根據流程,她們倆個要上去剪彩,作為開幕號令,平時這個流程都是交給其他九段來完成的.不對,仔細一想,好像她們倆個現在也已經是九段了。”

  被這么一說,科執光往前望了望,還正巧就和前排的倆人接觸上了視線。

  星嫁在笑著揮手,晴島鹿在rerere的吐舌頭。

  唔.....這可真是,倆人的屬性一目了然。

  一定要九段來剪彩,可能是需要他們來為這個比賽注入運勢效果,這也就是為什么九段如此重要的原因。

  而為什么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上,九段們又開始了集體旅游,這就發人深省了。

  只能是夜神國京把他們集體打包送走了,雖然這群九段平常不怎么干事,唯一工作就是旅游,但以他們的重要程度而言,勢必會影響到夜神國京接下來的計劃。

  舞臺的場子,已經清理完畢了,有能力干擾劇目演出的人已經被請至了觀眾席上,接下來就看演員自行是這個意思吧?

  正思忖間,老八段的講話已經結束,流程立刻進入到了剪彩環節。

  晴島鹿和星嫁在一片掌聲之中登上了講臺,就為了這么一小會露頭環節,倆人還都換上了基本不穿的高跟鞋。

  “咳咳!總之,夢天堂頭銜戰和新星戰,共同”

  “舉辦!”

  “開始!”

  倆人猶如合唱一樣,對著麥克風交替臺詞,禮儀小姐將裝有精致剪刀的托盤遞過,讓倆人同時咔嚓這一下。

  星嫁握住了剪刀的上半段:“來,龍兒,我在上,你在下。”

  “哦,好的喂!你這話怎么聽怎么怪啊!”

  “啊啦,我只是普通地說一下握住的位置而已,莫非龍兒你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姿勢嗎?”

  眼見對話在大庭廣眾之下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一旁的司儀無奈小聲提醒道:“那個....根據流程,應該是兩位從左右一起用右手握住剪刀,這樣就不存在上下關系。”

  于是倆人照做了,面對面貼著胸,共同伸出右手穿過剪刀的上下,十根手指相互穿插而過。

  有種謎一樣的既視感,經典的十指交叉,百合豚們對這個動作相當不陌生。

  唔有種磕到了的感覺。

  一聲咔嚓,彩緞被剪開,飄飄然的禮花從禮堂的上空落下,也標志著比賽的正式開啟。

  棋局在兩個不同的地方擺開,棋子從高處墜落而下!

  “好的,今天我們又雙叒叕來講棋!”直坂按時在鏡頭前現身。

  “哦,那來開始擺棋吧。”星彩如同無視他的熱情一樣,勾了勾額前的發絲,冷淡地將磁鐵棋子貼在大棋盤上。

  “啊這好的.”直坂愣愣地點頭,眼睛變成了汗顏的豆豆眼。

  自從龍座戰之后,她的地位忽然拔高了許多,吐起槽來也更加犀利,毒舌的屬性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受歡迎,人設也開始女王化。

照這樣下去,這電視臺吃棗得姓井上  現在這局棋當然講的是科執光的對局,這局他的對手是一名姓橋口的普通五段棋手,壓力很輕。

  在分組抽簽的時候,主辦方當然會把有機會奪冠的種子選手分到不同的組里,保證比賽越往后走越是強強對話的精彩環節。

  “這次比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穩定的科執光冠軍吧?”直坂說道。

  “是啊,現在離龍座戰結束也就才三個多月,他的狀態無疑正處于巔峰,已經甩出了其他棋手好一大截了,現在有能力威脅到他的人,全都沒來其他人不來感覺還算情有可原,但竹刀鍛不來,就有點.”

  就有點太離譜了。

  用黑白之間編輯部的笑話來說就是《竹刀鍛在南美》。

  嗯,內容不用說,大家懂的都懂。

  “這么來看的話,這次比賽也怪可惜的,沒有人能威脅到科執光的地位,想必比賽的棋局質量也有所欠缺吧。”

  這對主辦方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

  棋局的質量與否直接關系到主辦方的運勢收益,如果收益不達標的話,很可能下一屆它們就生氣地不辦了。

  “但好消息是,棋界或將出現一位身兼四大頭銜棋手,這將是史無前例的壯舉。”星彩補充道。

  “那按這樣下去的話,他將七大頭銜全都集齊這個壯舉也可以展望一下了吧。”直坂哈哈笑道。

  “是的,他會的,一定會。”星彩篤點了點頭,語氣相較以往多出了一份鄭重。

  雖然作為一個中立解說,在鏡頭前說這么具有立場偏向性的話不太好,但是別忘了,專業解說要敢于下判斷。

  “來吧,讓我們看看這局棋的進程吧”

  比賽的場地就在棋院里進行,用作背景的廣告墻上映著夢天堂的logo,還有馬里奧的頭像,看上去格外突兀,和圍棋這個主題格格不入。

  之前有風聲透露,說本次夢天堂杯可能要在紅白機上用圍棋游戲對砍,但現在看來這只是炒作噱頭。

  如果不用現實的棋盤進行對局,可能都無法進入對局世界,連運勢都產生不了。

  科執光和今日份的對手,橋口五段已經就坐了,雙方都在耐心地等待落子號令。

  等待之余,科執光也在用余光觀察對方。

  此人的腿在桌下不安地一抖一抖,顯然是感受到了即將和科執光對局的莫大壓力。

  “橋口五段。”

  “是!有什么事!”橋口如同被踩中尾巴一樣,背部立刻挺直。

  科執光也已經對這種反應見慣了,平淡發問:“你這段時間,有在晚上下棋嗎?”

  “當然有啊,晚上這么安靜,可是練棋的黃金時段。”

  “下棋的時候,有感覺到哪里不對勁嗎?”科執光繼續問。

  “這不太明白什么意思。”橋口五段尬笑著摸后腦勺。

  科執光若有所思地點頭。

  看樣子,像偵探一樣到處探問咨詢并沒有用,只能通過純,來獲取信息了。

  “那么,開始吧。”科執光沉下眉目,開始抓子猜先。

  另一邊,新星戰的場所,依舊是去年的海邊酒店,這里是每年的新星戰固定舉辦地點。

  晴島鹿看著這地方,別有感慨,總覺得時間過得好快,這一年里發生了成噸成噸的事,一時之間讓她不知道該回憶哪件事才好。

  她這局的對手坐在桌前打了個重重的哈欠:“好無聊啊,一上來就要對戰鹿鹿子你,真是煩死了。”

  “喂,熊櫻,你最近有晚上下過棋嗎?”晴島鹿也試著裝一裝偵探。

  “哈?晚上下棋?我怎么可能會干這種事呢,我寶貴的晚上時間當然得貢獻給游戲機咯。”熊櫻理所當然地說。

  “也對,問你也是白問,那鷹美那邊肯定也和你一樣吧在劃吧。”晴島鹿嘆了口氣。

  “那當然!”

  面對熊櫻驕傲的劃水宣言,晴島鹿忽然想到了一句日式本土諺語——笨蛋是不會生病的。

  這種場合,應該叫“笨蛋們”吧。

  從這里放眼望去,整個大堂里也基本都是些熟人,和往日里沒什么區別,絲毫感受不到危險。

  她在新星戰這邊的處境和科執光那邊也差不多,基本處于對其他棋手呈碾壓態勢的地位。

  不過星嫁也蹭進了這個新星杯中,這是晴島鹿唯一的威脅,預計本次新星戰將是女子杯的經典復刻,外界普遍看好這一點。

  這時,裁判走了過來,有些為難地對熊櫻說:“奧拓小姐啊,您坐錯位置了,您今天的對手不是晴島九段”

  “啊?是這樣的嗎?”熊櫻忙看了一眼桌上的選手名牌,發現自己還真坐錯位置了。

  她像是記起了什么一樣,恍然地錘了錘手掌:“呀,我記起來了,我其實只是看到鹿鹿子你坐在這里,想找你聊聊天,就坐在了你對面,結果不小心以為你就是我這局的對手了。”

  “這也能搞錯,就太離譜了吧!”

  熊櫻開開心心地離開了位置,不用擔心遭遇晴島鹿而慘遭一輪游。

  看著對方開心離去的背影,晴島鹿在位置上僵了僵。

  ——果然!從一開始就不該覺得笨蛋會被危險纏上啊!

  眾所周知,笨蛋是不會遇上危險的。

  “您好,晴島九段,我是您這局的對手。”一名二段組的新人坐在了晴島鹿對面,還是個女性。

  晴島鹿對其有點印象,她的名字叫古谷郁美,是個黑發垂肩的森系少女。

  當然,也就只有一面之緣而已,話都沒說過幾句。

  “您好,這局我們好好加.....加....加油.....吧?”

  晴島鹿的聲音趨近啞火。

  因為她感受到了,對方身上的那種不協調的感覺,機械,僵硬,雙目失去高光。

  晴島鹿咽了咽喉噥,感到了一絲壓力。

  好吧,果然只有聰明的人才會遇上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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