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弟弟?”晴島鹿疑惑地抽了抽眉毛,總覺得這人又在忽悠自己。
“是啊,他現在很迷茫,特意打了一個長途電話到這里,但我安慰了他都沒奏效,他非嚷嚷著要溫柔的大姐姐來才行......沒錯,鹿姐姐,靠你了。”
“溫柔的大姐姐”這個稱呼戳中了晴島鹿的那啥那啥,讓她蒸汽般的樂了樂。
“咳咳,那可真是沒辦法呢,誰讓我又是姐姐,又那么溫柔,既然看在是你的弟弟份上,就幫你這把了。”
晴島鹿做出一副年上的姿態,接起了電話:“歪歪歪,是光弟弟嗎?”
結果電話那邊沒有回聲,只有一個被屏住的呼吸聲。
“歪?有人嗎?”
依舊沒有聲音,但那邊的確有人存在的氣息。
“你弟弟咋不說話?”
“可能是因為害羞吧,他就這樣,別看他嚷嚷著要大姐姐的聲音很大,真得等大姐姐出現了,他害羞得連聲都不敢吱一下......簡稱弟公好姐。”科執光正正經經地解釋。
想必那邊的自己聽見此刻的自己突然呼叫場外援助,第一時間也是愣住了,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暴露身份。
又或者是自己與自己保持著同步的默契,共同演完這部默劇。
“哦哦,這樣啊,小孩子嘛,害羞也是能夠理解的。”晴島鹿繼續裝出姐姐的做派,“弟弟君啊,我聽說你運動會遭受挫折了,但不過不要緊,姐姐相信你,接下來你很快就能重新振作起來的。”
晴島鹿偉光正地如是而道。
“喂,能來實際點的臺詞嗎。”科執光在一旁吐槽。166
“切,少啰嗦,我開導弟弟君,關你什么事?”
啊這......算了。
晴島鹿稍微思索了一會,然后才繼續說:“就好比你哥哥,他也是剛從泥潭里爬出來,然后才戰勝對手的。”
科執光一愣。
“沒錯,你的哥哥雖然自認為棋藝冠絕天下,誰也不放在眼里,但即便是他,也會遭遇失敗,甚至一度陷入絕境,一個人在船的甲板上站了好久,搞得我們都以為他要跳海了......不過,我們所有人都在他的身后,都相信他能夠滿血復活。”
晴島鹿很認真的說,雖然依舊沒啥邏輯,但莫名地讓人感受到力量。
“那是一個很黑暗的夜晚,我們每個人都很害怕,缺少希望和光,不過好在我們找到了勇氣,接下來只要所有人團結在一起就行了,那句話咋說來著......勇氣是全人類最寶貴高尚的.....反正就是那個意思!”
“姐姐的文化水平是幾年級啊?”科執光在旁邊配著幼兒口氣的音。
“去!姐姐娘我可是讀完了小學的,而且還有強大的中文功底,干不過高中生,還干不過小學生?”晴島鹿對著科執光露出兇相。
“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的同伴,希望、勇氣與光,這就是我們勝利的秘訣!”晴島鹿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措詞了,干脆提高音量,擲地有聲,裝出一副很燃的樣子。
原來......勇氣、希望與光的出處是她這里啊......
“謝謝你了,晴島,我知道該怎么做了。”電話的那一頭突然說。
“嗯?”晴島鹿的眼瞳波動了一下。
剛才這個聲音.....不就是科執光的嗎?
隨即電話掛斷,發出嘟嘟的空聲。
她扭過頭來,睜大著疑惑地眼睛看著科執光。
科執光則對另一邊吹起了口哨,像是裝作不經意地看風景。
遠方地窗外,燦爛的粉色煙火升起,開在了二人之間。
這里是夏威夷,幾乎每天晚上都有這種慶祝節目,跳跳草裙舞,放放煙火啥的。
“好了,安慰已經完畢了,現在我們回去吃飯吧。”科執光轉身一笑,朝晴島鹿比了一個我們走的手勢。
最后的伏筆回收完畢。
勇氣、希望與光,已經到賬,請當時的自己簽收,接下來等待著你的是迄今為止所遭遇到的最強對手。
科執光如是對過去的自己心道。
晴島鹿也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只是欣慰地笑了笑,然后跟著科執光重新回到餐廳的包廂,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這也是默契。
科執光不得不承認,自己與對方,好像......產生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默契。
假期,依舊在進行。
第一天是燒烤,第二天是砌沙城堡,第三天的時候齋藤按照口頭約定,用一艘游艇把他們一行人都拖到了附近一座小海島上,一棟白色的大型別墅聳立在了海島中央,一群老逼們正躺在遮陽傘下看報紙。
一張網橫在了沙灘上,顯然是用來打沙灘排球的地方......這群人可真會玩啊,都這么一大把年紀了,還能這么熱衷于探討奶排......呸,“生與死”的命題。
這里就是棋院駐夏威夷支部了,九段專屬療養院,每年的夏天,他們都躺聚在這片寬闊的海灘上商討著定段賽的名額分配,頭銜戰怎么打,贊助商怎么搞的問題。
其實這也不是什么很難探討的問題,隨便包個酒店,三天就能把事宜討論完畢,但以這群人堪比《指環王》樹人開會的效率,再摸摸魚劃劃水,戰線輕松就能拉長到半個多月。
“下個夏天,我也能名正言順地躺在這里了?”科執光問。
“哼,躺歸躺,想要操刀重要的事項決定,還是等你再長個幾歲再說吧,不過你旁聽一下還是可以的。”有九段笑嘻嘻地回應。
接下來的好幾天,整個團隊都在這個坐擁蔚藍海景又人煙稀少的地方度過,白天玩水,晚上打麻將。
果然人少才是旅行最好的催化劑,沒有目的地,就是最好的目的地。
某一天,夏夫英站出來說:“我說啊,雖然各位都是龍座團體戰的勝利者,但龍座這個頭銜的具體歸屬,總得有個著落吧?”
他的意思很明確,大意就是......你們五個人,正式把龍座的持有者給決出來!
面對這個提議,科執光欣然接受。
雖然根據本次規則,龍座頭銜屬于團隊共有,但畢竟主將戰的光芒太過耀眼,很容易就掩蓋了其它位置上的光芒,以至于很多人都默認科執光就是持有者。
而且剛好休了這么久的假,手也該發癢了,迫不及待得想錘人了。
竹刀鍛欣然地跟進,晴島鹿也生氣地把麻將桌掀掉了,三人循環圈開戰。
井上姐妹則安靜地選擇了退出,相當的與世無爭。
星嫁對這個位置并沒有太多的興趣,星彩則懶得蹭進去湊熱鬧。
三人循環后的結果,科執光繼續把持著頭名的位置,晴島鹿第二,竹刀鍛墊底。
“可惡!為什么我會排在最后一個啊!”竹刀鍛生氣地狂捶沙灘。
這......原因眾所周知......
和晴島鹿對局時,科執光也注意到了,鎖龍柱上已經只剩下了最后一根鎖鏈。
其余幾條鎖鏈到底是怎么斷掉的科執光并不知道,但大概能猜出是與女帝對局時斬斷的。
鎖鏈斷開之后的龍更加強大了,鱗片上流動著灼燒的紋路,龍息的冷卻時間也變短了。
最關鍵的是,它上面還多了這樣一個顯示老娘以后都不打勺了!
唔......真是怨氣滿滿的宣言啊,雖然這對于她來說是件好事,但總覺得少了個萌點,怪可惜的。
和科執光預想的一樣,隨著鎖鏈的斷開,她的實力也在逐步攀升,只是不知道這最后一根鎖鏈斷掉的契機到底是什么,以及斷掉之后,到底會發生什么事。
這最后一根鎖鏈,捆縛在了龍尾上,也是最不影響戰斗力的一根,從實際上來說,它的實力其實已經解放完畢了,但在形式上,還差這最后一下。
這個謎團,依舊在她身上保留著。
決出最后的勝負之后,棋盤被推開,麻將桌被重新架了起來。
果然,打麻將真開心,下什么棋啊。
終于,在夏威夷最后的日子就以打牌作為結尾,迎來了回家的那一天。
漫長的飛行旅途之后,抵達東京。
“各位,我們的組隊之旅就此為止了,接下來在賽場上遇到對方,那就只有繼續開錘了。”科執光說。
“不,你在賽場上肯定不會見到我,見到我也是在解說席上。”星彩扶著困乏的側臉,淡然地發聲。
“我也是一樣的呢,各位在賽場上遇到我的概率很低,不過龍兒另當別論。”星嫁說。
“那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是立刻回家,還是?”
“當然是留在東京繼續玩一段時間咯,難得有機會鴿掉工作,當然得好好玩一陣才會回去咯......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多多照顧了,龍兒。”星嫁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晴島鹿,頭上那像是觸角一樣的呆毛甩來甩去。
“你別來蹭我家啊!”
“來嘛,作為回報,我可以免費幫你免費占卜......對了,我還能幫你教育卡塔,我可受動物喜歡了。”
“你、你這家伙,連狗也不放過啊!”
于是在一通甜膩粘人的攻勢下,星嫁成功蹭進了晴島鹿家中,成功湊成了三人一狗的麻將陣容。78
沒過多久,竹刀鍛也下車了。
“再見了,科執光,下次的我會更強大的。”他一邊離去,一邊用背影說話。
“報,你闖紅燈了。”
“啊這?!”竹刀鍛駭然抬頭,發現路口對面的燈還真是紅著的,于是又灰溜溜地退了回來。
最后是科執光自己,抵達了桃花齋。
桃花齋的門口歡慶的橫幅條已經掛出來了,慶祝科執光獲得新一屆龍座頭銜戰冠軍。
“科、科皇還朝!”門口的道友們拉扯了一嗓子,整座公寓立刻動了起來。
夾道歡迎的人群從走廊的房間里冒了出來,像是慶祝英雄凱旋一樣歡慶科執光的回歸。
唔......感覺和以往有些不同,以往他奪冠而歸,整所公寓都是敬畏萬分,看見他恨不得就要喊大哥求饒的。
對此有兩種解釋,首先解釋一可以套用晴島鹿的笑話,剛定完段的那期間,叫做吃人怪物登陸,但等到他成功奪下了這最高榮耀之一的龍座后,就是科皇即將抵達忠誠于他的桃花齋。
但還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老一輩對他有陰影的道友已經退租了,新入住的道友們都是一邊聽著他傳奇的故事,一邊學棋的。
畢竟這座桃花齋主要還是面向院生供租的,租客更換的頻率很高,有的人成功了,越過了那扇龍門,有的人則失敗到灰心氣磊,回老家的電子廠或尿素廠工作。
但永遠都會有新的人進來,那些還未成年的,甚至只有12歲左右的孩子,新鮮的血液流入進這個領域,棋界生生不息。
好比前世的祖國圍棋,龍輩,虎輩,豹輩,指老中青三代的棋手。
科執光將獎杯從行李箱里取出來,舉著獎杯走入了夾道歡迎的隊伍之中,歡呼的聲音仿佛花瓣灑下。
進入桃花齋,穿過長廊,中庭里的桃花樹正開至極盛。
他的照片也掛在了桃花齋食堂的榮譽墻上了,稱號是新星名將龍座最年輕的九段。
照片下的臺桌上還擺著數本雜志,封面都是科執光,不僅是棋界內部的雜志,還有各種社會向雜志。
這些雜志所給予的榮譽稱號更加繁多離譜了,還包括女權斗士這種......這大概指的是他的團隊里帶著一票女性棋手吧。
一戰成名,名滿天下。
來到第三樓——
時隔將近一個月,終于回到了自家的房門口了。
科執光輕輕發力,將門推開,熟悉的光景映入眼簾。
按理來說一個房間有沒有人長期居住,很容易就能感知出來,但這間空置了將近一個月的房間依舊充滿了人煙氣息,一塵不染,物件井井有條。
浴室內霧氣騰騰,科執光有理由相信,這是在他開門的那一瞬間,熱水瞬間放好的。
科執光拖著行李走入房間,將獎杯放在了展示架上......放不下,這個獎杯太大了。
這仿佛也像是在正式宣告,他是時候換個更大的空間了。
書桌棋盤的幕布果然又已經鼓啷啷地挺起了一大片,寶箱已經準備就緒。
而在幕布之上,還躺著額外的一張卡片,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