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4號,全國高中生團體賽正式開賽。
一大清早,巴士載著各個學校的參賽團體進場,家長的私家轎車停滿校門口,儼然是一場盛大的典禮。
比賽一共分四天進行,每一天都換一所學校進行比賽,每天的比賽都會有報社記者跟進,棋譜會刊登在報紙上,一些焦點學生的訪談也會被登在雜志上,據說還有一些星探也在校門口盯梢。
根據日式的喜好是這樣的,女高中生無論與什么領域結合在一起都會很可愛,管她是打麻將,還是開坦克,下圍棋只能算是基本操作。
比賽的開幕式上,一共64所高中的參賽隊員身著自己學校的校服,進入體育館參加儀式,直坂藏之介作為棋院方的嘉賓致辭。
繁瑣的開幕式之后,比賽終于開始——
時間來到中午,陽光正盛,校園里人來人往。
晴島鹿也在這個時間點悄悄摸了進來,戴著低調的帽子,口罩和墨鏡,還換上了一件小夾克,將自己武裝得嚴嚴實實。
——完美,這下肯定沒人能認出我,無論是路人,還是他。
今天就是團體賽的開戰日,她按照與科執光的口頭約定來參觀這次比賽。
——不不不,當然不是為了和他的約定,只是單純自己想來看看這次比賽而已。
穿過校門,順著指示牌一路來到比賽的體育館附近,一路上都是比賽的工作人員,以及參賽學生的家屬們,校領導和業內知名人士在草坪上談笑風生,攝影師們在樓道間尋找鏡頭。
整個校園呈現學園祭開放日的既視感,仔細找的話,說不定能找到學生們的女仆咖啡廳。
體育館的里面,32張棋桌擺開,每張棋桌上都是一對氣勢洶洶的年輕人,場面頗為壯觀,看似安靜的空間,實則進行著拳擊比賽一樣激烈的戰斗。
而在體育館外面的走廊上擺放著32張大棋盤,一一對應里面的每盤棋局,老師則在大棋盤前對家長們講棋。
晴島鹿好奇地看著這一切。
——這就是高中生們的學校啊,感覺意外地不錯啊。
“喲,晴島,你來了啊。”科執光的聲音像鬼一樣出現了。
晴島鹿像被踩中尾巴一樣,炸了炸毛。
“啊!科執光,為什么你會在這里啊!”晴島鹿驚疑道,心想你不是在比賽嗎?
她更疑惑的是為什么對方能一眼認出被武裝得如此嚴實的自己。
“我是副將,倒數第二個上,今天沒比賽,話說你穿這身.....是感冒了嗎?”科執光見到對方戴口罩,不免這樣想。
“這.....是啊,最近有些咳嗽,但不過請不要誤會,我不是特意來看你比賽的,我只是來普通地看比賽而已,并沒有別的意思。”晴島鹿叉著腰,擺出一副咳咳的姿勢,“不過,為什么你能一眼認出我啊?”
“你.....很難認出嗎?”科執光用食指搔了搔太陽穴上的一撮毛,表示疑惑。
這雙馬尾,感覺除了她,也沒人會留了吧。
這人設,就算把她的輪廓黑影剪下來,都能一眼認出。
如果她把頭發放下來,估計就認不出了。
——他.....很容易就認出我?
聽完這個回答后,晴島鹿有一種小心心被直擊的萌動。
“嗯.....是啊,畢竟是我呢,能讓你留下這么深刻的印象也是在所難免,應該的應該的。”晴島鹿背過身子,紅著臉矜矜持持地開口。
雙腿樂得有些合不攏。
“看起來,津田學長陷入了苦戰啊。”科執光走到了一張棋盤前,這局棋剛好是本社的先鋒戰對局。
這人怎么突然無視我聊起棋來了?
晴島鹿就這樣被迫回到了無趣的現實,她忽然間發現,科執光正在喝什么奇怪的飲料。
飲料罐的包裝是綠色的,但并非雪碧,上面寫滿了英文,像是進口的。
上面寫著7up。
“你在喝什么啊?”
“七喜。”
“有這種飲料嗎?”
“現在還只在歐美地區銷售,但馬上會進軍日本的......喏,我這里還有一瓶給你,就當是這幾天沒給你帶牛奶的補償。”科執光又從口袋里掏了一瓶七喜給對方。
“總覺得你經常能掏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飲品......”晴島鹿也不見外,吐完兩句槽后就收下了。
——唔,這個味道,比雪碧要淡一些,好溫柔的口感。
這兩瓶七喜是數次擊敗津田一郎后爆出來的,至于為什么會爆這個,科執光只能推測這可能與他的掃把頭發型有關。
沒錯,這個七喜掃把頭爆了一罐七喜,簡直合情合理。
這瓶七喜自然被歸類到了消耗品一類,但它的效果卻有些神棍——
第一瓶喝下去之后,健康值+2,但也僅此一次哦 看到這個效果的第一眼,科執光是疑惑的,連碳酸飲料都能有營養價值?
但仔細一想,大統領一天到晚都在喝無糖可樂,卻依舊活力滿滿,喝個七喜能加健康值算是合情合理。
雖然不清楚2點健康值是什么概念,但肯定多多益善。
可惜的是只有第一瓶七喜有效果,再往后爆就真的只是普通飲料。
“你們圍棋部的出戰人員都有誰啊?”晴島鹿問。
“先鋒津田一郎,次鋒木間土井,中堅平實生,副將是我,主將是白夢音羽,也就是我們圍棋部的社長。”科執光說。
“你居然不是主將?”晴島鹿有所疑惑,在她看來,主將這個職務,應該是誰厲害誰來擔當。
意思是他暗示在這個圍棋部還有比他更強的?
“白夢社長可是很強的,擔當得起主將這個位置。”科執光說。
晴島鹿也聽店長提起過白夢音羽這個名字,知道她有著一般業余6段的水準,這在高中生群體中還是很少見的,還是個女性。
雖然理論上講,圍棋是門腦力運動,男女應該沒有差別,但落到實際中,男性棋手的整體實力卻遠強于女性,女性要是能把棋下好,在棋界中可是會被當做公主來對待的。
但晴島鹿依舊不覺得這個高中生公主能強過科執光。
雖然上次見科執光,他還只是個強業余三段的水準,但鬼知道他這幾天又經歷了怎樣的蛻變。
——他現在的氣息,又變得更強了。
感受著這份近距離的壓迫,晴島鹿倒吸涼氣似地咽了咽口水——
結果一個不小心嗆到了。
——咳,咳,該死!不小心嗆到七喜了!
“你就不去找那個白夢什么的下一盤爭爭主將的位置嗎?”一頓咳嗽之后,晴島鹿狼狽地說。
“這次比賽結束后再說,我肯定是要和她下幾局的。”科執光篤定而道,“主將的位置并沒那么重要,這次團體賽的賽制很特殊,副將的地位和主將差不多,如果我能一直贏下去的話,她甚至都沒有出場機會。”
“也就是說,你將會把她的風頭全搶了啊。”晴島鹿的嘴角微露一絲竊笑,這才是她所期望的劇本。
女人嘛,總是對女人下手更狠的。
“晴島,我這里有個嚴肅點的問題想請教你。”科執光忽然說,語風陡然一變。
“什么問題?”
“黑坊,是什么?”
晴島鹿一口鹽汽水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