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不要慌張,這個人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副社長淡定地搭了搭白夢音羽的肩膀。
這段時間副社長和科執光相處了這么久,也有些了解這人的思維方式了,遇到他放騷話的時候,跳過就好。
“誒?是這樣的嗎?”白夢音羽疑惑地看著對方淡定的面容。
“光,你剛才在說......那個能再說一遍嗎?”水城夕月保持著僵硬的笑意。
她的拳頭已經捏在了胸前,指關節響了響,咔嚓咔嚓。
這......
科執光膽戰心驚地吸了吸涼氣。
氣氛不太對。
合著這周圍的人都選擇性耳聾了,沒聽到我后面那句疑問?
眼前這個留著七喜發型的男同學已經將棋盤上的棋子清空了,露出了決斗者的態度,看樣子得再來一輪了。
而他身后還站著三位壯漢,應該是四輪才對。
科執光微微吐氣,頂了頂不存在的眼鏡。
正中,下懷。
他的目的是參加這次團體賽,也就是說得踢掉這四個人中的一個,想要踢掉他們,自然得靠實力說話。
有的時候來點誤會也好,能夠加快流程,直接快進到他們躺倒在地,這就好比看如龍主線CG劇情,屏幕一黑,切到下一個鏡頭時,前一刻還在挑釁的小混混就躺倒在了桐生一馬腳下。
大不了,躺完之后再澄清誤會好了,到時候他們會乖乖聽你解釋的。
“是的,我就是來指染你們社長的,不服的話,現在就打倒我。”科執光用平淡的語氣放出狠話,一把棋子抓在了桌上,直接快進至猜先。
白夢音羽懵懵然地看著副社長,抱怨的臺詞有苦說不出。
說好的只是隨便說說呢?
這人大聲承認了都!
“光,你在說什么鬼啊!”水城夕月趕緊湊了上來,拉住科執光的衣領一頓搖曳。
“噓,戰術,這是戰術安排!”
“鬼才信這是戰術啊!”
“可以,很爽快,我們就開始吧!”
聽見科執光坦蕩的承認,棋盤對面的男同學也很爽快的把一枚棋子拍在了桌面上,猜單。
但忽然間,他意識到了什么不對。
“等等哦,我是高三的前輩,應該是我抓子才對啊!”
確實,在猜先中,都是年長的一方抓子,年少的來猜,這叫應有的尊敬。
可現在怎么是你一個低年級的在抓子啊!
搞得好像是我在尊敬你一樣啊!
“呀,沒注意,先就這樣吧,反正學長你都已經猜了.....剛好是單數,學長你猜對了,黑棋拿好。”科執光趁機掙脫水城夕月的束縛,立刻將黑棋換過去,瞬間生米煮熟。
男同學被哽得一言難發。
只能老老實實地接受被占便宜的事實。
另一位合宿隊員發聲:“我們正式一些,用計時器,每人15分鐘,兩次20秒的快棋賽制,有意見嗎?”
“當然沒有。”
“同上”
之所以用這個快棋賽制,是為了今天下午速戰速決,剛好四個人輪著上一遍,六點鐘就能打完收工,放學去吃烤肉。
他們想得很清楚,在蒼羽老師讓兩子,還是指導棋的情況下才能贏棋,這種水平是無法匹敵他們這群合宿修行歸來的王者之師。
科執光,充其量也就個業余三段,而他們四人起碼都是業余四段的棋力,只往上,不往下。
“你們......”白夢音羽想上前提醒一下隊友科執光的真正棋力,但立刻被隊員們打斷了。
“不用擔心,社長,對付他我們四個綽綽有余,不勞費您出手。”一只寬厚的手臂擋在了白夢音羽前方,還伴隨一個自信的回頭笑。
這......
白夢音羽隱約看到了他們四個躺倒在地的畫面。
這時,蒼羽橋在一旁向白夢音羽打了打招呼:“白夢啊,歡迎回來,想必這段時間,你的棋力又精進了不少吧。”
“談不上精進,只是勉強保持原地而已。”白夢天音低了低頭,發絲在耳旁勾起。
“好了,別謙虛了,我們去另一邊下盤棋吧,你在這里看著他們下,他們會分神的。”蒼羽橋說。
有點不忍心看這幾個小伙子在女神面前被錘,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女神支開一邊。
來到角落的一張靠窗的棋桌,其余的學生并未跟過來,他們更關注這場緊張刺激的捍衛社長之局。
“還有三天,團體賽就開始了,有信心拿下冠軍嗎?”下棋之間,蒼羽橋先泡杯茶,相當有講究。
和科執光的對局,神經太過緊張,是時候來杯茶,再找個熟悉的對手慢慢下,緩和一下遭到壓迫的神經。
“不算很有信心,關西那邊棋手很強,尤其是一個經常和我對局的女生,我和她下了好幾局,幾乎都沒贏過。”白夢音羽低聲說。充滿歉意。
日本的校園比賽,很多時候結局就是關東打關西,東京和大阪日常相愛相殺,白夢音羽現在提一句關西的實力強勁的女孩,很容易讓人覺得,這次團體賽的最終冠軍就在敵我之間產生,仿佛宿命。
“不要緊,現在還有時間調整,老師相信你之后一定可以贏過她。”蒼羽橋笑著將一杯泡好的茶遞給了白夢音羽,她說了聲謝謝。
蒼羽橋接著自言自語道:“說起來,現在的女棋手可真是厲害啊,職業那邊也出了好幾個實力很強的女孩,真讓人期待之后的棋界風云啊。”
白夢音羽點了點頭,忽然換了個話題:“老師,我有個問題,剛才外面這局,您是讓先的,還是分先的?”
這一個問題差點讓蒼羽橋的茶抖了出來。
他無奈苦笑道:“原來你也發現了,我這盤不是讓子棋啊。”
白夢音羽點了點頭。
“其實,我這盤棋是......”
蒼羽橋卡頓了。
他作為師長,當然不至于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分先輸的,但考慮到白夢音羽自尊心問題,是否該這么回答就有待商榷了。
尤其是現在,她剛剛說自己被一個關西女孩贏了許多盤,自信很受打擊,現在應該幫她找回點自信。
“對,是讓先的,但棋我是真的有盡全力在下,可沒讓著他,但即便如此,他也已經很厲害了,贏下他們四個,應該沒什么問題。”蒼羽橋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說法。
讓先,就是讓一子,對方執黑先行,但不過不用貼目。
“好了,說了那么多,我們先開始吧,說不定我們下完之后,他們也下完了。”蒼羽橋坐在棋盤對面,正要抓子猜先。
“老師,我還有件事得坦白一下。”白夢音羽忽然發聲,像是要吐出一個秘密。
“那就是我,其實這次合宿,實力真的沒有一點長進......”她低著頭,揪著自己膝蓋上的裙布。
相當不太甘心的樣子。
這可不是謙虛的客氣話,而是令人沮喪的事實。
“啥?”過了好久,蒼羽橋才有所反應,茶水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