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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果然還是得從社團打起

  下午,下課之后。

  在水城夕月的陪伴下,科執光來到了蕓京圍棋部的門口——一個體育館。

  按一般常識來講,能用體育館做活動室的都是籃球部,排球部這種,一個圍棋部能使用這種地方當活動空間,屬實反常。

  “我們學校的圍棋部可是很厲害的,是王牌級社團,經常能在全國性大賽上拿到名次,籃球部和空手道部一直想把屬于他們的地盤奪回,但都因為大賽成績不夠而失敗了。”水城夕月有些驕傲地介紹。

  聽到這,科執光暗自不屑一笑。

  還好帶了防狼噴霧,不怕這些穿白道服的。

  “當然也不用擔心他們找上門來,他們還是很有武德的。”水城夕月看見科執光這寫在臉上的暗自一笑,總覺得他在想什么不著調的事,隨即解釋道。

昨天晚上陪秋生正一錘完類雙截龍游戲之后,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擺在他面前的是三條道路  ①買書自學。

  ②報圍棋班。

  ③加社團。

  他雖然對自身的圍棋天賦很有自信,但一想到要面書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就不禁感覺腦闊痛,更何況他也不知道該從哪本教材下手。

  報班沒錢。

  再去找晴島鹿的話感覺也不太好,掛著半盤棋和她沒下完,還要找她求教的話,總覺得怪怪的,說不定會被她用兇惡的小眼神盯退。

  最后只剩下社團了,自古運動番一條道,先入社,再合宿,先打縣級賽,再通全國賽,最后在世界大賽中走向戰斗力體系崩壞——最后這句劃掉。

  好在他對自家學校圍棋社團的實力有所耳聞,屬于全國數一數二的那種,社團人數全校第一,足以見其實力雄厚。

  其實根據普通番劇印象,他對社團的理解,往往都是從“因人數不足而面臨廢部”這種副本刷起的。

  “那接下來最近的一次比賽是什么時候呢?”

  “接下來最近的比賽其實已經快開始了,就在三個星期后,是一次團體賽。”水城夕月如實回答,并沒察覺到科執光問這個問題時神色稍有變化。

  “三個星期啊......”科執光摩挲著下顎,計算著這個時間。

  應該沒問題。

  如果自己天賦夠用的話。

  “我說科同學啊,你是真的想要加入圍棋社嗎?”水城夕月擔憂地問。

  “那當然咯,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催我加個社團嗎,不然的學分都撈不夠。”

  “我是這么說過沒錯,但我是真沒想到你會選擇加入圍棋社,我以為你會加體育社團之類的。”

  “沒差,腦力運動也是運動。”

  “道理確實如此.....但我先說好,圍棋可沒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如果沒有興趣的話,學這個可是很枯燥的。”

  再三勸退,依然無果,水城夕月還是為科執光推開了圍棋部的門。

  出現在科執光眼前的是一副有些小壯觀的場景,上百名學生聚集在其中,他們盤膝坐在坐墊上,兩兩分為一組進行對弈,旁邊有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在指導。

  幾張網球網隔在了人群之間,分成各個級別的小組,在場館的講臺,還有成年的圍棋老師站在大棋盤板前,為部分學生們上課。

  儼然是個門生興旺的圍棋道場,夢回江戶時代。

  “這邊是我們的初學者,他們正在進行的殺子局對決,就是從棋盤中央開始下棋,誰先吃掉對方的五顆棋子,誰就算贏。”水城夕月向科執光介紹道。

  殺子局可以說是圍棋初學者的必經之路,用于更好地理解圍棋規則,了解基本棋型,相當簡單休閑,完全可以當五子棋來玩。

  一名初學者女生高興地站了起來,顯然是贏棋了,而她的對手則苦惱地趴在了棋盤上。

  這時,一株脆嫩的枝芽在女學生的背后出現了,還帶著溫馨的光暈。

象征靈:枝芽新生說明:得好好呵護它的成長才行呢  也許是因為這一局贏棋,找到了快樂的感覺,所以才會出現這個吧?

  大部分初學者的背后都漂著這樣的枝芽,但開放的程度不同,有的只是剛剛探頭,也有人已經開出了花骨朵,還有人干脆就是一顆種子。

  還有一些正在枯萎的樹苗,葉子一片片掉光,可能暗示對圍棋的興趣正在喪失。

  “這邊是我們的中級班,他們現在下的是13路小棋盤的對局。”

  通常人們對圍棋的理解是19路的大棋盤,這當然沒錯,但在接觸到19路大棋盤之前,有經驗的老師往往會讓學生們先在13路的小棋盤上下棋,等適應了這張小棋盤后,然后再挑戰更廣闊的19路。

  在這個階段,學生們身后的象征靈開始分化出了明顯的不同。

  奶狐貍,奶蛇,奶魚,奶貓都有,給人一種走進了新生兒寵物店的感覺。

  但有一點奇怪,沒有奶狗。

  其實比起貓,科執光更喜歡狗來著,一直想在養一條邊境牧羊犬,但這事也只能以后有錢再說,養狗的成本可比養貓高多了。

  “那邊,是我們的高級班了,那也是我所在的班級,教課的老師名字叫蒼羽橋,是一名業余5段,一直在我們這里教圍棋,非常有教學經驗。”水城夕月指了指在講臺上上課的小組。

  但這些人的身上并沒出現象征靈,放眼望去相當干凈。

  大概是因為他們并沒有在對弈,只是在面前的棋盤上跟著擺譜聽講。

  說起來,昨天看電視上的比賽時,科執光也沒有在兩位職業棋士身后看到象征靈。

  也許必須得當棋手出現在眼前,且在棋盤上對弈時,才能看到他們身后的象征靈。

  科執光如是想到,對自身的金手指進一步了解。

  “他們正在講的那盤棋,是昨天NHK那盤棋嗎?”科執光看了一眼演講臺上的大棋盤,忽然覺得棋局有些面熟。

  “連你都知道?”水城夕月頗為意外。

  “昨天恰好看見了,對戰的雙方是竹刀鍛四段和直坂藏之介八段對吧?”

  “是的,竹刀四段是去年才開始展露頭角的棋士,還很年輕,才17歲,他的對手直坂八段也是一位很有實力的老棋士,處于半退役狀態,今年55歲,拿完這個冠軍之后,竹刀四段已經也能升好幾段才對。”

  在職業棋士的領域中,段位前的數字更大程度上代表的是榮譽,而并非硬實力,就科執光自己的前世印象來說,很多三四段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小將都有過在大賽上一舉戰勝諸多強敵,奪下冠軍,直升九段的事跡。

  年輕人,靠的就是這股銳氣,以及新面孔的優勢,比如別人對他不了解,自身不用背負太多壓力。

  “等一下,這大棋盤上明明沒有標注對弈雙方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這就是昨天那盤棋的啊?”水城夕月陡然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不是說了么,我昨天看完了這局棋。”

  “不不不,我的意思就是——你只是看了昨天這盤棋,就認出了上面擺的這局棋,是昨天的?”

  “是啊,這個邏輯不是很清晰嗎?”科執光詫異地扭頭看向身旁的水城夕月。

  他覺得這個邏輯很正常,就好比正常人在電視上偶然見到了一位漂亮的女明星,在現實中也多半能一眼認出她。

  “這.....”

  水城夕月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棋局這種東西可不是什么漂亮的女明星,前一天碰巧遇見了摟一眼,第二天就能記清楚的那種。

  在圍棋領域中,哪怕是學了一整年棋的人,也未必能完美復盤前一個小時剛下完的一局棋。

  圍棋的記憶很特殊,有很多優秀的職業棋士,能記清楚很多年前一盤棋的正確次序,但實驗證明,他們的記憶力其實一般,只是對圍棋記得尤其準確。

  “報告,蒼橋老師棋譜擺錯了,他在左下角少擺了一個扳粘。”科執光看著遠處演講臺上的棋盤說,發現棋局和記憶有所出入。

  “擺錯了嗎?”水城夕月一愣,她并未發現大棋盤上擺的棋局有什么不對。

  她雖然也看了昨天這盤棋,但記憶也僅僅停留在一些模糊的局部戰斗上,這種小角落鬼才記得這么清楚。

  很快,講臺上正在講課的蒼橋老師也發現了自己少擺了兩步棋,回過頭來再補上。

  有時候,在棋局講解的時,太過投入到一個局部的變化中,確實會忘記棋盤上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然后是沖,斷,開劫、補斷......”科執光繼續低聲道,將遠處的棋盤和自己記憶中的棋局一步步吻合起來。

  每當他說出一步,棋盤上就真的如此走了一步,像是有某種神秘力量在操控一樣。

  水城夕月聽著科執光的每一步精準復盤,表情變得越來越啞口無言。

  她旁邊.....到底站著的是怎樣一個怪物?

  “爬,壓,扳,連扳......,這是最后一手,直坂藏之介八段投子認負。”科執光說,演講臺上的棋盤也停止了復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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