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傭來開了門,寧幼慈進了屋。
她手里還拖著行李箱,家傭并沒有搭一把手。
寧幼慈站在客廳環望。
屋里的家什都沒有變,經過歲月的打磨,已經顯得有些小陳舊,少了當初的華麗感。
看來這三年,寧家的生意并沒有蒸蒸日上。
每次和寧洪濤通電話,他都說家里很好,很好,真相或許并不是這樣。朱佩娟喜愛奢華、愛排場,如果真的好,那些舊家俱,早就被她淘汰了。
朱佩娟…
寧幼慈微提了一下胸口,低問:“太太在嗎?”
家傭微訝了一下,寧幼慈竟然叫自己的媽媽為太太…
“太太出去應酬去了,不過,應該快回來了。”家傭說。
應酬,不過是陪那些上流社會的太太們打牌,用輸錢的方式融入她們高貴的圈子。
寧幼慈沒再多問,拖著行李箱走向樓梯口。
家傭像這才看到她手里有行李似的,虛虛的伸了一下手:“大小姐,我幫你提吧。”
“不用。”
家傭的手便縮了回去。
寧幼慈提著箱子上了樓,當看不到她的身影后,家傭立刻走到立柜旁,拿起座機聽筒,給朱佩娟打電話:“太太,大小姐回來了…”
寧幼慈原來的房間在二樓。
門沒有上鎖,輕輕一下就推開了,一股灰塵的味道迎面撲來,寧幼慈本能的掩了掩鼻。
地板上蒙了一層淺灰,陽光照在落滿灰塵的家什上,黯淡無光。
這屋子應該有些日子沒有打掃了。
家里的房間,家傭每天都會清潔,哪怕是久無人居住的客房,也會保持干凈整潔,何況是她大小姐的房間。不是家傭們偷懶,而是她這個大小姐可有可無,就算不打掃,主母也不會責備,家傭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都當她不會再回來了吧。
寧幼慈嘴角冷冷的挽了挽,伸手拉上了房門。
本還想在家里住一晚,和寧洪濤敘敘天倫,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寧幼慈又拖著行李下樓,對家傭說:“太太回來,告訴她我在茶室里。”
“好的。”家傭淺笑著。
寧幼慈拖著行李箱進了茶室,在沙發上靜靜的坐著。
用手機刷了一會兒新聞,小客廳的門便被推開了,涌進來一股冷空氣。
寧幼慈抬頭,看到朱佩娟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她保養得很好,四十多歲的人,看上去像是三十出頭,眉眼精致,但太過冷厲,沒有什么親和力。
“當真回來了。”她冷冷的看著寧幼慈,眼里一點感情都沒有。
“嗯。”寧幼慈極淡的應了一聲,也沒有主動叫媽媽。
朱佩娟似乎也不介意,她睨著寧幼慈,眼底有淺淺的厭惡,她走過去,在寧幼慈的對面坐下:“回來做什么?是不是覺得三年過去了,那些往事已經被人遺忘,這個家就會再接納你了?”
“我只是回來拿戶口本。”
朱佩娟眉心輕蹙:“戶口本?做什么?”
寧幼慈面色淡淡,擱在膝上的手,卻暗暗的絞緊。朱佩娟警覺的語氣,活像她是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