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窗簾拉開,指節在灑滿陽光玻璃窗上敲了兩下。
折秋泓聽見了,順手向下把濕漉漉的白襯衫捋平。晾衣繩輕晃一下,側臉從陽光里轉過來…因為隔著玻璃說話需要大聲,但是她不想大聲,就只偏頭“嗯?”了一聲。
韓青禹握著拳頭把手臂朝外,左手小臂貼在玻璃窗上,指著上面一處興奮說:“折醫生你看,看這。”
那里有一點小小的皮屑翹起來,還未剝離。
早上睡覺之前,因為實在等得太焦慮,韓青禹主動嗑掉了兩塊金屬塊,當它們是補品,用來促進蛻皮。
結果睡覺的時候,果然那種遍布身體的脈搏感變得強烈了不少…他在一個小時后激動地醒來,自己檢查身體,在小臂上發現這個變化。
折秋泓湊近,貼著玻璃窗看了看…人從玻璃窗外消失,又很快從房間門口走進來,走近拿起韓青禹的小臂仔細看了一下,像丟一條死魚那樣丟開說:
“只是普通的皮屑而已。”
“啊…是吧。”韓青禹神情失落一下,說:“折醫生別著急走,我這還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折秋泓在房門口停住回頭。
“你看這個。”韓青禹先拉上窗簾,然后轉身從床里側抱出來他的木匣子,捧著打開,露出里面璀璨的藍色星光柱劍,遞過去說:“折醫生你看這個東西,有辦法染色嗎?”
“染色?”折秋泓一邊困惑,一邊伸右手食指在柱劍表面抹了抹…柱劍給它一種極致的光滑,毫無摩擦阻力的感覺。
“對,染色,染成黑的,要遮住顏色和光芒,而且黏附程度要到即使戰斗撞擊也不會剝離,有辦法嗎?”韓青禹問。
折秋泓大概懂了,這把藍色的星光柱劍實在太有標志性,韓青禹用它出手即等于暴露…而它對他戰力、戰術的加成,聽說又很大。
染成黑色的話,如果是在夜里,大概確實可以用一用。不湊近看,一般人估計會以為是一把黑色的大刀。
“可以想辦法試試,但是有難度,估計沒那么快。”折秋泓說。
“好的,不急。”韓青禹把木匣子合上遞給她,并沒有猶豫。
折秋泓接了,看了他兩秒鐘,“你需要用到它了嗎?我的意思是,咱們現在這樣還不錯,沒必要的話,還是不用吧,因為就算染成黑色也不保險。”
她發現自己有點兒喜歡這段日子,話說出來,自己才發現。
“防個萬一吧,怕萬一要用到。”韓青禹眼神認真說:“其實就算是現在,這里頂層的有心人在幕后觀察,可能也早已經有疑心了。總之我知道阿方斯不敢來就好,剩下的,總都要慢慢接下來。”
“哦。”折秋泓點頭,轉身。
“我其實比較擔心你弟跑來瞎折騰。吃了你這么多飯,還總麻煩你洗衣服…”在她身后,韓青禹頓了頓說:“我會殺他。”
“嗯,記得,你說過只放一次。”折秋泓說。
“對。”
“不過我猜他既然被你們華系亞方面軍盯上了,現在日子大概率很難過,沒辦法跑來折騰。”
說完,折秋泓皺了皺眉頭,抱著木匣子出去了。
韓青禹繼續回床上睡覺,然后吃午飯,然后繼續睡,一直睡到傍晚。
不義之城城外荒漠,東南向70公里左右位置,此時時間是夜里八點多。
這里白天也落梭形飛船,但是白日時間里下來的,全都歸屬大勢力瓜分,只有夜里,才有一部分固定區域允許下面的團隊進入,爭奪飛船。
重組后的刀老大團第一次出動參與搶野,來了61個。
“就這里嗎?”溫繼飛問了一句。
月光很淡,前方視線很糟糕,他們之前打聽過,搶野是沒人開手電的。同時他們腳下的沙土松軟,一踩下去就陷到鞋面,這樣很不利于奔跑。
這絕不是一塊適合阻殺大尖的場地。
“嗯,四面各一塊區域,東南就這。”菲力歐點了點頭,現在團隊名義上他是最高指揮,不過因為刀老大的交代,韓青禹五個的地位已經提高了很多。
隊伍又往前走了三四分鐘。
“臥槽,這么多人?!這是準備把大尖壓死嗎?”賀堂堂站在小土坡上驚了一聲,黑暗中遠處人影綽綽,一堆一堆。
“老休的團,阿尼羅,暴風血戰團…”菲力歐和三團那邊過來的幾個老手一起,一邊看,一邊報出來他們能認出的團隊。
此時,位置已經差不多都被占住了,當然,也說不定大尖突然往這邊落。
總之現場團隊和人都實在太多了,給人一種狼多肉少的感覺,突然一瞬間甚至會有點同情大尖…賀堂堂轉過頭說:
“這樣怎么搞,大尖下來大家先互砍嗎?”
“不會…以前會像你說的,先互砍,后來大家發現一旦誰家這樣做,跟人發生全面沖突,就等于和對面團一起掉下去,可能再也爬不起來,白白便宜了其他勢力。因為都不想沒落,就都比較克制了。”
給賀堂堂解釋的人是劉浪。他站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孤零零的既不靠近三團的人,也不靠近刀老大這邊的人。
畢竟當時是他把阿敬和阿蜥綁回去的…
現在兩邊對他態度心理都有點兒復雜,也不是很友好。
當時在五樓,劉浪傷得并不重,因為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投降了,甚至試圖把自己變成“功臣”。
這樣的結果,他個人一共承擔了十塊金屬塊的賠償。
用積蓄交了兩塊,還欠著八塊。
欠的八塊金屬塊每天利息算四塊源能塊,利滾利,利滾利…
“原來是這樣,那具體怎么搶?!”韓青禹第一次開口。
目光轉向他…
此時的團隊里很奇怪的一個現象,是三團過來的人神情都很輕松,反而刀老大這邊的人,大多緊張恐懼,手心冒汗。
“卡位置,卡線路。”“不殺人但是可以趁別人在砍從后面沖陣型,還有心理戰。”“…主要用大尖害人。”
現場七嘴八舌,很快說了一堆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