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堂堂有很多缺點,其實溪流鋒銳的這群人,大體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些問題和毛病,只不過對比之下,賀堂堂身上的缺點要顯得更加通俗和大眾化許多。
比如他的兩個很普通的缺點:
一、不愛看新聞。這很正常,畢竟作為一只炎朽吞噬者,堂堂本身其實還是一條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
二、不怎么認真聽人說話,就算偶然聽到一些,不夠緊要的,也很快拋諸腦后。
這個缺點其實讓一個人容易開心和快樂,只是有時候一不小心,快樂著快樂著,也會出現問題。
“現在怎么辦?”這一句意外是吳恤問的,當前情況是如此的偶然、特殊和重大,就連吳恤都忍不住小聲替堂堂擔心了一下。
看堂堂現在挺立在冰巖邊,頭也不回的狀態…這是要出大事的節奏。
“挺刺激的啊!”楊清白畢竟是一個有過幾十任前女友的人,當場忍不住還先笑了一下。
然后,其實應該是罪魁禍首的小王爺朱家明接上,一點不悔改說:“那要不,咱們干脆等他真的喜歡上了再告訴他吧?哈哈!”
“滾!”這些人都沒有心的么?堂堂年紀最小,情竇初開呢!銹妹當即罵了一句。
溫繼飛的想法,大體也跟銹妹類似,覺得這事不能這么干。怎么說這也是堂堂的初戀啊,萬一他幼小的心靈最終承受不住陡然的打擊…
“堂堂!”
溫繼飛心里想著,這邊還來不及開口,他身旁韓青禹已經先喊出聲了,甚至出聲的同時,他伸手向前虛抓了一下。
賀堂堂去了,從冰巖那端動身,在“變態”的邊緣大鵬展翅,縱情一躍。
冰巖也就十幾米的高度,對于頂級戰力而言完全不是問題,更何況堂堂還不是一般的頂級。
溪流鋒銳的黑色作戰服和胸前的撲火飛蛾迎風,人在下方戰場一片愕然回轉的目光中快速下落,至近地的一瞬,“頌”,接凌空二次爆發,人類歷史最偉大的腎擊者在他最熟悉的大約腰部高度,折身向前,直線繼續掠出三十多米。
戰場里根本沒人來得及做出反應,賀堂堂已經收勢,站在女兵身前了。
“妮莎?我剛在上面看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在不義之城那三年學到的蹩腳英語終于派上用場了,人生第一次出手,賀堂堂表現得冷酷而沉穩。
如果他真的是去泡一個妞的話,他此刻的表現其實足夠讓溪流鋒銳現場除溫繼飛之外的所有人甘拜下風。
“嗯!”大概遲疑了兩秒,妮莎撲閃眼睛,神情激動用力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你是溪流鋒銳,超魔殺戰士賀堂堂。”
“這表現,草!完全女性化了啊。”
“嗯,單看神態甚至比女人還女人。”
冰巖上小聲而不知所措的議論并沒有影響下方的對話,因為得到了超過想象的熱情回應,賀堂堂心里的緊張消減了許多,整個狀態都變得自信起來。
“哥們畢竟是溪流鋒銳啊,偉大的…什么,超魔殺戰士?”堂堂在心里嘀咕了一下,抬手指指自己胸口,“我的新綽號么?”
“嗯…嘻”,小聲的嗯了一聲,妮莎怯怯笑起來,月牙眼,兩排雪白的牙齒,“這個,是我和新兵營的隊友們私底下叫的。”
她說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為了解釋和說明情況,認真抬起一條手臂,做了一個掐脖子把人拎在空中的動作。
原來是這樣,賀堂堂瞬間明白了,之前在楓葉國青子遇刺那次,他就是這樣,瞬間將其中一名刺客變成了千年朽木。
也許是那一幕太可怕了,讓我看起來像一個惡魔?賀堂堂想到,但是這個綽號給人的感覺并不糟,似乎即便他真的是魔,也是冷酷和帥氣的。
“還行,叫吧。”完全不經意的一撇嘴,來自溪流鋒銳見慣大場面的氣質就出來了,賀堂堂抬頭,“既然你幫我取了新綽號,我又很喜歡…不如交個朋友?”
“啊?”妮莎驚了一下,不過是驚喜的驚。
賀堂堂臉上神色紋絲不變,“以后愿意的話可以來溪流鋒銳玩。”
“…嗯!”妮莎完全激動起來了。
“來過一次后,如果你想經常來…我這次會扛一艘飛船回去,然后安排一個駕駛員,每天接送你。”賀堂堂轉頭沒看妮莎說。
如果說剛才那些對話還只是個人魅力的散發,那么這一句,有點那啥的意思了。
這一刻,賀堂堂眼中的妮莎就只是一個融合度很不錯的女新兵。
至于妮莎,既然賀堂堂一上來就先叫了她的名字,自己又上過很多新聞,她覺得對方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包括自己的特殊之處…
現實中妮莎遇到的知情追求者并不少。
“好。”姑娘切換了小迷妹的狀態,有些羞怯,月牙眼看著賀堂堂,點了一下頭。
“完了!”銹妹:“點頭了!”
吳恤:“嗯。”
韓青禹有些慌張:“那現在怎么辦?!”
“…回來了!”還沒商量幾句呢,楊清白突然小聲喊了一句。
冰巖下方,賀堂堂轉身準備回來了,大概對自己剛才的表現很滿意,見好先收。
“…堂堂看起來挺高興的。”
“嗯,其實已經心花怒放了,只是還在裝酷而已。”
冰巖上幾個人用目光互相打量著。
“你看我干嘛?”小王爺發現溫繼飛的目光,最后直直落在自己身上。
“你去跟他說。”溫繼飛沉聲說:“你搞出來的事,你自己去解決。”
這事沒有別的辦法了,除了把真相告訴堂堂…溫繼飛這邊話音剛落,賀堂堂的身影,已經重新出現在冰巖那頭。
“怎么樣?哥們剛表現牛逼不?”一邊走,賀堂堂一邊小聲問:“沒給咱溪流鋒銳丟臉吧?”
實話說剛才的表現連賀堂堂自己都覺得十分意外,他簡直就是一個天才。
話是向著溫繼飛為主說的,初試身手,堂堂在泡妞這方面,已經把自己歸于和溫繼飛一個等級的人物了。
“嗯,牛…”楊清白被溫繼飛瞪了一眼。
冰巖上幾個人陸續支吾了幾秒,終究還是不忍心繼續看堂堂激動幸福的樣子,紛紛偏頭,把目光盯在小王爺身上。
“怎么了?”賀堂堂困惑了一下,“你們看他干嘛?”
“沒干嘛,就是…說起來我們也該去訓練新人了。”溫繼飛站起來,看了看韓青禹,“走吧,青子。”
“啊,好!”新人韓青禹連忙起身。
而后吳恤、銹妹和楊清白也都快速站起來,轉身快步往冰巖下走去。
“哎,你們什么意思啊?是不是看我這表現,不服氣了啊?”賀堂堂茫然了一下,但是依然激動,“等我,我也去啊,我這暫時又還不忙…”
一只手從后面遞過來,搭住了賀堂堂的肩膀。
而后,另一只手伸過來,遞過來一根煙。
“堂堂”,小王爺醞釀了一下,緩緩說,“我這呢,有點事要跟你說。不過說之前我得先提醒你一點,自己人之間呢,不管發生什么事都可以談,都沒有必要拿特性去拼命,不到那份上…”
“他們倆不會打起來吧?”距離冰巖大概三公里外,韓青禹站在一道冰雪峽谷的入口,回頭看了看。
“打起來也是朱家明活該…沒事,真拼起來了,他跑,堂堂目前應該還追不上他。”溫繼飛說完收回一樣回望的目光,示意一下峽谷深處說:“進去吧。”
“嗯。”韓青禹猶豫了一下,邁步向前走去。
而他身后,包括銹妹、楊清白和瘟雞,都沒有跟上來。
“別緊張,先拔刀,恤兒已經去引大尖了。”看著青子緊張不安,獨自走向峽谷的背影,銹妹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難過還是笑。
說起來很巧,青子當初真正的成名之戰,也是一條峽谷。那一次,他一人雙刀,殺穿百人圍剿,殺穿峽谷死地。
那時候他也還不是青少校。
冰巖上,兩個人的煙已經抽到只剩煙屁股了。
“就前陣子吧,有一個新聞,我不知道你聽沒聽過,記不記得。”小王爺終于開口,蹲著抽著煙,鴨子步不易察覺地往后挪了幾步,“那個新聞說是泰國那邊啊,全面征兵的時候,出了一個s級新兵,然后那個新兵…”
“怎么?”其實賀堂堂是聽過這則新聞的,自己干想,想不起來,但是經小王爺認真沉重這么一引導,立即就覺著好像哪里有點不對了。
“那個新兵他…巧了,單人旁的他也行,女字旁的她也行。”小王爺說話同時腳跟用力,隨時準備后蹬。
“什么啊?”賀堂堂被繞進去了一下,大概三秒,醒悟了,醍醐灌…不,重錘砸頭。
又三秒,頑強地抬起頭,緩緩瞪大眼睛,“妮…妮莎?!”
“嗯…怎么樣,刺激不?”
小王爺死氣沉沉說完這一句,話音未落,哧隆,整個人一溜煙躥下十米冰巖,往冰原深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