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生日,又耽擱了一天。一直到回到駐地后的第三天上午,韓青禹才去見了已經被關押接近一個月的商氏母女。
準確的說是一個很有愛包容的干娘和一個時時刻刻恨不得干娘去死的干女兒。
而且聽朱家明說,干娘似乎一直是沒有丈夫的,族里早年曾逼她與表弟成婚,維系家族血統,但她因為受過現代教育,一直抵死不從…
所以怕不就是在外面偷生的親女兒,只是因為家族緣故不敢坦白相認,最后生了仇怨誤會。
總之是一對讓人完全看不懂的關系。
1777駐地本身跟所有一線小隊駐地一樣,設有一個地下暫押室,但是韓青禹幾個動身準備去那里的時候,勞隊長出來告訴他,商氏母女并沒有被關在地下。
她們被關在了駐地最高一棟四層樓的頂層,風雨陽光都看得見,生活也有基本的樣子,只不過不能出門下樓,加有人看守而已。
“這待遇好像有點好啊,所以咱勞隊不會是已經中了美人計了吧?可不要這樣就被自保派滲透了。”
跟著上樓梯的時候,溫繼飛故意落下幾步,猥瑣笑著小聲在幾個人中間嘀咕。
“完全有可能。說起來商年華那個年紀、身材、樣貌和風韻,對勞隊這種四十幾歲男人的殺傷力,真的是很可怕的。而且咱勞隊單身也很多年了吧?”劉世亨在旁接茬,想了想說:“但是,你怎么知道就是咱們被滲透了?怎么就不能是咱們勞隊,滲透了自保派呢?”
說完幾個人都偷笑起來,都說勞隊果然很剛。
“你們笑什么呢?在嘀咕什么?”勞隊長在上面樓梯口回頭,一邊不自覺地整理身上制服,一邊心虛問。
“沒。”韓青禹抬頭說。
“嗯…她們對這段時間外面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了解。”勞簡說著又上了兩層樓梯,遣退看守的戰士,掏鐵門鑰匙,然后敲門。
他竟然敲門…審訊犯人,還要先敲門的嗎?!
“因為是女人,怕突然開門進去不方便。”明明沒有人問,勞隊長自己還是主動解釋了一句。
“勞隊長請進。”商年華的聲音從屋里頭傳來。
“看來常來。”劉世亨在后邊小聲說道。
“得,那怕就是真有事了。”溫繼飛看看韓青禹說:“那咱們還怎么審啊?萬一一個語氣稍微不好點,勞隊就跳出來護著,說你們不許這樣兇她…”
這一句,勞簡聽見了,轉頭惱火地看看他,“瘟雞飛你想死就早點說…我開了門就走。”然后勞隊長又看看韓青禹,突然坦誠說:“商年華是我以前的學生。”
這一句,所有人都驚了,“什么?!”
“我以前的學生,很意外,對吧?”勞簡以前在大學教物理學的,擱他任教的年代,老師和學生年齡相近也很平常。
“那你倆,沒點什么吧?”溫繼飛猶豫了一下小心問。
“沒有,完全沒有,都瞎想什么呢?!就只是上過兩年我的大課而已。”勞簡郁悶加無奈搖頭說:“而且那個時候也完全看不出來,她出身是這樣的家族背景,就一直都覺得只是一個普通、優秀的學生而已。后來聽說是畢業拒絕了分配,當時還覺得意外,現在想想,難怪了。”
商氏有一部分是入世的,其中商年華所屬,就是入世的那一支,只是因為家族根基正統的那一塊始終在避世,所以保留了很多傳統守舊的東西。
為了避嫌,勞簡真的開門后就走了。目前他并不知道骨頭的事,這是溫繼飛對商氏要挾過的。
商年華母女倆從屋里側邊墻頭轉出來,乍看見是韓青禹站在門口,不自覺退了幾步,再看見溫繼飛的時候,互相把著手臂,又退了幾步,看起來似乎還是更怕溫繼飛一些。
對于商氏母女而言,溫繼飛要更反派些,他是誅心的那個,先前幾句話工夫就把握住了商年華的弱點,輕描淡寫,以闕清商的性命作為要挾。
木質的沙發和椅子,面對面坐下了。
“何氏那邊,你應該已經去印證過了吧?”商年華迅速鎮定了下來,主動發問,以一種冷靜談判的姿態看著韓青禹。
倒是闕清商的一只手,一直從后抓著她。
看來兩個人感情恢復得不錯,說不定因禍得福解開了誤會,取得了諒解…但韓青禹并不是八卦的人,他沒問,直接點了一下頭說:“已經干掉了。”
“嗯?”商年華似乎一下沒聽清。
“沒有何氏了。”賀堂堂幫忙補充,他因為也是后面才知道的消息,所以反而特別愛說道。
“這樣…”商年華是聽聞過何增生的實力的,沒想到竟然就這樣沒了。她緩沖了一下情緒,同時有些慶幸,商氏之前沒有選擇和韓青禹硬來的決策,現在看來無比明智,“那我們…”
“把你們商氏的那塊給我,我放你們走。”畢竟是勞隊長的學生啊,而且說不定就會有點什么,韓青禹很沒原則說道。
“可是商氏真的沒有。”商年華有些無助說。
韓青禹困惑一下,“之前不是說有嗎?”
“之前?之前只是你們硬說我們商氏有啊。”商年華這一委屈,并不是惑人的姿態,而是真的委屈…無奈看了一眼溫繼飛,說:“我自己一直都是說沒有的。”
“是這樣沒么?”韓青禹困惑轉頭看溫繼飛,他一直算著這第四塊呢,都已經算在賬上了。
“好像是這樣…但我還是不信。”溫繼飛接過去對話,想著商年華輕描淡寫說:“不管商氏有沒有,總之你去弄一塊來吧,把你女兒留這,等你拿骨頭來換。”
“我…”商年華被噎住了,看著溫繼飛,像看著一個年輕的惡魔。
她一向是一個游刃有余的人,但是自從遇到韓青禹幾個,打又打不過,弱點又被拿住,就一直憋屈、無奈,“我只知道田氏手上有一塊,但是田氏家主田和泰的戰力,在我們這些家族中…”
“沒有田氏了。”韓青禹開口打斷說。
商年華:“啊?!”
“田和泰已經死了,已經沒有田氏了。”
“田、平、何…”韓青禹把在醫療站撲街七家都報了一遍。
回憶點名的過程,可以看見商年華的眼神不斷的變換,從不信到茫然到不得不相信,再到灰暗和茫然。
大概還有強烈的后怕。
“那,我們母女就留在這好了,要殺要剮隨你們便,反正我真的沒地方,也沒本事去給你們弄骨頭去。”
最后,商年華仰著頭,神情毅然決然,同時有幾分釋然,視死如歸說。
“留下來?看來在我們這待得挺輕松愉快的啊。”溫繼飛突然笑起來。
“嗯?”商年華突然愣神一下。
待在這輕松嗎?答案似乎是肯定的,是從未有過的輕松。不用左右逢源,不用肩扛自己根本不愿意扛的家族重擔,也不用勾心斗角…另外擔心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總之就等著唄。
至于末日將來,如果蔚藍都不行,我們真的可以茍活嗎?
在韓青禹等人身上真切見識了蔚藍的強大后,商年華這段時間其實對此思考過很多次,最終的答案,無疑都是否定的。
“而且我是被抓住了啊。因為沒有辦法,所以不得不放下一切不管。”這種理所當然的感覺在商年華的體會而言,其實很好。
等她回過神來。
韓青禹幾人已經離開房間了。
順手關上了門。
“突然間七家全滅…反而真拿這娘倆沒轍了,關著感覺沒啥用,直接放了又可惜,而且說不過去。”下樓梯的時候,劉世亨說:“實在不行就先這樣,等咱勞隊慢慢滲透再說?”
“或許我們可以考慮讓她以商氏的名義,把那些家族剩下的力量聚一聚,開個大會什么的…實在不行,把當娘的放出去,用在自保派的圈子里當一個收集消息的線人也好。”
溫繼飛嘀咕。
韓青禹有些走神地點了點頭,跟他們不一樣,他現在的關注重點,其實早已經不在商年華母女身上。
“去看看小王爺怎么說吧。”他說。
小王爺,朱家明,商氏護衛,劉世亨和小隊傷員的救命恩人,現在大概算半個自己人,半個廚師…坐在韓青禹面前了。
“這次的事多虧你了,不然世亨他們怕會出事。”不管怎么樣,韓青禹見面后還是就之前的事先道了謝。
“哪里哪里。”朱家明誠懇說:“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合該同舟共濟,實話說我也是覺得打得過,才出手幫忙的,青公子不用跟我客氣。”
“那要是你覺得打不過呢?”作為當事人,劉世亨聽到他這么說,忍不住問了一句。
“那自然是自己的小命要緊,夫妻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呢,是吧?”朱家明笑著沖他說,回答得無比坦誠。
劉世亨、韓青禹、溫繼飛、賀堂堂集體:“…”
不過想想也是,他在那么些個家族之間游走,不斷換主子,一路經歷下來,到商氏的時候,合該早已經聲名狼藉,但卻還是被商年華帶在了身邊護衛。
這個人,大概首先總是能保證給人無害感,同時戰力不弱,能用的時候也不少。只不過都得默認生死關頭指望不上他罷了。
怎么說呢,大概也算自成一派,最厲害是不知不覺被普遍接受了,到哪都不是核心和親信,但是又到哪都有飯碗,而且不被敵視。
但是這樣是一個人,能一直在那個圈子里游轉,真的只是心大,無所謂,或只是茍活嗎?
還是其實有目的?
韓青禹想了想,說:“先說骨頭的事吧,我看你似乎知道的比商年華更多。”
“嗯,那肯定我知道的多。”朱家明笑了笑,似乎還因此有些得意,說:“商氏真的沒有永生骨。”
“永生骨?”
“他們是這么叫的。”朱家明說:“現在田氏、何氏,不都已經被青公子干掉了嘛?我早知道青公子去了必勝,所以才勸世亨他么不必擔心。都說良禽擇木而棲,我也總算立下小小功勞…”
“先說永生骨的事。”青公子什么的,還有自夸和坦白之類的,韓青禹已經無力糾正他了,只得打斷道。
點頭,朱家明看看他說:“除開青公子已經到手那些,我只知道龐氏手上還有一塊。”
“龐氏…龐經合?!”
“嗯,他家有一塊。”
“那你怎么不早說?”劉世亨一下急了。
“你們也沒給我機會說啊。”朱家明著急辯解,比劃了一下自己脖子說:“當時咱們遇見龐經合,你們著急的并不是骨頭的事,我倒是想提一嘴,但是刀架在脖子上呢,然后你們就下車了。”
為什么偏偏是龐氏呢?不,還好是龐氏,不然骨頭怕是早被蔚藍的人抄走了。
韓青禹后續得到的消息反饋,已經知道龐經合走脫了,而他的家族殘余,也是七家中唯一逃脫蔚藍后續追剿的…然后暫時再無線索。
“你有辦法找到龐氏的線索嗎?”想罷,韓青禹問。
“倒是有幾個地方可以試著去打探下。”朱家明嘀咕兩句后,抬頭看向韓青禹,“但是你們能放我出去?”
“能的。你自己準備一下,隨時走。”韓青禹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有消息即刻回來報告就好,注意安全。”
身后,朱家明反應過來了,“青公子大氣啊,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小王爺客氣了。”
韓青禹沒回頭,忍不住笑了一下。
至此為止,聯系種種線索,他已經很確定了,朱家明才是真正最執著的永生骨找尋者收集者。
而他現在,想要借韓青禹去完成這件事。所以在真正的收集完成之前,他們可以暫時做盟友,更不用怕他跑了。
“那我為什么不能也借他去找永生骨呢?每多一塊,我就多一分戰力啊。”韓青禹猜測朱家明還想不到自己已經能調動骨源,所以他肯定不會著急…他,是一個耐心極好,甚至好到有點可怕的人。
所以先就這樣吧。然后到某一天,也許刀兵相向。
主意就這么定了下來,留下商氏母女,放朱家明出去打聽消息。骨頭從結構上看就不止四五六七塊,急也急不來,韓青禹準備暫時把這件事情放一放。
去崗哨的路上,勞簡突然從后面追上來,不解問:“青子你準備放朱家明走?!”
“嗯,放出去打聽七家余孽的消息。”韓青禹點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朱家明并不算是蔚藍的犯人,他只是韓青禹私人目的的俘虜。
“那他不回來怎么辦?”勞簡擔心問。
“不會的。”溫繼飛代答了,說著走過勞簡身邊,伸手搭住勞隊肩膀,小聲認真告訴勞隊一個秘密說:“他暗戀商年華小姐入骨,絕不會置她于不顧。”
“…”勞簡突然愣神一下。
大伙兒看著在心里偷笑,好像還真是老樹要開花了,說不得啊,說破了,沒準花就不開了。
“對了,勞隊,我有個事想跟你申請下。”韓青禹岔開話題說。
勞簡恍惚一下回過神,“你說。”
“我想近期內把崗哨那邊擴建一下,我們幾個都搬那邊去住。”韓青禹頓一下補充說:“反正距離也不遠,不會耽擱訓練和任務的。”
“我知道,但是,為什么?”勞簡的想法,這么麻煩,你們說服吳恤搬過來不是更方便嗎?
韓青禹只好跟他說了自己在不義之城被懸賞的事情,說可能會有殺手來,說:
“既然是不義之城的殺手,肯定會先偵察,沒事肯定也不愿多加屠戮招惹蔚藍…所以,我不想戰斗發生在駐地內。”
勞簡最終同意了,很無奈,很多擔心,但是也只能同意。
擴建用的就是山上的石頭。開鑿的過程,病孤槍當鐵釬用來開山破土,死鐵戰刀當瓦刀,把石塊切割方正。
以韓青禹幾個的身體素質和實力,哪怕不開啟裝置,做這些也都很輕松。
最終也就把石塊往上壘和屋頂蓋瓦的時候,他們找了懂行的老兵幫忙。
哨所擴建很快完成。
韓青禹趁著墻壁粉刷前,在墻面內部和地下弄了幾個暗格,密道,地下室。這是早有計劃的,甚至是他們這次搬出去的重要目的之一,他一直擔心以后寶貝多了沒辦法都帶身上…比如一大車源能塊,幾百塊金屬塊,再一倉庫神兵利器什么的。
總之身為一個農家孩子,愛積攢,熱衷收集、儲備過日子的本性,一直都在,而且越過越踏實了。
就這樣,韓青禹幾個雖然搬離了駐地宿舍,但其實訓練和生活,反而都重回了軌道。
一切都有條不紊,都很好,只可惜大尖一直不來。
殺手也不來。
101醫療站。
這就是當了軍團長后的無奈,,瑣事纏身,規劃中的行程硬是耽擱了一個多月,陳不餓才終于按照約定,來到101醫療站。
第一天是正式的調查和慰問。
第二天早飯后,陳軍團長搬了把椅子,坐在D區直角區,也就是不久前的主戰場前。
因為現場已經被清理、修補過了,煥然一新。他讓人找了一個現場目擊的護士來,問詢戰斗情況。找了一個參與戰斗的老兵描述戰斗情況。找了一個作為活口留下的七家罪犯描述戰斗情況。
“怎么樣?大概都有數了么?”花碧楦在老頭旁邊坐下來問,同時拿起來田和泰的那柄斷锏在手里,查看斷口。
“要是一個頂級戰力,以源能全力灌注這根重锏,你覺得你能斬得斷嗎?”陳不餓問,然后說:“這锏我看了一下,怕是第一批,出自最早那艘大尖中型飛艦的材料所制,質地很是不錯。”
蔚藍至今,只在最初收獲過一艘規格超出梭形飛船的大尖文明飛船。那艘飛船的死鐵用料,比之梭形飛船更高、更純,其所制造的出來武器也更強,但是早在10、20年代就已經都分發出去了,后來陸續找到,可以回收的,少之又少,這是蔚藍高層才知道的秘密。
其中陳不餓的戰刀,就是那一批材料回收后重鑄而成。
華系亞當年蔚藍初建,因為防御地位重要,還是很受聯盟重視的,所以也有一部分頂級武器分配,只是后來多數都流失了。
聽到軍團長這么說,花碧楦默默把手上那截斷锏放身后藏起來,然后平靜自信說:“那我當然可以啊。”
“拿出來…要點臉吧。”陳不餓深深地無奈,說:“再加一句。”
花碧楦不管是身體還是神情都紋絲不動,全當前半句沒聽到,認真回應后半句說:“只是可能稍微有點費力。”
“這就是了,所以那賊小子最后一刀分月斬,其實,是個詐啊。”說到這似乎有些感懷,陳不餓笑起來,不曾眼見的戰場情況,在他腦海中清晰浮現。
“我就說嘛”,花碧楦嘀咕一聲,“穿甲不到一年,斷锏殺人,硬斬一名頂尖戰力,那也實在太不是人,太妖孽了。”
“是么?”陳不餓站起來,一邊緩步走向斷锏位置,一邊抬頭看了看據說是韓青禹分月斬出手的上方窗口,緩緩說:“但是那種關頭,萬眾一心,豪氣干云,拼死一擊,他娘的竟然還能想到耍詐…這樣的戰場本能和心理素質,不得不說,也很妖孽啊。”
說完等了一下…聽不到回應,他回頭,神情僵住,眼神冒火。
花碧楦人和那半截斷锏,都已經不見了…
花帥用刀比制式的蔚藍戰刀要小,那截斷锏,大約正好鑄一柄刀的分量。
當場只有一個老參謀站在另一側,裝睡著的樣子。
“花碧楦那個混賬呢?!”陳不餓遠遠地,怒問道。
“跑了。”老參謀義憤填膺說:“又誰能想到呢,堂堂一個華系亞超級戰力,竟然能如此不要臉,對吧?”
陳不餓:“…”
老參謀偷笑,說:“這可怪不得我啊,軍團長,都說花帥到處人不知,其實他要走,更沒法知和留。連你都疏忽了,何況我啊。”
是啊,疏忽了啊,還以為這次因為要去熊占里,那混賬會跟我多聊會兒呢!
陳不餓沉著臉不吭聲,把剩下半截斷锏撿起來,遞給老參謀說:
“應該還夠,回頭讓人鑄兩柄短刃,等全軍大會的時候,我頒給他倆。”
他倆,自然就是身上現在剛多出來軍團長紋章的那倆,韓青禹和吳恤。
“好嘞。”老參謀接了斷锏,順帶建議說:“那軍團長你就不去他們駐地看一眼了么?這么近。”
“得去哦?但是這邊,遠航和咱們的技術交換,我得在啊。”
“直升機去去就回,誤不了事吧?這樣的天才,咱得多關心點,得拴在咱蔚藍啊,要不萬一…”怕惹陳不餓心煩,老參謀頓住了沒往下說,改口道:“前陣子總部那邊不是弄了個相親會嘛,我心說正好,算他一個,結果主意剛提交上去…”
“怎么樣?”
“議事團和科研系統兩邊,一致強烈反對。”老參謀郁悶加困惑說:“問理由也沒個理由,你說這,我上哪說理去?”
“這樣么?…等等,我大概能猜到點兒了…渠重時,辛明執,他倆個,是親家啊…咳咳。”
陳不餓跟這倆的關系,既是老朋友,也是長期的斗爭對象,想通后得意一笑,你們也有今天。
“既然這樣,我還真非去不可了。這樣,你安排個時間,咱去得別太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