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九七章 天生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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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峰鳥！」
「是魔宗附近的暗子傳來消息？」
將新鄭夜幕、百鳥剿滅之后，得了一二不錯的法子，馭鳥之法就在其中，于流沙多有助力。
瞧著案上那只熟悉的赤峰鳥，紅蓮也是秀眸微動。
赤峰鳥。
是魔宗附近的流沙暗子往來消息所用，這種鳥體型不大，卻很是健碩，以特制的丸藥喂養，縱橫千里之內不難。
速度也很快。
說著，視線已經落在赤峰鳥的腳上，那里…一個熟悉的小竹筒，里面有存放的消息。
于紫女姐姐看了一眼，將案上的赤峰鳥攝在掌心，將那個小竹筒取下，不知里面是什么消息。
「魔宗，莫不有關蒼璩？」
「魔宗近年來的動靜不為大。」
紫女已經取來專門調配的赤峰鳥吃食丹丸，長途飛行，若無特別的食物補充，赤峰鳥也受不了的。
輕撫赤峰鳥的腦袋，看著鳥兒低首將一顆丹丸吞下，流光之眸落于紅蓮手掌上。
「紫女姐姐，根據那里的暗子所言，魔宗最近的人員調動不小，而且…還有傳蒼璩好像出關了。」
「已經離開宗門了，具體前往何處，不清楚！」
「田蜜那個女人調遣不少人手，奔赴一些地方，疑似要立下魔宗分部，具體…還沒有確切的消息。」
「紫女姐姐，莊，你們也瞧瞧！」
紅蓮快速將手中的小紙條訊息一覽，話語間，揮手間，手中的小紙條橫貫面前虛空，以紫女姐姐和莊的靈覺，可以清晰所得。
「魔宗！」
「近年來魔宗一直在壯大，宗門內出現的玄關存在，除了田蜜之外，又有一位，還有不少化神層次的長老！」
「魔宗的弟子行走在外，多有霸道！」
「多有蒼璩當年的模樣。」
「蒼璩他這個時候離開宗門，莫不有要緊事？」
「關中？」
「他會不會去關中了？關中亂象紛呈，又有那般災情，以蒼璩的性情，很大的可能前往關中。」
「田蜜！」
「農家六堂，許多人都不在了，她…現在倒是愈發如魚得水了，執掌的力量比先前魁隗堂還要強！」
不過寥寥百余字，已經落下不少訊息。
紫女將手中的赤峰鳥放開，又取來一些水，任由赤峰鳥飲用，小紙條上…值得關注的也就蒼璩行蹤。
他疑似離開魔宗了。
具體不知去向。
既然有那樣的消息傳出，蒼璩他大可能真的離開魔宗了，諸夏之大前往何處？
以如今的諸夏諸地情形，好像也不難猜。
關中！
「關中！」
「他真的去關中？」
「蓋聶現在也在關中了，他正在協助公子高處理關中災情之事，若然碰到，會不會…動手？」
紅蓮狐疑的點點頭。
其實，自己也有這個念頭，如今紫女姐姐也那樣說，看來…那個蒼璩在關中的可能性還真不小。
這個時候出關？
為何事？
近年來，蒼璩多待在魔宗修行，不僅僅是蒼璩，莊也是一樣，蓋聶也是一樣。
「蒼璩！」
「蓋聶！」
「難料…。」
紫女秀眉微動，一些事情終究只是猜測，沒有繼續深入，倘若蒼璩真的入關中。
又真的碰到蓋聶，會動手嗎？
應該會吧！
「嗯？」
「紫女姐姐，會不會蒼璩已經突破了？」
「又得知蓋聶在關中，所以…，嗯，這個可能性好像不大，蓋聶如今是秦國咸陽重臣。」
「蒼璩…應不會那樣做。」
「蓋聶，不知他現在修行如何了，若是突破了，大可能要動手吧？莊…咱們要不要也去關中一趟？」
「萬一有合適的機會，也可以打蒼璩一個措手不及。」
「也能瞧瞧蒼璩修行如何了。」
驀地。
紅蓮又想到一件事。
話音未落，直接將其否了，那個可能性太小，蓋聶如今非尋常人，蒼璩不會主動對蓋聶下手的。
尤其。
還在關中。
關中之地…強者很多很多，那位武真郡侯玄清子也在，還有另外的一些人。
蒼璩既然不會輕易出手，她們…是一個好機會，如今都位列玄關，乘風而行，從蘭陵城前往咸陽，不會花很長時間。
若有合適機會。
將蒼璩直接斬了。
思忖之，清眸生輝，多有明亮，連忙看向紫女姐姐和莊，完全可行的，縱然不能斬殺，也能夠一窺蒼璩的實力如何。
也好心中有數。
蒼璩。
自創種玉功，神妙非凡，真的讓蒼璩先一步突破，鬼谷和蒼璩的生死仇怨更難了結了。
「關中？」
「前往關中…，莊，你意下如何？」
紅蓮所言，并非沒有道理。
如今待在蘭陵城也只是待著，親往關中看一看，說不得還會有意外所得，也能夠將其它的事情處理一下。
紫蘭軒在關中有一些商隊駐點，也能瞧瞧。
「皆可！」
目視赤峰鳥振翅飛走，泛著一絲冷眸的衛莊輕語。
「今日，你們三個走不掉了。」
「小小年紀，手段那般狠辣，那些兄弟如何得罪你們了？」
「你們醫家的人在關中好好行醫救人就是了，何必干涉我等的事情，這般行事…可是會給醫家招來麻煩的！」
「小小年紀，就踏足化神境界了，你師承為誰？說出來…說不定我等還是一家人。」
「諸夏間的醫家傳人，我也知道一些。」
「你們醫家之人，行事不辨好壞，這個時候來關中摻和什么？這里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想要治病救人，去那些城中…有的是病人！去關外諸郡，去山東諸郡，有的是病人！」
「來這里行醫救人，你們…自尋死路！」
芒竹！
輿圖而觀，遠離咸陽城，坐落于渭水以南的一處小型起伏的山脈旁，四周地勢多不平。
非冰雪之故，要道通達，進出不為艱難。
關中災情，覆蓋此地，厚厚的冰雪時而歷經暖陽，時而歷經凜冬寒風，以至于風雪停下都半個月了，進出通達的要道還未徹底恢復。
這兩日天候多顯陰沉，云層再一次厚重起來，眼看著又要有風霜雨 雪落下。
于生存與此間的村落之民而觀，多艱難。
吃食不住的消耗。
病患之人難以得到及時的救治。
柴火、炭火也消耗極大。
天災如此，人禍相隨。
時而，一個僻靜的村落突然遭遇連綿火災，整個村子都被燒了，里面的黔首庶民全部…。
更令附近之人膽顫心驚。
白日間，想要出門都心中驚懼不已，一處處房門緊閉，生怕禍事臨體，生怕遭災！
世間之事多難料。
那些災禍之人沒有等到，反而等來了醫者，醫術高明的醫者，堪為意外之喜。
好像也來了一些其他人。
六竹村！
一位位衣裳觀之襤褸的村民遠遠避開，遠遠瞧著村頭石磨場地上的那些人，瞧著那突然而至的十多人，皆手持刀劍，皆神情語態兇神惡煞一般。
正圍困一大早來他們村里治病救人的三位小神醫。
亦是瞧著場地上三具倒下的尸體，有一位村老，還有兩位從軍中退下歸來的兵士。
因剛才稍有詢問，稍有攔阻，便是…倒地不起。
十多位惡人！
三位小神醫！
欲要助力，忍不住看向倒地的村老三人，欲要離開，又有些不忍，那三位小神醫年歲不大，醫道很高。
原本看上去快死的一位村里媳婦，一位小女娃神醫出手，半個時辰不到，就好轉了，休養休養，就可痊愈了。
神醫。
好人。
但那些手持刀劍的人…口音非關中，是行走諸夏的游俠，專門殺人放火的游俠？
前幾日竹野村被人放火，村民被人殺死，保不齊就是那些人做的，實在是太壞了。
老秦人自然是勇武的，奈何…那些手持刀劍的人一個個實力都不俗，從軍中歸來的兩位村里銳士都…都非一合之敵。
何況他們？
「你們又是誰？」
「一路走來，你們這樣的人碰到不少，關中災情，庶民有災，你們肆意妄為，他們…似乎沒有得罪你們吧？」
村老，兩位軍中退下來的銳士。
死了。
無緣無故，只是去詢問，直接被殺了，連一個原因都沒有，一個因由都不存在。
就那樣被一位灰衣持劍的青年人殺了，他的劍上…鮮血的都凝固了，唯有一抹暗紅色殘痕還在劍身上。
河上將三人的尸體匯聚一處，抬手輕撫之，三人沒有閉上的眼睛也閉上了。
拎起一只鋤頭，那是先前拿在村老手中的，聽村老先前所言…是要待會去附近的山里挖一些蕈類，還有一些別的吃食。
如今！
村老不在了。
這只都生銹不少的鐵鋤…沒有主人了。
看向四周已經將自己三人圍困的十多人，河上深深的呼吸一口氣，今兒的天候有些冷。
一瞬間，胸腹都要涼了一些。
「得罪？」
「他們是秦人，天生就有罪！」
「就是他們的原罪！」
「你們三個小娃娃要替他們出頭？」
「來…看看你的本事如何，一路以來，你們殺了不少人，今兒…也該結束了。」
「醫家！」
「此次關中的事情結束，一些醫家之人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再入關中，全部殺了。」
「不分好歹，
不分好壞，還做什么醫者？」
一位身著勁裝，披著淺藍色氅衣大衫的男子懷抱長劍，冷然朗聲，三個年歲這般大的小娃娃…竟然殺了他們那么多兄弟？
這兩日，總算找到他們的蹤跡了，總算找到他們了。
化神！
那個身穿青色衣裙的少女是化神境界，是化神實力，還真是難得，年歲才這么大…就化神了？
誰的弟子？
醫家之人，還未聽過誰有這樣的弟子。
無論是誰的弟子，在關中做了這樣的事情，就是他們的敵人，就是該死！
山東諸地那么多病人不去瞧？不去看？不去治病？非要入關中，豈非是自尋死路？
為何要殺剛才三人？
那是三人該死。
罪過？
他們是秦人，天生就有那般原罪。
諸國并存的時候，山東諸國有什么罪，秦國、嬴政還有許許多多老秦人…非要出函谷關，攻打諸國，攻殺山東之民。
那些人有罪嗎？
如今…反問他們身上了？
豈非可笑？
也是，一個個小娃娃知道什么？他們又能明白什么道理？
「你們是山東諸國的殘余悖逆之人？」
「這些年過去了，你們還在，現在都敢入關中了，膽量不小，卻也只能欺負一下弱小之人。」
「一路走來，你們行事多在偏遠之地。」
「那樣的行事作風，同你們現在的語氣比起來，可是…令人費解的。」
「既然來了關中，可有想著回去？」
「或者準備一直留在關中？」
諸國并存。
秦國一天下。
諸夏諸郡亂象，許多事情也聽師尊說過，站在不同人的立場上，會有不一樣的看法和念頭。
秦國一天下，結束千百年來的諸國紛爭亂象，諸夏混而為一，以后沒有諸國了，也就沒有那么多麻煩了。
是好事。
不打仗，沒有戰事，對于諸夏之民而言，同樣好事。
只是。
一天下過程中，諸國淪亡，身死之人很多很多，有些人不愿意諸夏歸一，有些人希望保持原樣。
有些希望諸夏還是以前的戰亂模樣。
對與錯。
恩怨、仇怨。
難以說清楚。
就如道一樣，。
道本來是無形無相的，因人之修行，化生萬物之道，各有所不同，各有所演化。
此刻。
在自己的腳印上，在自己的道上，眼前這十多個人，今兒一個都別想走，一個都走不掉。
手中的鋤頭！
會親自為他們挖下埋葬之地，全部都要待在里面，一個都不能少，一個都少不了！
十四個人！
修行各異，三位化神武者，一位化神小成快要臨近大成了，另外兩位初入化神不久，其余皆先天。
「小娃娃，口齒倒是伶俐。」
「小女娃年歲如此，就踏足化神，師承如何？如果是熟人，說不得你們今兒還能不死。」
周身之地，一人嗤笑道。
「河上師兄，和他們多說無益，還是直接殺了吧。」
莫負亭立一旁，聽著河上師兄同那些人言語，多有皺眉，這些人著實可惡了一些。
「用生死符印吧！」
「他們不配直接被殺！」
「我去為他們挖個坑！」
握著手中的鐵鋤，河上嘆道。
說著，便是微微轉身，前往這處村頭石磨場地的遠處，那里有一處風水氣象下下之地，很適合他們！
「河上，我幫你！」
「莫負，你小心些！」
羋心見狀，跟了過去，莫負如今的實力非凡，既然河上不出手，說明莫負足以應對。
挖坑！
替那些人挖坑！
那些人真的壞！
雖說自己也不喜歡秦國，不喜歡嬴政，然…村老三人，還有那么多的老秦人是無辜的。
他們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