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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一直待在齊魯,待在小圣賢莊,難窺天地之物忘,數年來待在關中修行,略有所得,便是悟了一些。”
“君子無爭,含光無形,坐忘無心,仁者入仁,仁者入虛,子房,我的道…于你有好處的。”
顏路微微頷首。
修行的突破不為重要,那種境界的妙處很令人歡喜。
若言歡喜,又太小了一些。
那種坐忘入虛的感覺,很妙。
祖師當年問道道家祖師老子,些許篇章中落下坐忘之道,很適合自己,適合自己的性情。
天地一體,萬物并生。
坐忘入虛,只是一個開始。
道家玄清子多年前曾書錄一二篇章,也有語論坐忘,受益頗多,它日坐忘入真,可窺道源!
子房!
身入儒家,一顆心…并無完全的入儒家。
坐忘之心,君子之心。
坐忘入虛,君子守中。
真正的守中。
致虛極,方可清靜,以得妙處。
道家的修行,有其妙。
道家!
道者!
諸子百家,皆是道者。
子房的一顆心多為當年之事占據,為當年之事影響,這是不好的,會影響子房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而今,子房又多在關中內外行走。
跟著自己修行坐忘之道,會有裨益的。
“師弟的坐忘之道,愈發精妙。”
“我道孟軻子當年論道莊周子,也曾留下不少手札,師弟有暇去一覽,也當受益。”
“子房,師弟的道,的確更適合你。”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沖動。”
子路師弟的修行,伏念自有所知。
自有所感。
師弟的資質和悟性本就不低,少幼還曾得到過趙國那人的指點,更為不俗。
子房。
心,有些亂。
這需要子房更好的給于駕馭。
儒家的道,是仁禮!
什么是仁禮!
它是一種秩序,一種規則,一種痕跡。
無序,則無禮。
有序,則仁禮可生。
帝國目下的情形,適合儒家生長壯大,子房…他的心…不想要這種秩序和仁禮。
自然就亂了。
“心!”
“心事,當有心藥,以修行駕馭,心事終究還在。”
“掌門師兄,箕子朝鮮…可有解決之法?”
張良再次小小沉默。
二師兄的好意,自己明白。
跟著二師兄修行坐忘之道,自己并不推辭,修行進益一些,好處可以預見。
另外一些事情,因掌門師兄所言,一顆心難安。
淺言語落,看向掌門師兄,拱手一禮。
掌門師兄剛才所言,嬴政并不缺少直接破滅箕子朝鮮的心思,至于山東諸郡的麻煩…。
嬴政可以忍受。
可以承受。
如此,箕子朝鮮如何?
韓成他們又如何?
韓成身邊,匯聚的韓國之人不少,多年來,自己也將張氏的一些族人派過去,添為所用。
箕子朝鮮,韓成所在的位置的確不好,正面直對葉騰大軍,背后…則是箕子朝鮮其余諸力。
因關中、咸陽亂象之事,嬴政天子之怒,真的要抹去箕子朝鮮?抹去上面的所有人?
可能嗎?
先前,自覺那種可能性不大。
又聽掌門師兄之語,那個可能…難料!
“箕子朝鮮?”
“難說。”
“目下,葉騰的心思不為秘密,嬴政的決定難說,若長久之謀,將箕子朝鮮抹去…非上策。”
“眼下,關中又有這樣的事情,咸陽宮發生那樣的事情,陽滋公主又遇到生死襲擊。”
“就不好說了。”
“然!”
“一些事情固不好說,也能夠從嬴政接下來的一些人員調遣、策令施為看出端倪。”
“有一點可以肯定,箕子朝鮮會面對更強的力量。”
“而箕子朝鮮之地,力量交錯,人員混雜,看似力量極強,實則分散開來,不足成事。”
“倘若有人可以將箕子朝鮮的力量給于梳理,統合一處,或許,也無懼秦國之力。”
“嬴政縱有心,也不會在箕子朝鮮落下太多的力量。”
“韓成!”
“無論如何,都會首當其沖的。”
“欲要解圍,要么放棄那處根基之地,似乎…不太容易,據我所得消息,他在那里落下不少的財貨人力。”
“要么,付出代價,請箕子朝鮮的強大之力庇護,比如項氏一族,他們一族的那位少主就很不錯。”
“單獨抵抗,無論是韓成,還是箕子朝鮮任何一支力量,都無法做到的。”
“子房,你現在有些心亂,法子不容易想出來。”
“箕子朝鮮的事情,就算有動,也是數月之后,你暫時也無需太過于著急。”
“你先跟著子路師弟修習一下坐忘之道,平復心境,再來看箕子朝鮮之事,說不定會想出更好的法子。”
迎著子房的問詢目光,伏念本不想要言語的。
以子房的才思,以子房的聰慧,若是靜下心來,思忖出解決之法,完全不難的。
對于子房的才學,自己從未懷疑過。
若是自己所思…解決之法有兩個,一個是看咸陽的抉擇,一個是看箕子朝鮮的抉擇。
最重要還是看箕子朝鮮的抉擇。
“百年來,諸夏也有不少那樣的事情發生,面對秦國東出,山東諸國合力抗秦,功成有幾次。”
“尤其是魏信陵君的那次。”
“箕子朝鮮欲要渡過這次危局,還是要合力于一處。”
“那…似乎不太容易。”
顏路悄然道。
“是否有可能讓嬴政放棄出兵箕子朝鮮?”
張良淺淺的呼吸一口氣。
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兩口,茶水…有些苦,苦意留存,甘甜淡淡,箕子朝鮮合力于一處扛秦?
這個可能性太小太小。
對于箕子朝鮮…自己所了解、所知曉要比掌門師兄多一些,那個地方不大,力量太多了。
想要統合于一處?
很難!
真的很難!
而且,就算統合于一處,真的就可以抵擋秦國之力?葉騰即將離開燕地,肯定要出動不小的力量。
眼下之事,嬴政天子之怒落下,力量要更強一些。
倘若箕子朝鮮竭盡全力還是無法抵抗,又當如何?箕子朝鮮還是太小了,相對于秦國的力量,太小了。
若可!
咸陽這里解決…更好!
如何解決?
需要嬴政的意思,他若是沒有出兵的打算,則…事情安穩,麻煩不存,豈非更上佳?
“讓嬴政放棄出兵箕子朝鮮!”
“這個可能性不大。”
“除非…除非出現一些特別的事情。”
顏路再道。
看著子房為箕子朝鮮之事煩憂,忍不住也多說了幾句,自己是看著子房從一位少年人到今日之行的。
那個時候,子房的故國韓國淪亡了,子房的意氣多消沉,后來…問道了荀師叔幾次,才緩緩調整過來。
這些年過去了,一些事情,還在子房心中。
自己心中,同樣也有不少事情。
相對于子房,看開許多。
箕子朝鮮!
合力一處可以對抗秦國?
也是未知數。
從那一點來看,咸陽是更好的破局之地,如何破局?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一些特別的事情?”
“嬴政身上?”
張良忙道。
“不好說。”
“如果嬴政接下來繼續病患,而且病情加重,或許,一些兵戈之事就會緩解。”
“嬴政的身子,近年來多有抱恙。”
“掌門師兄剛才提及嬴政命公子高領關中的差事,既是對公子高的歷練,想來也是想要盡快從一位位公子中挑選滿意的儲君。”
“也可明證嬴政的身子不為很好。”
“那件事,不好確定。”
“或者嬴政心思有改,欲要突然有改,嬴政自己很難變化,唯有外力,咸陽之內,有能力做到那些的寥寥數人而已。”
“武真郡侯若是勸阻,可能性不小。”
“后宮那位盛寵多年不衰的麗夫人,也可以做到。”
“若是咸陽國府也有不少人反對,也可以做到。”
“鬼谷蓋聶,也有不小的力量。”
“或是一些其它的人和事!”
“子房你同那位武真郡侯有些交情,要不試一試?”
“還有鬼谷蓋聶,他接下來會出城處事,你也可前往見之。”
“麗夫人!”
“她若是愿意處理,其實可能性也很大,只是欲要說動麗夫人,不容易。”
“天明少俠。”
“陸豐之地,十年期滿,天明少俠如果有心,他的一言一語,可以令麗夫人有些抉擇。”
“掌門師兄,可有良法?”
顏路雙手交握一處,緩緩而動,思緒有動,將自己所想的一些法子道出來,大體都可行。
就看如何行之。
具體是否可以行通…自己也不知。
說著,平和的目光從子房身上挪移,落在面前的掌門師兄身上,師兄應該也有好法子。
“師弟所言,已經不少。”
“我所能補充的不多。”
“百多年前,圍魏救趙,秦國欲要攻伐箕子朝鮮,可以引入外在強大之力。”
“謀略而觀,匈奴在東胡的力量不弱,也可遣人游說之。”
“秦國將箕子朝鮮攻滅,在塞外的力量就更強了,對于北胡匈奴的壓制會更強。”
“那是一個法子。”
“但!”
“內諸夏,外夷狄,此法…能不用還是不用。”
“河西的烏孫之地,今歲有艱難,若可…一些力量可以落在那上面,讓烏孫之力堅持的長久一些。”
“秦國雖強,難以多方作戰,河西的戰事有長,遼東塞外的戰事就不會很強。”
伏念也沒有說道更多的法子,子路師弟已經說了不少,箕子朝鮮可有力量和手段,咸陽…為重。
如何施為?
看子房如何抉擇。
那樣的事情…于儒家而言,無關緊要,甚至于權衡之下,帝國將箕子朝鮮的隱患滅掉…更合儒家長遠。
子房是儒家弟子。
他也是一位故國淪亡之人。
自己…理解他。
助力,難有!
“多謝兩位師兄。”
“子房受教!”
放下手中茶盞,張良再次深深一禮。
兩位師兄所言的法子,令自己一顆心…不自覺靜了許多,距離秦國出兵箕子朝鮮還有不短時間。
一些法子可以好好思忖。
無論哪一種法子,只要秦國還有出兵的動靜,韓成…肯定危險了,先前曾給公主送過去一份書信。
不知公主她們是否有對策法子。
“母親!”
“師尊,師尊,您回來了,您回來了,你總算回來了,我和曦兒很想您的。”
“很想很想很想您的!”
“嘻嘻!”
“師尊!”
“上次見您還是父皇東巡桑海呢。”
“師尊,您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嗎,還是那樣美麗!”
“少司命,你也回來了,我也有好多年沒有見你了,你看上去也沒有什么變化。”
“師尊,我暫時不能行禮,請師尊見諒!”
風雪漸歇,直至全部停下。
咸陽宮的天地,一下子通明起來,一下子亮堂起來,一下子空曠起來,一下子寂靜起來。
若非屁股上的傷勢,陽滋定要領著身邊的一個個弟弟妹妹好好逛一逛咸陽宮。
現在好了。
屁股上有傷。
三五日之內,是別想著好了。
只能夠老老實實趴在榻上,只能夠老老實實待在宮殿里了,瞧著身邊的曦兒、巧兒活蹦亂跳的模樣,便是想要同母親好好辯論一下。
自己好歹都雙十有余的年歲了,母親還拿自己當小孩子一樣看待,更是這樣的揍自己。
也太…太不講理了。
對自己也太狠了,也沒見母親對后宮其余公子、公主那般,實在是…太狠了。
下次!
絕對不會給母親那個機會。
曦兒她們也太不講義氣了,都說了讓她們老實待在自己身邊,好歹算一個防身之法。
關鍵時刻,都不在了。
想跑都跑不掉。
今兒吃鍋子…自己都吃的不為十分暢快。
師尊回來了。
這個消息…身邊的宮人直接告訴自己了。
師尊!
師尊也應該回來了。
畢竟,叔父都回來了,煉制長生不老丹的事情結束了,東皇太一都回來了。
東君師尊也該回來才是。
叔父所言,東君師尊在海域仙山還有不少事情要做,大體要等一段時間,現在…回來了?
若非屁股上的傷勢,早就直接領著曦兒前往興樂宮了。
母親,真是討厭!
這次…算曦兒有良心,自己去不了,她…也沒有前往,看得出曦兒很想去,很想去興樂宮見東君師尊。
畢竟。
東君師尊不僅是曦兒的師尊,還是曦兒的母親,那件事…也非秘密,曦兒也知道的。
時間還真長,上次和曦兒見東君師尊,還是在海域蜃樓上,和師尊好好一處住了一段時間。
后來,不得不離開蜃樓。
一晃!
這些年過去。
那個時候,自己和曦兒現在差不多大,如今…都這般大了,曦兒…當初和巧兒差不多大小,如今…也長大了。
長大了!
這丫頭年歲不算很顯,一顆心思…比自己還要細膩許多,修行也比自己強不少。
多年來,若非有曦兒在身邊,自己在咸陽宮內外的日子肯定會相當無聊,相當無趣。
曦兒!
數年的時間,叔父一直都在仙山,東君師尊也在仙山,只剩曦兒一個人待在咸陽宮。
自己有父皇和母親在身邊,曦兒…沒有。
看得出,曦兒也想著叔父和東君師尊的,卻一直很少說道那般事,叔父回來的時候,曦兒很開心的。
自己也沒有在天宗逗留,便是返回江南了。
月余的時間。
東君師尊回來了。
曦兒的母親,回來了!
自己歡喜,喜不自勝,若非屁股上的傷勢,都要撲上去好好抱住東君師尊親近了。
曦兒!
小丫頭跑的挺快,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