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諸子百家,各有其道。”
“天地之法!”
“煌煌天道!”
“仁禮大同!”
“非攻尚賢!”
“國之大,物阜民豐。”
“民無弱,上下一體。”
“無上德,德禮通達。”
“有無甲兵,戰亂何存。”
“可有。”
“難為。”
“不可為。”
“朕御天下,人之本性如初,人之善惡皆在一心,法道昌昌,人之為惡,以道匡之。”
“倘若將來真有那么一日,人人上德,則大同無極不遠。”
“朕…難有所想。”
“那一日,難以為之!”
“御天下,御人為上!”
“人不同,人心不同,則天下生出諸般事。”
“法道之下,帝國萬民從之,則一切為順,則道理通行無所阻礙,于其辨別人之善惡,朕更相信法道。”
“法道!”
“人道!”
“天子之道!”
“商君為秦國奠就法道百多年,一位位先王皆從之,朕也不敢違背之,那是秦國強大的根基。”
“是秦國一天下的根基。”
“損毀法道,無異于自損根基,秦國距離大亂也就不遠了。”
“不智也。”
“未來之事,郡侯修行入巔,也難窺得,朕…也難以窺得!”
“是以,朕之所為,要盡可能為帝國立下萬世根基之法,萬世難求,朕希望可以將制式之法更為完善。”
“御民之道,朕以為…眼下如此,以后或許也那般。”
“韓非先生的論述,朕很認可。”
“郡侯所言的萬世之法,縹緲之法,難以求得,道理如斯,難入其中,也許,在萬世之后,會有那一日到來。”
良久。
聽完郡侯所言,嬴政…嘆道。
將手中溫熱的茶水一飲而盡。
郡侯所言的一法,有道理,若然真的可以做到那些先決,那樣的法…的確無雙。
奈何!
如郡侯所言,雖有難為。
諸子百家,數百年來,也有相似的論述,郡侯所言更為具體,更為詳盡,更為方方面面。
不合如今帝國,甚至于不合于世。
因為。
人是不同的。
是與眾不同的。
于那一點,商君和先代的法家之人,早早看到那一點,于其相信人,于其相信人可以通過教化有改,可以有用。
還不如寄希望于法道之上。
讓那些人遵守規矩。
如此,在規矩之下,無論那些人善惡如何,無論那些人教化如何,無論那些人強弱如何。
都要在法道之內為事。
越過法道,有懲罰。
遵守法道,則無礙,也無憂。
在法道的房屋內,馭民有術,教化施為,讓他們更好的遵守法道,若然一切無礙,則萬世有成。
此法!
可為長久。
卻又…出現許多問題。
一天下之后,帝國的版圖越來越大,郡縣也越來越多,許許多多的事情和問題都出現了。
先前的法道不足以支撐眼下的問題解決。
縱然立下一二法道施為,似乎也難以堅持許久,更有…要不多久,又有嶄新的問題出現。
不住的新問題。
不住的立下新法道。
舊的法道如何?
新的法道如何?
彼此不相合如何?
將以前的法道廢棄?
立下嶄新法道?
那般…又會生出嶄新問題,以前因法道受益之人,接下來如何?說不得還會因嶄新法道有罪。
法道!
一直都在變化。
百多年的時間,商君的法道,也有變化,一直都在變化,所不變的…就是遵守之。
行法道,則令行禁止。
則萬事順暢。
不遵之。
立下再多的法道。
立下再有用的法道,也是無用。
那就是帝國基業傳承千秋萬世的難題,郡侯所言的一法…帝國眼下實難為。
以后,也難為。
很是難為。
不足以為之。
帝國是一個個人組成的,若要帝國千秋萬世傳下去,唯有法道,將希望放在那些人身上。
不是明智之舉。
除非。
人人都有圣人的境界。
人人都有大智慧。
而那樣的世界,真的會存在?
人人都是圣人,那也就沒有圣人了。
圣人之間,就沒有七情六欲了?
一顆顆心就都一般無二了?
只要一顆顆心不一樣,一個個問題還會出現的。
法道還是有必要的。
還是必要行之的。
愈發有必要!
“遠古。”
“上古。”
“三皇五帝治世。”
“三代天子治世。”
“每一段歲月,都有一段歲月的治世之法,都是最適合那段歲月的治世之法。”
“而今,帝國治世,自然也有帝國的法。”
“將帝國的法落于上古歲月,難為。”
“將上古歲月的法落于如今,亦是難為。”
“將來,也有將來的法。”
“修行之道,相仿之理。”
“上古歲月的道者修行,諸般法門萬千,傳到如今,剩下的法門不少,卻基本上不為大用。”
“陛下統御諸夏,希望為帝國立下萬世不墜之法。”
“是好的心思,也非上佳之心。”
“以陛下之威勢,陛下立下的法道,長久不改非上,后世之人,也難改!”
“大河從昆侖出,浩浩蕩蕩貫通諸夏,一滴水在其中,也不知道自己會經歷什么,會面臨什么!”
“祖師以水觀萬物,無為無不為。”
“那是看到了水的盡頭。”
“也看到了道的盡頭!”
“紅塵俗世,帝國就像那滴水,所觀…唯有四周方圓的水域!”
修行之路。
帝國治世之路。
相仿,又不相同。
道者修行,是一個人追逐天道的事情。
帝國治世,是更為復雜萬千的道。
以合道之法落于先天化神,難以修行。
歸于先前案后,周清再次說道些許。
一些道理,皇兄是明白的。
明白是一回事,希望做到又是一回事。
皇兄希望在他的位置上,將諸夏萬千麻煩、問題全部完美解決,后世之人只需要遵從法道就好了。
很難。
“千秋萬世,朕…長生!”
“若然朕可長生,或許,就能做到那件事了。”
握著手中空空如也的杯盞,嬴政又是一嘆。
時間,愈發珍貴之物。
帝國需要自己。
自己也想要看著帝國更好前進!
“長生。”
“希望那顆丹藥于陛下有力,縱然不能真正長生,玄清也希望那顆丹藥有用!”
長生。
對于一位雄才偉略的君王天子而言,是有無比吸引力的,對他們而言,最難得的就是時間了。
時間之下,對任何人都是公平的。
每個人的一日都是十二個時辰。
不會多一分。
也不會少一分。
想要做更多的事情,在有限的時間內,去做無限的事情,難為,唯有以無限去駕馭無限。
“哈哈哈,也只有郡侯你有此言了。”
“朕!”
“對那顆丹藥也有期待。”
“嗯,你們兩個探頭探腦的做什么?”
“還不過來見過你叔父!”
“郡侯,看看這兩個孩子,記得你上一次見他們兩個孩子,他們…還很小。”
“如今,都這般大了。”
“月裳、泰兒,你母親呢?”
“只有你們兩個過來了?”
長生丹藥!
求得長生!
丹藥,郡侯多年來,獻上來許多上好的丹藥,奈何…自己吃著無用,一些道理…郡侯也說過。
和上古人皇軒轅氏有關。
反倒是麗兒得了不少好處。
因一些緣故,那些丹藥麗兒也不能多吃,不然,待在自己身邊,會很難受。
陰陽家東皇太一煉制的那兩顆長生丹藥,待合適的時候,會吞服的,也希望有用。
如郡侯之言,就算不能真正長生,也希望可以延年益壽,有更長的壽數去做更多的事情。
放下手中杯盞,相召臨近侍女,有所覺,看向此間殿閣的一處偏僻之地,入眼處…兩個小家伙的身影沉浮眼眸深處。
月裳。
泰兒。
他們兩個怎么來了?
麗兒和他們一起來的?
面帶小衣,對著二人招招手。
“嘻嘻,父皇!”
“是母親讓我來的,泰兒弟弟跟著來的。”
“母親說父皇朝會下了,當吃一些點心,嘻嘻,在這個食盒里,是母親親手做的。”
“很好吃的。”
“有棗泥餡的糕點,還有酥酪做的點心,很香很甜很好吃的。”
“嘻嘻,母親也說了,讓我們來拜見叔父!”
“母親還在后宮處理一些事情,估計還要一會兒才能前來。”
“父皇,這位就是叔父吧。”
“叔父,月裳見過叔父!”
“泰兒,快來見過叔父!”
是時。
兩個身量相仿的小家伙從偏殿后方的入口處快步入內,手中各自拎著一個暗紅色的食盒。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步履輕盈的少女,合身的錦繡淺紅色衣裙著身,梳著掛彩帶的雙髻,人未至,脆音已到。
身后緊緊跟著一位體態稍顯清瘦的少年人,手里拎著食盒,不為做聲,不為別的動靜。
跟著身前的姐姐,行至殿中,于父皇一禮,將手中的食盒落于旁邊案上,于…叔父一禮!
叔父!
對于這位叔父,早早就有所知,父皇和母親早早就提到的,和姐姐在小的時候也見過。
只不過。
那時自己和姐姐剛出生不久,已經不記得那時的事情了。
這位叔父這些年來一直都在海域仙山之地,從陽滋姐姐那里知道許多,如今回來了?
昨兒好像就入咸陽宮了。
因咸陽宮略有亂象,母親讓他們待在后宮沒有出來,今兒…好一些,得知父皇下朝了,便是讓自己和姐姐前來送吃的。
叔父!
隨姐姐一禮而落。
叔父還真年輕,看上去比父皇小了好多,但…父皇說過,叔父也就比他小十一二歲。
父皇都快五十了,叔父應該也快四十了。
看上去…完全沒有近四十歲的模樣。
是修行的緣故?
母親說過,這位叔父是道家的高人,一身修行超凡脫俗,早已經位列修行絕巔。
在諸子百家中,一等一的修行存在。
玄清宮!
就是這位叔父以前為護國法師之時居住的地方,現在是玄靈子居住的地方。
玄靈子大師是這位叔父的師侄?
他們看上去…年歲似乎差不多。
叔父!
叔父要來咸陽,近月之前就有的消息。
還有陽滋姐姐,陽滋姐姐也跟著叔父一塊回來的,只是…叔父好像先入咸陽了。
還有曦兒姐姐,叔父是曦兒姐姐的父親!
叔父先回咸陽,陽滋姐姐她們還要等一等。
“哈哈,多年不見,公主和公子也長大許多。”
“上一次,叔父見你們的時候,你們還不會走路,時間…過得還真快。”
“和小時候比起來,眉眼沒有太大的變化。”
“此行前來咸陽,叔父可為你們準備了不少禮物,都是諸夏難得一見的。”
“等你們陽滋姐姐回宮,禮物就可見到了。”
細細端量面前行禮的兩個小家伙。
月裳。
公子泰!
雙生子!
小的時候看過去,甚為相似,眼下…五官略有長開之后,相似少了許多。
巧兒她們三個小家伙,數年來,也算生長于身邊,也算日日看著長大的,歲月之感不強。
月裳和公子泰二人,時隔多年再次見到。
當有見面禮,奈何身無長物。
陛下在側,禁法領域最強,玄法也難以施展。
陛下膝下的子嗣不少,自己熟悉的不多,也就寥寥數位,眼前這兩個小家伙…無疑是恩寵備至!
“叔父,您看上去…年歲沒有母親和父皇說的那般大。”
“陽滋姐姐經常提起您呢。”
“先前,我還在宮里見到了叔父您的弟子河上,河上他這一次也來咸陽嗎?”
“叔父,陽滋姐姐還在城外路上嗎?”
“我聽母親說的,是父皇急召叔父您提前回咸陽的,叔父,昨兒下了那么大的冰雹子,陽滋姐姐和曦兒姐姐她們無礙吧?”
“后宮那么大的宮殿,都被冰雹子砸毀了。”
看著面前的叔父,月裳那白皙秀麗的小臉上多有好奇,眨了眨澄澈無暇的明眸,不住想起一些母親說過的事情。
叔父是父皇的兄弟!
母親說,父皇當年的兄弟不少,眼下只有叔父一個人了,叔父也是父皇的得力臂膀。
是帝國的肱骨之人。
這些年來,一直坐鎮江南。
江南!
天明兄長就在江南。
陽滋姐姐出宮之后,多有前往江南,江南許多郡縣都去過的,叔父的總督府…陽滋姐姐更是去過多次。
更別提很早的時候,隨叔父東出海域,從海域得到的那些好寶貝,好多難得寶貝!
那么大的金色珍珠,自己都有兩顆呢,自己每隔兩天就要擦一擦,放在房間內…很好看的。
叔父看上去可沒有四十歲那么大!
父皇身邊的蒙毅,自己知道的,也見過很多次的,母親說蒙毅的年歲和叔父就差不多。
腦海中對比一下,蒙毅長史看上去比叔父大好多的。
叔父!
母親說,叔父回咸陽的時候,陽滋姐姐和曦兒姐姐也會回來的,現在…只有叔父。
是父皇的緣故,若非父皇急召,叔父和陽滋姐姐她們應該還在城外馳道吧?
自己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見到陽滋姐姐。
真羨慕陽滋姐姐,可以跨乘鴻鵠和鵬鳥滿諸夏諸郡的游玩,母親也真是的,就不讓自己出去。
不行!
接下來,自己一定要出去。
要跟著陽滋姐姐一塊出去。
別的地方去不了,母親擔心危險,叔父的江南總歸沒有問題吧?總督府那里總歸無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