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遲六年、八年!”
“新朝宮也需要近十年!”
“太慢了。”
盡管知道驪山、新朝宮并進會有這個結果,然…速度還是太慢了,若是五年之內一切弄好,最佳!
“朕如今正在壯年,如若驪山那里只存留四分其一之人,那么,
新朝宮大概多久建成?”
始皇帝嬴政面有沉思,手中把玩的千里鏡隨意而動。
少府那里也有稟報一些事情。
驪山!
那里修建時間太長了。
都二十多年了。
而今自己快四十了,這個年歲對比秦國歷代先王,不算年長,尤其同昭襄先王相比,更是不顯。
“陛下。”
“若以驪山四分其三人力落入新朝宮,不出五年便可功成,
若然加快,四年也可成!”
馬興略有沉吟,
便是語落。
新朝宮之地,圖紙已經有了,國府也同意修筑新朝宮,諸般建造所需材料也都會很快齊聚,再配上足夠多的人力。
所以,會很快。
尤其…人力很多,驪山四份其三民力已然有十多萬,這般的民力調遣,落于任何一件事上,都會進程很快。
當然,始皇帝陛下的陵寢除外。
陛下繼位天子,在原有王侯陵寢的基礎上再次挖深十丈,整體規模擴大十倍以上。
是以,需要這么長的時間來建造。
“扶蘇,
你以為如何?”
四年!
對于這個數字,
嬴政還是滿意的。
新朝宮四五年建成!
甚好。
“父皇。”
“如此一來,驪山那里怕是需要二十年。”
“父皇,兒臣以為。”
“如今天下初安,
新朝宮之事可以徐緩圖之,待山東諸地徹底安穩,待蒙恬將軍掃滅北胡。”
“再開始興建新朝宮為好,期時,掃滅北胡也可得大量北胡蠻族,充當勞役使用。”
“如此,既不影響驪山之事,也可給咸陽之民足夠的時間準備。”
扶蘇一禮,道出所想。
“李斯,你覺得呢?”
嬴政沒有評價。
“陛下。”
“臣以為…公子所言,不無道理。”
“陛下修建新朝宮,因由乃是咸陽之人越來越多,王城之人越來越多,再加上咸陽宮乃依從王侯之禮所建,同天子之尊至禮相比,小矣。”
“現在,咸陽內外還沒有達到極限,而帝國大業、隱患仍在。”
“分驪山四分其三之力修筑新朝宮,雖不影響太多,可…陛下陵寢乃秘密之地。”
“匠作之人隨意走動往來,
有損威嚴。”
“不適合從驪山之地抽調大量民力,以斯之見,抽調一半已然極致,而一半之力修筑新朝宮,時間并不算快。”
同行的李斯應道。
“父皇。”
“師尊那邊的陰陽家在準備蜃樓東行,為父皇東行海域,尋找仙山,煉制長生不老丹。”
“東皇太一總轄九宮,很是神秘,若然真的煉制出長生不老丹,父皇壽數綿長,驪山那里也就不需要了。”
陽滋和曦兒正在對著天空中飛翔的鴻鵠招手、呼喚,跟在父皇身邊還真是無趣。
還不如待會乘坐鴻鵠俯覽關中盛況。
聽著父皇他們的談話,更是無趣,李斯、兄長他們所言也是無趣,很簡單的事情,非要說的那般復雜。
“哈哈,道理如此。”
“果然東皇閣下可以為朕煉制成長生不老丹,驪山那里…不為大用。”
“可…若是煉不成,父皇將來就要去那里了。”
始皇帝嬴政又為歡悅,此行有著這個搗亂的小丫頭在側,總是令自己心情好一些。
蜃樓!
東行海域!
陰陽家東皇閣下于自己而言,可以煉制出長生不老丹,自己給了他們足夠的支持。
十多年了,也該給自己答案了。
長生不老丹固然好,驪山也不能停下。
“一定會煉成那顆丹藥的!”
陽滋肯定道。
“朕也期盼可以煉成那顆丹藥。”
“新朝宮之事,暫時就不予動工,待大秦第二個五年規劃開始,國府那邊動工吧。”
“驪山那邊抽調一半民力!”
“李斯,到時你親自負責!”
始皇帝嬴政對著兩個小丫頭招招手,咸陽宮內外,都言自己過分寵愛這兩個小丫頭。
可…這兩個小丫頭值得自己寵愛,朝臣、朝務令自己生不起太多歡喜之心,她們可以。
“喏!”
李斯深深一禮。
“你們兩個跟著朕出宮,一路以來是否覺得無趣?”
將曦兒從陽滋的身前抱過來,落于懷中,輕輕撫摸小丫頭的秀發,這丫頭整天跟在陽滋后面東跑西跑。
也快要成為咸陽宮的刺頭了。
“嘻嘻,父皇明見!”
陽滋很是點點頭,父皇連這都知道。
“皇伯父,有您在這里,鴻鵠都不敢下來了。”
曦兒也是脆聲一笑,白嫩的小手抬起,指著天空白云之旁的鴻鵠,自己也有好幾日沒有騎乘鴻鵠了。
“哈哈哈。”
“扶蘇,你跟著朕出宮,是否也覺如此?”
嬴政更為大悅。
曦兒這丫頭,最近很得麗兒之心,麗兒之言,將來月裳能夠成長如曦兒就很好了。
至于陽滋!
萬萬不能再出現,否則,咸陽宮都要翻天了。
鴻鵠?
似是聽皇弟說過,因為一些事情,天子之位有些不俗之力,普通人感覺不到,而一些神駿異獸可以感知。
一些修為極強的修者也可以感知。
正因為可以感知,那些人難以近前,咸陽宮內,有阮翁仲那般的雄奇之人,足以坐鎮。
柔和的目光一轉,落于扶蘇身上,昔年,大秦尚未東出的時候,自己也曾這般寵愛過扶蘇。
后來因諸事繁多,便是沒有那般心思了。
“父皇,兒臣希冀日夜伴于父皇身側。”
于陽滋兩個小丫頭,心間深處,著實羨慕,惜哉,那般寵愛…萬難落于己身。
她們兩個是公主,自然和公子不一樣。
“你有心了。”
“既然從泗水郡回來了,那么,就不用回去了。”
“朕數月之后要再次東巡,在那之前,你先行齊魯吧,替朕看一看齊魯之地。”
嬴政點點頭,握著懷中曦兒的小手,小丫頭靜怡乖巧,又不失陽滋的活潑靈敏,無怪乎麗兒喜歡她。
“喏!”
扶蘇心神大動,低首一禮,眼眸深處,沒來由的浮現絲絲喜色,數年來,一切辛苦在父皇這般語下,盡皆不存。
聞此語,李斯、蒙毅等與列同行之人,心神皆動。
“皇伯父接下來還要前往藍田、長安之地,你們兩個就和鴻鵠一塊玩吧。”
嬴政看向頭頂遠處還在盤桓的白色巨鳥。
“多謝父皇。”
陽滋等的就是這句話。
當即,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金玉口哨,催動內力,直接一道奇異的聲音流出。
“謝謝皇伯父!”
曦兒也是開心的晃著小腦袋。
“這就是鴻鵠!”
“鳳者五象之一的神異之獸。”
隨著陽滋的口哨之音流入虛空,天際遠處的鴻鵠有感,直接伸展巨大的雙翼俯沖而下。
化作一道白色流云之光,數息之間,直入百丈之外的大地之上。
雙翼收攏,雙足落地,翎羽之尾隨風飄動,修長柔軟的脖頸搖晃,閃爍明亮雙眸,眺望小主人所在。
觀此,嬴政贊嘆。
“父皇!”
“那我們先走啦!”
“有鴻鵠在,我們一會兒就可以看遍關中。”
“曦兒,我們走。”
陽滋縱身一躍,身法騰挪,直奔遠處的鴻鵠。
“皇伯父,那曦兒和陽滋姐姐走了。”
“陽滋姐姐,等等我。”
由著皇伯父將自己從馬兒身上放下,曦兒小巧的一禮落下,而后也是步伐運轉,施展凌波微步快速前往。
自己現在初步修行,尚沒有足夠內力,施展這種步伐再好不過,尤其每每行走一次,還能夠增添一些內力。
“去吧!”
“不要玩的太久!”
嬴政笑語擺擺手。
兩個小丫頭都跟著東君閣下學習陰陽術,陽滋的手段自己還是了解一些的,再加上鴻鵠,不會出大事。
目光所致,兩個小丫頭先后跳上鴻鵠的脊背,而后便是騎乘鴻鵠飛向白云之處,消失遠方。
“玄靈子!”
“朕真的不能跨乘這等異獸?”
一會兒就可以看遍關中!
花費更長的時間,還可以看更多的地方,關外之地、漢中之地、山東諸地…。
嬴政向往。
之所以一次次出咸陽巡視,便是想要親自看一看諸夏之況,看一看諸夏的變化。
“陛下一日為天子。”
“便是難以跨乘這等異獸!”
玄靈子近前,掃著天空遠處早已經看不見影的鴻鵠,肯定應下。
人皇規則存在,如今鴻鵠凝練內丹,鴻鵠靠近陛下,就會有極強的壓力,飛翔都會困難的。
除非陛下不為天子。
“罷了。”
“縱然可以跨乘這等異獸,也未可相比巡視之細致。”
“聽陽滋之言,郡侯要為她尋來一只如鴻鵠的異獸,不知道是何等模樣,果然尋來,這丫頭更為不安分了。”
“郡侯!”
“朕于咸陽諸事繁多,每日批閱政令文書都到三更,他卻是逍遙四方行走。”
“哈哈哈,玄靈子,你說朕是否該給郡侯治一個失職之罪?”
不能跨乘這等異獸一覽大秦治下山河湖海,的確可惜,然…親自車馬巡視也有別樣好處。
念及一事,不由看向玄靈子。
“郡侯師叔當希望陛下治罪!”
玄靈子笑言。
“李斯以為何?”
嬴政聞之,神情悅然。
“郡侯總管督轄江南諸郡,無為有為,道家真意。”
“江南之地甚廣,無郡侯坐鎮,諸國余孽與百家余孽怕是更為生亂。”
李斯一禮。
武真郡侯?
陛下要治罪武真郡侯?
不得不說,郡侯行事的確瀟灑隨心,如今的江南諸事,名義上郡侯總管一切,實則都是那位白芊紅管轄。
其人之才,不弱于九卿。
江南之地,廣袤可為半個諸夏,能夠擔當那般重任的,廟朝上下,也唯有武真郡侯。
若然武真郡侯如尋常重臣,事必躬親,勞心非常,怕是陛下也會有異樣的心思。
如今治罪?
多虛妄也。
陛下對武真郡侯之寵…多年來,未有衰弱,從剛才的曦公主都可見一斑,陽滋公主是陛下之女,曦公主卻不是。
“朕也想要郡侯那般之逍遙。”
“走吧。”
“前往長安一觀。”
廟朝上下,自己最為放心的當為郡侯,可惜…郡侯志不在廟朝,否則,自己在咸陽也輕松一些。
不過,江南之時,除卻郡侯之外,交給別人,自己也的確不放心,而郡侯之才,當為乾坤之才。
江南諸郡短短數年,便是有翻覆之變化,從諸郡送上來的稅收表單上都可看的出來。
若然增長的速度一直那么快,二十年后,江南當為國之重地。
二十年后,自己也到了花甲之歲。
郡侯只比自己小了十三歲!
郡侯的存在,在心中,就是帝國的柱石之一,無論如何,郡侯身上流淌的是大秦王族嫡系血脈。
陰陽家那里…長生不老丹能煉制出來,則一切無憂,煉制不出來,那么,它們就不用存在了。
驪山那里不能停工,便是兩手之準備。
求仙問道,長生不老,為自己所渴求,然則,皇弟那般的頂尖修行之人都做不到長生。
心中掛礙甚多。
倘若有朝一日,自己不能長生,大秦…需要皇弟,需要郡侯!
“恭賀道友修行大進!”
午時正刻,瑤池秘地,朱木之后,桃樹之下,生機盎然,更有性命之氣夾雜,乾坤陰陽二氣變換,玄妙非凡的萬物氣機流轉。
循環往復,輪轉不休,疊蕩十方,如水韻漣漪擴散,久久不絕,真空內外交感,異象彌生。
忽而。
隨著天地間自生一道翁鳴之音,萬般異象消散,歸于虛無,桃樹之下,數日未散的紫白氤氳也暗淡下去。
是時。
昆侖元嵐三人踏步而至,有覺元司、元辛二人的氣息,有覺道家玄清子的氣息,盡皆大喜。
“性命之法,合道歸元!”
“短短五日,省卻我不知多久之功。”
昆侖元司輕撫及腰的長發,無暇理會不著片縷的婀娜之軀,星眸深處,玄光璀璨。
渾身上下,一念而覺,超越先前數倍的氣息擴散,心隨意轉,納歸一體,這就是合道歸元的境界。
語落,抬手一招,取過旁側草地上的素衣薄紗,落于身上。
“元辛還差了一點點,卻也很快了。”
合道歸元。
元司這就破開境界了。
這般快?
得到的好處這般多?
不說省卻數十年之功,起碼至少十年之功!
就是境界氣息尚未真正的穩固,同元司相比,元辛還沒有勘破合道歸元,差了一線。
“劍道之妙,存乎一心。”
“玄清子道友劍道廣博,我心…有亂,難以歸元。”
昆侖元辛并不覺得遺憾,或許沒有妙悟歸元,然而,同玄清子道友性命交修,所得極大。
那個境界!
快的話,數月就可以突破。
慢的話,也頂多數年。
覺身上異樣,肌膚表面自生瑩光,裊娜起身,取出自己的衣衫,落于身上,看向幾位姐姐,緩緩道。
“只修性,不修命,此是修行第一病。”
“只修祖性不修丹,萬劫純陽難入圣。”
“達命宗,迷祖性,恰似鑒容無寶鏡。”
“性命之法!”
“性!”
“命!”
“性命之道,神靈之道,再行參悟祖師所留《道德》真經,玉虛之道,已然隱現。”
“奈何,需要自己親自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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