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消散,冬日的陽光照澈,寒風之中,給人以溫暖舒適的感覺。
庭院之外,甲士宿衛,池塘之上,竹漏聲響。
檐廊之上,白露挎刀守衛,
趙爽穿著單衣,剛從床上起來,打了和哈切,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那幾個老頭子。
“諸位叔父,找我什么事情?“
眼前的這幾個老家伙,年紀比趙爽大了好幾輪,都是和趙老四關系比較好的世族的族長。
而顯然,自此趙爽受封漢陽君之后,這些個世族中人羨慕嫉妒恨之外,也把他當做了這個本就有些松散的世族聯盟的核心人物。
說是松散,那是因為隨著趙老四的退休之后,趙爽每次和這些人聚會之時,都是其中最為年輕的一個。
年紀最輕,地位最高,卻沒有趙老四那份耐心,與這些人打交道。
只不過,這份聯盟因為首領之間個人的關系而有些松散,可是事關利益的事情,還是會聚攏在一起。
“君上沒有聽說么?”
“啊!自從入冬以來,我這身子就有些虛。這些日子一直在養病,外面發生什么了?”
“便在昨日,長安君在朝堂之上,直斥羅網不臣之心,還拿出了一把亂神長劍,言其欲加害自己。”
“那又怎么樣?”
趙爽揮了揮手,焰靈姬給他端上了一碗粟米粥。身材曼妙姿容絕美的女子出現在一眾老者的面前,他們似乎都有些明白趙爽剛才那句身子虛是什么意思了?
“君上不明白么,一場風波就要開始了。長安君這派的官員氣勢洶洶,劍指呂不韋,怕是這關中,不會再平靜了。”
趙爽嘟了一口粟米粥,有些滿意這溫度,摸著焰靈姬的手。對方一笑,拋了一個媚眼,離開這里。
這一男一女當眾調情,暗送秋波,在場之人看著,心中無不嘆息。
趙爽回過了神來,開始應付這幾個家伙。
“不過就是一場刺殺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諸位叔父何必緊張,沒那么嚴重。”
趙爽的態度眾人看在眼里,他是不急,可其他人急啊!
“話是如此,可長安君與呂不韋相爭,牽連范圍甚廣,吾等終究不能獨善其身,必須要做一個選擇。”
“什么選擇不選擇的,大家都是秦人,有什么好爭的?呂相和長安君,都是大秦的臣子,他們之間就算斗得再厲害,和我們有什么關系?我等又何必插手?”
趙爽這一消極的態度,讓在場一眾頭發花白的人怒意深深。
“趙爽,你當了這漢陽君,就以為可以高枕無憂了么?置我等于何地?”
對于這些人而言,趙爽手中的土地是洗白了,可他們手中的卻還沒有。
秦國目前的局勢很明朗,他們必須在其中選擇一方,跟著勝利者,自然就能洗白。可若是失敗,那他們則一無所有。
可關鍵在于,這個選擇該怎么下?
看趙爽這個樣子,他根本就不急。反正他已經在岸上了,不想要再摻和進這事情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以為呂不韋給你的這座別院,是那么好住的么?眼下這處風波,無論誰勝了,你想要袖手旁觀,會有好果子么?”
“眾位叔父,別著急啊,喝口茶,降降火!”
“貴府的茶,老朽喝不起。”
說著,這一眾人揮著衣袖,便起身離開了。這一群人中,最后就剩下一個,是這一群人中,除了趙爽之外,第二年輕的。
“楊端和見過君上!”
“眾人皆走,為何獨你留下?”
趙爽一笑,有些好奇地看著眼前之人,卻見他拱手而道。
“因為我之所見,正如君上,此刻還不是選擇的時機,故而留下。”
“上茶!”
焰靈姬端著茶水,進入了屋宇之中,擺放完畢,又退了出去。
趙爽坐直了身體,看向了眼前之人,問道。
“端氏守將楊力和你是什么關系?”
“是在下從弟。”
“他效力于成蟜麾下,頗有些得力。不過風頭太盛,怕是不好。”
楊端和面色一變,似乎察覺到了趙爽話語之意,拱手謝道。
“多謝君上提醒。”
丞相府。
呂不韋站在府中庭院前的走廊之中,欣賞著這奇花異卉。
衛莊走到了他的身后,不覺得有些奇怪。
“相邦為何有如此興致?”
要知道,此刻在外面,長安君的人馬針對丞相府一系的勢力,已經大張旗鼓地開始動手了。
衛莊不明白,長安君為何忽然變得如此咄咄逼人,也不明白,呂不韋為何一讓再讓。
“心中有了底氣,自然和以前不一樣了。”
“相邦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長安君?”
呂不韋大笑一聲,回過頭來看向了衛莊。
“整個府中,也只有你敢和我這么說話。”
話是這么說,不過呂不韋顯然不在意,招了招手。
“你去幫我做一件事情。”
“請相邦吩咐。”
“去山中櫻庭,請漢陽君一聚。”
“相邦要在府中招待漢陽君?”
“本相聽說咸陽城中有一家新開的紫蘭軒,舞姬個個不凡。漢陽君既是風雅之人,就去那里一會吧!”
“諾!”
陰陽家。
“這是什么?”
焱妃看著月神帶來的一大堆竹簡,臉上帶著疑惑之色。
“這些都是急需要決定的事情!”
陰陽家的弟子退了下去,月神解釋著。
“怎么這么多啊!”
月神有些無奈,陰陽家因為近來的風波,被牽扯進秦國的朝局之中,很是被動。當日朝堂上,長安君雖然未提及陰陽家,可隱隱已經將他們當做了敵人。
云中君整日見不到身影,都在忙著在外奔走,拉關系,走門路。
最為關鍵的是,五大長老損了兩,數百名弟子被滅,陰陽家需要面對的麻煩事突增,而能夠解決的人手卻下降的厲害。
“這些都是火部和木部之中的要緊事情,還有許都是宗內大司命與少司命處理的機密事情。湘君和湘夫人那邊已經忙得喘不過氣來,這些當然只能我們處理了。”
一整天,焱妃和月神都在處理一堆麻煩的事情,翻著竹簡,做出批示。
一股火氣涌了上來,想起了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焱妃忽然折斷了手中的筆,怒吼了一聲。
“不要讓我見到那個玉面飛龍,否則我一定讓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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