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龍王娶親

　　離開秦國邊境，順江而下三四天左右，無塵子帶著少司命和焰靈姬終于是來到了一片水域。

　　“這是海？”焰靈姬看著寬闊的水面驚訝地問道。

　　“你不是出生在百越嗎，沒見過海？”無塵子反而是更加的驚訝。

　　“百越很大的，而且我從小就被百越王帶回去培養，哪了有機會接觸外界！”焰靈姬翻了翻白眼說道。

　　“好吧，這并不是海，只是個湖泊，名為鄱陽湖！”無塵子解釋道，若是他們順江而上的話就是洞庭湖，但是他們是順流而下，因此到的就是長江上的五大湖之一。

　　“鄱陽湖也是我們中原已知的最大的湖泊！”無塵子繼續解釋道。

　　“水位也是下降了不少！”焰靈姬看著湖邊裸露出來的河床說道。

　　無塵子點了點頭，這場大旱席卷中原，鄱陽湖雖然比后世還大上許多，但是在大旱之下，水位也下降了許多。

　　“可惜了這么大的湖泊，居然沒人拿來種植水稻！”無塵子嘆道。

　　他曾見過后世的鄱陽湖，到處是綠油油的水稻阡陌縱橫，可惜的是，作為中華第一大淡水湖，楚國卻沒有經營，整個鄱陽湖范圍，只有小村小寨，大一點的都城都沒有。

　　“中原人認為水稻賤，所以沒人吃，更沒人種！”焰靈姬說道。

　　無塵子只能點頭，中原人以小麥為主，水稻被認為是雜草，除了少部分活不下去的人才會去種植為食，但是水稻卻是一年兩季，產量遠在小麥之上，而且更加容易種活。

　　“幾位客人是從外地來的吧？”一個操船的艄公駕著一葉輕舟考了過來問道。

　　無塵子點了點頭說道：“儒家士子游歷天下，剛從洞庭湖下來，正要領略一番鄱陽風光，只是可惜沒有引路之人，老丈要是閑暇可愿帶我們一程。”

　　“原來是儒家的先生，不知道先生要去哪里？”艄公急忙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行禮道問道。

　　“還沒想好，暫時在鄱陽湖附近看看，順便找個落腳的地方！”無塵子說道。

　　“那先生可以到我們九江村看看！”艄公急忙推薦道。

　　“九江村，九江郡？”無塵子看著艄公說道。

　　“我們雖然叫九江郡，但是治所卻是在壽春！”艄公說道。

　　無塵子有些啞然，叫九江郡，治所不在九江，卻在壽春，看來楚國也并不重視這些臨江而居的百姓。

　　“那就先去老丈的村子看看吧！”無塵子笑著說道。

　　“先生和夫人們上傳是方便，但是這馬......”艄公卻是有些遲疑的說道，他的船并不大，做三個人都勉強，更別說還要上龍馬了。

　　“不用管它，它會水！”無塵子笑著說道。

　　“嘁嘁嘁”龍馬一連打了三個響鼻，那么大那么深的湖泊，你讓我游泳？龍馬一臉的難以置信。

　　不僅龍馬不信，艄公也是搖頭，牛會游泳他知道，但是馬會游泳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一斤！”無塵子看著龍馬說道。

　　龍馬搖了搖頭，一斤酒就想打發我，打發要飯的也不是這么干的，正是懷念當初在陽翟當白大爺的時候，酒都能喝到吐。

　　“三斤，不能再多了，再多你自己回去！”無塵子看著龍馬繼續說道。

　　龍馬幽怨地看著無塵子，然后跳進了水中，馬頭浮在水面上等著艄公駕船帶路。

　　“居然真的會水！”艄公驚呆了，他知道湖水有多深，但是龍馬居然能浮在水上，這就很神奇，生平僅見。

　　“老丈人帶路吧！”在艄公驚訝的時候，無塵子等人卻是已經落到的船甲板上。

　　艄公看著船的吃水線并未下降，也是表情一呆，明白了這位先生和兩位夫人都是說書人口中的俠客，輕功了得，因此船才沒有吃水太重。

　　艄公也不敢在多說話，小心翼翼地擺動船槳，帶著三個人朝村子趕去，龍馬則是跟在船邊不時的下沉去抓魚，也不用煮熟，直接就生吞。

　　“這馬怕是要成精了！”艄公一開始還擔心龍馬會淹死，但是看到龍馬在水中似龍一般活躍，還自己抓魚吃，滿臉的嘆服道。

　　“咚咚咚當當當”

　　突然間，一陣鑼鼓聲和嗩吶聲傳來。

　　無塵子抬頭看了一眼道：“不知道是誰家娶親了？”

　　焰靈姬和少司命則是滿眼的興趣朝鑼鼓嗩吶聲傳來的地方看去。

　　只見湖邊的岸上搭了一個臺子，一群人穿著紅裳在臺子上舞者，周圍聚集了很多的村民，同樣還有一支竹筏，上邊正放著一頂花轎，朝湖心推來。

　　“老丈，這是你們這邊的風俗？”無塵子也是皺眉，怎么會有人娶親把花轎送往湖心的，一不小心就是要未嫁先亡了。

　　“不是，那是河神娶親！”艄公嘆了口氣，一臉的哀愁說道。

　　“河神娶親？”焰靈姬愣住了，又看向湖邊的人群，然后發現竹筏上的花轎中居然還有著一個人影。

　　“天災，水澇，導致我們多年來，難以耕作，這兩年更是持續大旱，為了讓龍王爺降雨，巫師和縣尊大人們就商議著讓各村籌集財物然后從村中選出一個妙齡女子，帶上財物，嫁給龍王爺祈求降雨。”艄公嘆起說道。

　　“那有用嗎？”無塵子好奇的問道。

　　“要是有用的話早就下雨了，可是都兩年了，一滴大雨都不見落下，官府又不準許我們開鑿湖泊引水灌溉，說是會觸怒龍王爺。我們也只能按照官府的指派，輪著將財物和村中妙齡女子嫁給龍王爺！”艄公悲戚地說道。

　　“你們沒有上報給國君？”無塵子皺眉，大旱之年還不許開掘水渠，這跟守著糧倉餓死有什么區別？

　　“早就上報了，但是令尹大人卻說這是天意，上天要懲罰我們，因此也是說不久后，連憐影公主都要嫁給龍王爺。”艄公嘆了口氣說道。

　　無塵子目光微瞇，他聞到了一股不正常的陰謀的味道，楚國雖然迷信，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至少春申君黃歇不是那種迷信的人，然而黃歇現在就是楚國的令尹也就是相國。

　　“連公主都嫁，楚國王室還有人嗎？”無塵子說道。

　　現在在位的事是楚考烈王熊完，但是考烈王只有四個兒子啊，長子昌平君熊啟，楚幽王熊悍，楚哀王熊猶和楚王負芻，但是昌平君已經死在他手上了，有資格即位的就只有熊悍和熊猶了，至于負芻從名字就可以看出是庶子沒資格即位的。

　　因此來說，楚國王室現在人丁并不興旺，像韓非在韓國都排在第九，就可以想象韓國王室有多少子弟了。

　　“憐影公主也不大吧！”無塵子想了想說道。

　　“憐影才十三歲及笄年華！”艄公答道。

　　“十三歲都能下得去手！”無塵子驚訝道。

　　“說的好像你取曉夢掌門時不是十三歲一樣！”焰靈姬無語說道。

　　無塵子一陣尷尬，那能一樣嘛！

　　“楚國要發生大事了！”無塵子低聲說道。

　　“有你在，能不出事？”焰靈姬和少司命無語，你在哪一國必然發生大事，這都成慣例了。

　　在秦國，然后昌平君沒了，去燕國，然后雁春君一只手沒了，去齊國，然后齊王建跪著回莒城，再去韓國，韓國沒了，去趙國，趙國沒了，去魏國，魏國沒了。

　　現在來楚國，楚國能好過？

　　“我說的是真的，不是我惹得！”無塵子說道。

　　“那也是因為你來了才出事的，你不來，七國都不見得有什么驚動天下的大事發生！”焰靈姬繼續說道。

　　“你們認為龍王爺是真的存在？”無塵子懶得再理焰靈姬，然后看向艄公問道。

　　“信又能怎么樣，不信又能怎么辦，官府都要求這樣做了，我們一介草民能如何？”艄公嘆道。

　　“那就沒有大臣出來管管？”焰靈姬問道，整個楚國朝堂不可能都是這樣的人，必然有正義之士站出來仗義執言才對的。

　　“怎么沒有，但是結果全都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艄公答道。

　　“老丈，請你將船停到一個看不到的地方稍等！”無塵子想了想說道。

　　“先生打算救人？”艄公問道。

　　“不是！”無塵子說道。

　　艄公沒有多問，但是還是提醒道：“想救人的不止先生一個，但是即便是荊楚大俠也最終被龍王爺收去了性命！”

　　“老丈只管跟著竹筏，找個看得到竹筏不被發現的地方藏起來就好！”無塵子說道。

　　“好吧！但是惹怒龍王爺的事老朽可不去做！”艄公猶豫的說道。

　　“老丈盡管放心。”無塵子點頭說道。

　　艄公這才駕著船找了一個湖中小島停靠，默默地看著無塵子三人注視著竹筏的走向。

　　無塵子三人都是靜靜地等著，注視著竹筏順水朝湖中流去。

　　“你在等什么？”焰靈姬低聲問道。

　　“等龍王爺啊！”無塵子笑著說道。

　　“你信有龍王爺？”焰靈姬無語的說道。

　　“不久你就能見到龍王爺了！”無塵子笑著說道。

　　一直到天色漸漸黑暗，突然間，一艘三層樓高的大船出現在四人面前，大床上畫著彩色龍紋，張燈結彩，一個個人影出現在樓船上，但是卻是畫著蝦兵蟹將的彩繪，帶著面具。

　　“龍王爺來了！”艄公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大船和人，加上離得遠了，看著就想一艘龍船和蝦兵蟹將前來迎親一般，因此也是急忙跪在船上朝樓船跪拜，口中喃喃著讓龍王爺開恩賜雨。

　　“回去吧！”見花轎和竹筏上的財物被樓船上的蝦兵蟹將們帶上船，無塵子才開口說道。

　　艄公點了點頭，載著無塵子三人朝九江村劃去。

　　“居然是真的！”艄公一開始也是懷疑龍王爺是假的，但是他親眼見到的龍船出現，然后又在他眼中突然消失，再也沒有了懷疑。

　　船靠岸，艄公帶著無塵子三人朝小村走去，見到人就說自己的見聞，引得其他村民都來圍觀，但是不信的人更多。

　　“不信你們可以先生，先生是儒家士子，跟我一起見到的。”艄公見眾人不信，急忙拉來無塵子作證。

　　“先生真的見到龍王爺的龍船了？”村民們看向了無塵子，他們不信艄公，但是儒家士子是可以信的。

　　“嗯！”無塵子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先生不棄的話今夜就到我家住下吧！”艄公看著無塵子說道，因為無塵子幫他作證，他一下子也成了村里的風云人物，所以也想著幫無塵子找個住處。

　　“好吧！”無塵子沒有拒絕，帶著兩女一馬跟著艄公回到一個農家小院。

　　在剛才無塵子也了解到了，老艄公名為李四，家里歷代都是操船的艄公，到他這一代已經是第六代了，前邊的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哥哥也是因為遇到風浪死在了鄱陽湖，兩個姐姐，一個早夭，一個玩水時落入水中也沒了。

　　而三天后也就是九江村開始嫁女，而嫁女的對象就李四的女兒，這也就能說明李四為什么敢跟他們在湖上等那么久了，因為李四也想知道有沒有龍王爺的存在。

　　一進家，李四就欣喜地叫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們，然后看著長女，天花亂墜的說出自己的所見所聞。

　　“老大啊，龍王爺是真的存在的，今夜爹是親眼所見，你嫁給龍王爺，以后吃香喝辣，穿金戴銀，再也不用跟著阿爹過苦日子了！”李四看著長女說道。

　　“可是我舍不得阿爹和阿媽！”李四的長女低著頭柔柔地說道。

　　“那些人是什么人？”焰靈姬和無塵子三人都沒有參與他們的闔家歡樂。

　　“楚國水師的士兵！”無塵子凝重地說道。

　　剛才他們可以出手救下那個花轎中的少女，但是無塵子放棄了，因為樓船太大了，上邊還加油不下五張大黃弩，士兵更是超過了百人。

　　“你怎么知道？”焰靈姬不解的問道。

　　“因為這樣大的樓船，秦國都沒有，齊國桑海城也很少見到，在楚國除了官府有，其他人不可能擁有，如果不是楚國，那只能說，楚國也差不多要亡國了。”無塵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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