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初上,蕭何身邊已經堆了近一筐的竹簡,但是卻還是渴望的的看著無塵子,孜孜不倦的等著他就緒往下講。
少司命將燈油點上,照亮了書房,在一旁幫著研磨細墨,紅袖添香莫過于此。
“國師大人,郡守大人該用晚膳了。”侍者進來說道。從早上到現在這兩人除了一些茶水就沒吃過東西。
“吃什么吃,還差這一頓飯?”無塵子不耐的說道。
蕭何肚子不爭氣的咕咕作響,但是也沒有說話,這可是能夠驚動天下的國策,多少人想學還學不到,餓一頓有算得上什么。
“說道哪了?”無塵子問道。
“說到以糧食代賑。”蕭何看了一下竹簡說道。
“好,那繼續,以糧食代賑是針對一些落魄之人和一些家中余量不多之人的,但是不能統一算收入,因為有的人做的多,有的人會偷閑,所以這里就涉及到工分制度,厘定工分,做多少事發多少工分,多勞多得。憑借工分來換取錢糧衣帛等物,具體多少工分換多少,這個需要你回去根據府庫的庫存來作出準確的衡量。”無塵說道。
蕭何點了點頭,用筆在竹簡上寫下然后吹干,重點放過了一邊。
“然后是語言文字這一塊,盡量統一使用秦國文字,該死的李斯,連這點都沒弄好,做什么吃的!”無塵子吐槽道,小篆和漢隸都是為了書寫方便改造的將七國文字統一成了小篆,漢朝以后就變成了書寫更加輕便美觀的漢隸。
“張蒼呢,去把他找來,算個數都算不會!”無塵子想了想繼續道,
蕭何完全不敢插嘴,他現在是發現了,無塵子為了七國一統已經做了很多的先手鋪墊,讓七國在收服過程中慢慢的被潛移默化的改變而不是等到七國統一以后才開始大刀闊斧的改革。
“少司命你記下來,明天讓人傳訊儒家把張蒼給我丟送回來,還有伏念的那個弟子夜,我不是說了他能成為秦國上卿么,把他也要過來。”無塵子說道。
咸陽的李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肯定是誰又在惦記他的小妾了。而小圣賢莊中,本來白白胖胖的張蒼也形如枯槁,帶著一幫儒家大佬還在挑燈研究那個阿基米德分羊題,滿屋都是他們算出來的數字竹簡。張蒼不覺的身體一寒,小妾又在想自己了。為了這道題他都多久沒回家了。
“人不夠用啊!”無塵子皺了皺眉,這才只是一個韓國就沒人可用了,該死的陳平什么也沒做好。
“是啊,人不夠用啊,該死的陳平,要幾個人都這么扣扣搜搜的。”蕭何不著痕跡的補刀說道。
無塵子看了他一眼,你這是被陳平虐成啥樣了,都出來了還不忘給他挑事。
“繼續吧。”無塵子繼續說道,然后將合作制和承包責任制也講了一遍,一開始可以用合作制,在各家有余糧以后就要轉變成承包責任制了。尤其是這個轉變的時間點必須把握好。
“等你弄完這些,就會咸陽,把陳平換出來。”終于,一天一夜過去,無塵子終于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說給了蕭何聽。
蕭何竹簡直接落到地上,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也不是這么玩的啊,這些東西實行下去要見效也要幾年啊,這不是給陳平來摘桃子?而且咸陽那都是大佬的怪物房,我一個萌新有沒背景的回去,不是找死么?
“這些東西只有你懂,所以你必須回去,把陳平換出來,剛好把你們的手頭上的失誤做個交換,他來韓國弄科舉,你會秦國做內政。”無塵子說道。
蕭何點了點頭,看來在天下一統之前他是別想有休沐了。
“對了,你娶妻沒有?”無塵子突然問道。
蕭何愣住了,看了一眼少司命,然后看向無塵子,你這是要做媒?然后搖了搖頭說道:“還未娶妻,”
少司命也是愣住了看向無塵子和蕭何。
“想什么呢!”無塵子一個竹簡就砸過去,連少司命都敢起心思,是不是想死。
“沒有娶妻就好,那就能一心放在國事上了。免得我怕你在回去的時候喜提三歲兒子了。”無塵子說道。
蕭何愣住了,你問我娶妻沒有就是為了累死我的?
“曹參娶妻了,國師大人你看是不是能放他幾天休沐回去,免得我怕他回去的時候孩子都能讀論語了。”蕭何說道,還是要為自己這個老鄉加下屬爭取福利。
無塵子皺了皺眉,看了蕭何一眼,然后說道:“娶妻就更好了,家里雙親也有人照顧了,沒有了后顧之憂,也能更加專心國事了。”
蕭何瞬間目瞪口呆,你這雙標狗,合著不管怎么樣都是讓我們加班唄。
“行了,你去做吧,棠溪九坊這邊也直接按你想的來做吧,我已經更他們交代過了。”無塵子說著就牽著少司命的手離開了書房。
蕭何看著滿屋的木牘,又看著翩然離去的兩人,我為什么沒有這么一個紅顏知己來紅袖添香,而且現在是想要讓我單身一輩子的節奏。以秦滅六國的時間來看,沒有個十幾二十年也做不到,那時自己都四十多了,還娶個屁啊?娶來分我宅邸,分我秩比,分我床?搞不好還給我頭上開草原。
“不行,一定要跟秦王討要幾個宮中女官!”蕭何想到,自己是沒機會去找了,那還不如把秦王賞賜換成宮中女官。
曹參在門外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昨夜連夜匆匆趕來,眼都沒得合上就聽到這么刺激的話題,只是為什么受傷的要是我?話說我回家的時候不會真的有幾個兒子都能讀論語了吧?
“你想什么呢,你自己想想,小孩在嬰孩時候是不是很鬧騰?你完美的避開了這個時間,回去的時候孩子都會讀論語了,避開了孩子最頑劣的時間。不是很開心么?”蕭何看著曹參說道。
曹參想了想,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孩子是不是我的這是個問題啊。
“你回去還不是得叫你父親,是誰的孩子還重要么?”蕭何繼續說道。
曹參看著蕭何,有本事你別跟秦王討要女官我就相信你了。
“你們討論了一夜這么多了?”曹參看著滿屋的木牘問道。
“什么是討論,完全是無塵子在說我在記錄!”蕭何揉了揉已經紅腫的手腕,沒停下來不覺得疼,現在一停下來發現膝蓋都跪脫皮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無塵子做了什么有違人倫的事呢。在看看紅腫的手腕這得玩的多刺激才能把手腕和虎口磨成這樣。
無塵子看著少司命,聽到兩人獨自都傳來饑餓的咕咕聲,少司命臉瞬間升起一片紅霞。
“餓了怎么不知道自己先去吃東西,我是故意要餓著蕭何的,為官者不經歷饑餓怎么會知道百姓疾苦是怎么樣的。”無塵子皺眉說道。
少司命眨了眨眼,沒有解釋其他。
“走吧,一起去吃點東西然后睡一覺。”無塵子繼續說道,牽著她的手就回到了小院,讓侍從弟子把吃食送到小院。
“東皇太一?”劫道子看著一個進入南平縣府的青年皺了皺眉。
大司命錯愕的看著劫道子,然后看向四周,并沒有發現東皇太一的身影啊。
“是他的傀儡術,你不懂!”劫道子說道,于是帶著大司命悄悄地跟了上去。
大司命這才發現了他們跟蹤的青年有些不對勁,因為他的眼中是失去神采的,所以大司命也確定了這個人是被控住了的。
青年顯然也是發現了劫道子,轉頭看向了劫道子,面無表情的說道:“汝意欲何為?”
“別以為自己給自己取了個神靈之名就真的是神了,還學什么神靈說話!”劫道子根本不想回答東皇太一的話,他還想知道東皇太一想做什么呢。
“吾為黑帝而來!”青年開口說道。
劫道子愣住了,黑帝顓頊高陽氏?怪不得東皇太一會跑出來,只是棠溪雖然是黑帝顓頊高陽氏的領地,但是并不是帝丘啊,要找黑帝傳承也是去帝丘,跑來這里干什么。
“告訴你一件事,行走江湖,只要是你的敵人,不管他在做什么,也不需要知道他是為了什么。不給他完成他想做的事情就不會錯。”劫道子看著大司命教育道,同樣也是說給東皇太一聽的。
大司命看著劫道子,有看向被東皇太一控制著的青年,我該怎么接你的話,我接了就是真的叛變陰陽家了,你們神仙打架能不能別傷及無辜啊。
“汝求死乎?”東皇太一沉默的說道。
“別以為我沒查過你,你現在因為跟著道家無塵子掌門修習道經自己也出了問題,當初要不是我殺了少掌門,哪里輪到你接任掌門,還給自己取了這么些花里胡哨的神祇之名。”劫道子不屑的說道,一開始他是有點慫的,但是從大司命嘴中他知道了東皇太一修行除了問題,那就沒必要在怕他了。
“你別忘了這里是棠溪,惹毛了我,一拍兩散,把棠溪的南桉也拉出來,我想他肯定對弄死你很有興趣的。”劫道子說道。
“汝知吾幾何?”東皇太一安靜了一會才繼續開口。
“比你認為我應該知道的多上一些。”劫道子回答道。
“絕無再次!”東皇太一冰冷的說道,然后離開了。
青年木然的醒來,看著僻靜的小巷,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他不是在城外才風的么,怎么會回到城里了?
“看來棠溪是發生了什么我們不懂的事情,能引得東皇太一出山的東西不多。”劫道子看著大司命說道。
大司命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沒什么不對勁啊,而且我被你抓了以后什么消息也收不到了,我也不知道棠溪發生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