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容得了消息,來給若舒請安時,明顯苦著一張臉,最后終是沒有忍住,報怨道:“婉珍才進宮多久,這就添了兩個新人,雖說萱華是自己人,可是,終是覺得婉珍委屈得很。”
若舒接道:“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日后還會有更多的人,凡事要往好處想想,有萱華幫襯著,日后婉珍也多個助力。”
練功房內,盛琰和盛珪都覺得有幾分難堪,各自悶悶地練著拳,最后盛珪沒忍住,氣憤地說道:“早知道會廢在這人手里,當初不如待在北地。”
“此言差矣,要我看來,你更應該學好文,習好武,日后好做她的助力。”是白景天的聲音。
“對,景天說得對,只要我倆出色,皇后也好,貴妃也好,在宮中的日子才會好過。”是盛琰的聲音。
穎泉和穎江也附和道:“我們兄弟也愿意成為助力。”
一墻之隔,秦道川放下手中的書,不知為何,總覺得孫輩比幾個兒子要出色許多。若說本意,他自然是不愿意再有一個孫女入宮,皇上的意圖,他比幾個孫輩要明白,無非是出于制衡之策。嫻珂入宮之后,他便再沒見過這個新皇,可是他那沉靜的面容,如古潭般的眼眸,求娶嫻珂時不容質疑的言語,都顯現他并非淺薄之徒。
可是對他這種在前朝心安理得地做著傀儡,在后宮又不遺余力地做出一副貪圖美色的模樣,實在是不能理解。
他就不怕日后祝丞相讓權之后,他形象受損難以服眾?
秦道川決定讓矛盾再激化一些,試試這位新皇的底線。
若舒那邊已經讓原城火災的謠言達到了頂峰,全境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祝丞相倒是挺會隱忍,除了交代當地的府衙將起火的原因查實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動靜。
那個孫子也開始在蘭溪書院進學,仿佛前幾次的交鋒不存在一般。
秦道川可以預見,隨著萱華受封的消息傳開,國公府一定會成了全境最炙手可熱的權貴高門。一向低調的他,也決定高調一把,就算現在沒有實職,但他身份仍在,國公爺和大將軍雙重身份的加持下,自然有在祝相處不得意的人朝他靠攏。
許氏回門之后,忠漓便提出想帶她一同前往北郡,若舒和秦道川都沒攔著。許氏性情灑脫,十分聰慧,短短時日,便掌握了話語權。忠漓又一向軟和,兩個人日后會如何過日子,若舒幾乎可以預見。
于是跟秦道川感嘆緣份的奇妙。秦道川接道:“看到他倆相處,總覺得有些眼熟。”
若舒掃了他一眼,“你何不直說,我性子比她更甚。”
秦道川說道:“忠漓外表軟乎乎的,實則執拗得很,你送走的那個女娃,還是要妥善安置,免得再生事端。”
若舒說道:“這種事,我還是有些經驗的。”話一出口,便覺得說漏了嘴,可秦道川并未在意,也許在他眼里,忠湛的那段桃花,根本不值一提。
“我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知天命之年,你替我好好操辦一場吧。”秦道川突然轉了話題。
若舒盯著秦道川看了半晌,秦道川比自己大上五歲,今年可不就虛歲五十了么。“時間過得真快。”見若舒感嘆著,秦道川接道:“我倒覺得過得挺慢,回想往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夠寫成戲文了,可我倆依舊沒老。”
若舒輕笑道:“我現在都不能久坐了,還沒老么?”
秦道川說道:“說些正事,我想在新宅辦一場盛事,就借著我五十壽辰的由頭。”
若舒好奇地問道:“朝廷都不開武舉了,你想以一府之力舉辦不成?”
秦道川卻笑道:“正有此意。”
若舒心知他必有其他的盤算,卻沒多問,“大將軍有何吩咐?”
秦道川說道:“天下好武之人,皆可來戰,頭名不但有千里馬一匹,更有白銀千兩。”
若舒接道:“你想我當冤大頭?”
秦道川坦然道:“為夫已非當年那個捉襟見肘的少年將軍了,千兩白銀自然是拿得出的。”
若舒問道:“其余的呢?”
秦道川說道:“第二名依然有駿馬一匹,五百兩白銀。第三名良馬一匹,百兩白銀。”
若舒說道:“這樣豪氣地打賞,怕會血流成河了。”
秦道川笑道:“自然與武舉一般,點到即止。”
消息還未來得及散布,府里的五個小子就激動了起來,一直眼饞盛琰烏云踏雪的盛珪,最為興奮,言語間竟有勢在必得之志,一直追著秦道川問千里馬可有烏云踏雪那般的神彩。
秦道川卻老實說道:“馬定是與烏云踏雪一般無二,但你年歲不足,怕是難以上場。”
盛珪不服氣地說道:“祖父怎能如今看不起人,既然是擂臺上見勝負,又是點到即止,為何要規定年齡?”
秦道川說道:“規矩即是規矩,不能因你循私。”
其實不但盛珪不能上場,府里幾個人都未到年齡。白景天眼珠一轉,轉身就去了右院。
若舒一看見他,便猜到了大概,“若是想求我開后門,趁早死了心。不過是匹千里馬,日后只要有機會,尋了來,給你們便是。”
白景天卻說道:“祖母,孫兒并不眼饞馬兒,孫兒現在的馬跟我了許久,孫兒不打算換。孫兒只想上場去見識見識。”
“旁觀者清,當局者謎。你趁此機會在臺下多看看,不正合你父親要你歷練的心意。”若舒難得耐心地解釋道。
白景天想了想,確實如此,“嗨,差點讓盛珪給我弄迷糊了。”
白景天的到來,卻讓若舒有了其他的主意,“想來你們這陣子是沒有心思讀書了,不如都來給我當差吧。”
“祖母的差事我們能勝任么?”白景天笑嘻嘻地回道。
若舒說道:“你祖父將操辦賽事的后勤交予了我,你去問問盛琰他們四個,愿不愿意在里面當個主事,既能光明正大地看賽事,還能長些見識。”
白景天笑道:“祖母放心,這事包在孫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