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源眼神黯然,母親說過的話重又浮現腦海,輕笑了一聲,“義母家皆是商賈,最近與人鬧得有些不愉快,又不愿聲張,我不想你勞神,畢竟歸寧才是大事。”
趙雪飛說道:“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些。”
忠源一愣,問道:“那是什么?”
趙雪飛說道:“你對我了解得一清二楚,而我對你,除了知道你姓盧名青之外,一無所知。”
忠源笑道:“你嫁的是盧青,盧學監,又不是我的前塵往事,這么在意做什么?”
趙雪飛說道:“你不坦陳。”
忠源收住笑,說道:“若我實在不想說,你還要問么?”
趙雪飛說道:“我不知你娶我是為了什么?若是為了我的身份,你已如愿。”
忠源說道:“我想要一個名事理的妻子,日后能幫我操持內宅的賢內助,夫人名聲在外,故而求娶。”
趙雪飛說道:“這樣才像真話,幸虧我沒信旁人的胡言亂語,將你心儀我之事當真。”
忠源說道:“我像是會委屈自己的人么?”
趙雪飛轉頭看他,忠源亦坦然回望,“我只想告訴你,你自己將我擋在門外,就怪不得我另尋避雨處。”說完起身就起離開。
忠源一把拉住她,“說得這么嚴重做什么?我豈是能容忍出墻之人,實在是內外瑣事纏身,鬧得我心亂。本想著待你歸寧之后,接手內宅,一切安定下來,再與我好好說我的前塵往事。多年的事,又豈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
趙雪飛聽他如此說,有些認同,卻仍有些氣不順,“你不過是怕我歸寧時說漏了嘴。”
忠源依舊拉著她的手,笑著說道:“夫人聰慧,為夫日后定會省心不少。”
趙雪飛輕掙了一下,卻沒掙脫,“你放手,夫君日理萬機,妾就不打擾了。”
忠源說道:“確實還有一堆事等著,不然恐怕連晚間也不能回房了。”說完輕輕放開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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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雪飛剛走到門口,房門就無聲地打開了,正訝異間,就看到如煙圓睜著雙眼瞪著門口的那個目不斜視的守衛。
面色一沉,也沒言語,直到轉了彎,才轉身冷冷看著她,如煙低下頭,知道方才是沖動了,卻還是不服氣,“小姐,我想著與他閑聊幾句,誰知他根本不理人。”
趙雪飛說道:“明日歸寧,我就去換人來服侍,你這樣,我實在丟不起這個臉。”
如煙追上轉身離開的趙雪飛,告著饒。
第二日,夫妻倆早早來到崇王府,在正堂內閑聊幾句之后,崇王說道:“有一件事,我先告于你知,你可千萬不要外傳。”
忠源眼神一閃,卻依舊恭敬地回道:“是,岳父大人。”
崇王說道:“唉,我得了個消息,也不知真假,說是皇上大病不起,現在京中由三皇子監國。”
忠源裝作似懂非懂地說道:“岳父,那北郡會受影響么?”
崇王說道:“暫時倒不會,所謂天高皇帝遠,好的離得遠,壞的也離得遠。”
忠源說道:“這個小婿以前也聽說過,太子也確實年幼了些。”
崇王說道:“你不知道,咱們這個皇上,一向如此。如今也算是搬起石頭又一次砸了自己的腳。”
忠源會意地說道:“小婿以前跑鏢的時候,倒是聽了好久的熱鬧,將太子和寧王之爭說得比三皇五帝還玄乎。”
崇王說道:“天家權謀,祖上見識過,也沒討得什么好。”
忠源回道:“小婿受教。”
崇王突然轉了話題,問道:“你義母走了么?”
忠源回道:“尚未,說是北郡如今正是氣候最好的時候,她再住住。”
崇王看著旁邊沉默的長女,“既如此,你就好好敬孝,千萬別丟了臉面。”
趙雪飛起身回道:“是,父親。”
忠源又說道:“義母身體嬌弱,為了小婿的婚事,遠到而來,故而有些疲累,雪飛每每前去請安,都不得見,卻仍舊常去,也是難為她了。”
崇王聽了,心里頗為受用,說道:“晨昏定省,本就是做媳婦的本份。”
幾個人寒暄了一會就到了吃飯的時候,酒席間,就算崇王府里今日刻意擺了排場,但忠源卻毫不露怯,反倒比在坐的任何人都自如,待到席散,崇王看他的眼光明顯有了變化。
飲茶時說道:“待日后有機會,將這正八品的學監之位升上一升,也不是沒有可能。”
忠源似十分驚喜,高興地說道:“那小婿就在此謝過岳父的提攜之恩了。”
回去的路上,因為飲了些酒,忠源并未騎馬,而是與趙雪飛一同坐了馬車。趙雪飛突然說道:“父親之言,切莫當真,他幫不了你。”
忠源說道:“岳父一片好意,做小輩的自當心懷感恩。”
趙雪飛又說道:“你今日出手也太大方了些。”
忠源笑道:“夫人是心疼了?”
趙雪飛說道:“我是怕你日后麻煩不斷。”
忠源說道:“夫人放心,為夫不怕。”
趙雪飛說道:“你義母若是知道你在外如此詆毀于她,會輕易放過你么?”
忠源說道:“她不會在意這些小節。”
趙雪飛說道:“她對我有成見。”
忠源說道:“她是不舍得我受委屈。”
趙雪飛聽了,不服氣地說道:“我哪里敢委屈你?”
忠源說道:“你若是見過她在父親面前的模樣,你就不會在意了。”
趙雪飛說道:“如此說來,就算我在你面前放肆一些,你也會因家傳而不介意了?”
忠源拉起她的手,放在手里摩搓著,“我與父親性子不同,恐怕容不得你太放肆。不過,若是在床上,那就另當別論了。”
趙雪飛抿著嘴,死命想掙回自己的手,卻都徒勞無功。
忠源也一直拉著她的手,直到車停,才松了手,徑直下了車。
晚間,難得地回早了些,卻一本正經地對趙雪飛說道:“從明日起,內宅就交給你,帳本和鑰匙我都帶了來,其余的瑣事,你明日去問管家便可。”
趙雪飛也沒推辭,接過帳本和鑰匙,轉身就鎖在了自己身后的柜了里。再轉身,看到忠源一臉的笑意,就干脆站在那里,等著他打趣,誰知忠源只是摸了摸鼻子,然后在她面前伸直了手臂,趙雪飛略一遲疑,走上前去,為他脫去了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