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珂自幼在父親秦道川的呵護下長大,母親若舒雖不太管她,但也有求必應。
她沒有兄長他們對前途的憂心,更無學業的羈絆,幾乎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后來又如愿有了女衛,每日領著她們在新宅里操練好不愜意,秦道川遇見了居然還讓秦東他們教些實戰中的隊列之術,嫻珂越發上心,規規矩矩領著女衛操練著,一日不肯懈怠。
母親故去,父親又有傷在身,無人管束的嫻珂因為去了兩次青州都是帶著女衛招搖過市,偶爾興致來了,也會帶著女衛從新宅到國公府,卻不知因此成了京中少年們的談資,更不知竟然會招引來太子。
不過,雖然如今父親自顧不暇,但她有兄長在呀!三兄早就說過要她得空去昆城玩玩,她也早被三兄送來的各種新奇玩意勾起了興致,再說三兄還說三嫂也是用鞭的,自己聽了當時便想要去請教請教,如今正好前去。
一路上七哥哥相陪,無論到哪都能吃好喝好。行至半途三兄也親自來接她,嫻珂更開心了,輕松先別七哥哥,隨著三兄到了昆城,歡天喜地見過白將軍和嫂子,還有小侄兒和小侄女,府中人人對她都客客氣氣。
本就沒將出逃當回事的嫻珂過得更加恣意,顧不得仔細瞧瞧昆城的風景,強忍了兩天,便提出想跟嫂子請教鞭法,沒想到白顏青倒也干脆,大方地應承了。兩個人尋了塊空地,還沒開始,聽了信的人全都來了,白將軍樂呵呵地牽著長孫白景天,忠瀾則抱著女兒白翡月,再加上各人的隨從,一大幫人都圍了過來觀望。
本來因為女衛人數眾多,有些勢大的嫻珂頓時有些怯場,求救地看著忠瀾,后者則輕笑著說道:“莫慌,三兄為你助威。”話音未落,白景天也說道:“八姑姑,你快些動手,待會我也要上場。”
嫻珂眼睛一轉,說道:“三嫂,三兄總說你鞭法了得,不如讓我先來,三嫂看了也好指點我一二。”
白顏青退了兩步,站在一旁,淺笑地望著她。嫻珂又看了看忠瀾,后者卻教女兒開口道:“八姑姑,真好看。”
嫻珂深吸了一口氣,拱手道:“各位,嫻珂獻丑了。”說完,朝著幾處目標連續甩出了鞭子,鞭聲響亮,帶著響脆的銀鈴聲,皆命中。
嫻珂暗暗松了口氣,卻不敢如在府中那般的得意,只偷偷看了眼忠瀾,便退到了一旁。
圍觀的眾人卻紛紛喝起了彩,白將軍更大聲說道:“不錯,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鞭法,不愧為秦大將軍的女兒。”
白顏青待眾人的喝彩聲停住之后,才走入場中,從腰間抽出鞭子,干脆利落地甩出了鞭子,只聽到一陣鞭風,第一目標被擊飛之后撞向了第二個目標,然后是第三個目標,雖然動靜沒有嫻珂的大,但高下立刻分曉。
嫻珂瞪著大眼睛,望著白顏青,待她收了鞭之后,跑過去,說道:“三嫂,這是什么鞭法,你一定要教我。”
白顏青爽快地答道:“好啊。”說完,要嫻珂拿鞭子給她看,嫻珂獻寶一般的拱手送上,白顏青仔細地看著,問道:“誰給你做的?”
嫻珂得意地說道:“我自己想的,畫了圖樣,師傅做的。”
白顏青還沒開口,走近的白翡天已經奶聲奶氣地說道:“真好看,八姑姑。”
白顏青看著女兒,問道:“老是顛三倒四,到底是八姑姑好看,還是鞭子好看?”
擠過來的白景天已經代替妹妹說道:“都好看,給我看看鞭子。”
大家紛紛討論著嫻珂的鞭子,連白大將軍也擠了過來,看著鞭子上串著的銀鈴鐺,感嘆道:“如此精致的做工,也是難得。”
嫻珂下意識地說道:“沒有什么是母親做不到的。”說完便停住了。忠瀾首先意識到,忙接到:“過兩日我帶你看看昆城銀工的手藝,保你大開眼界。”
眾人自然明白,紛紛將話岔開。
白景天突然開口道:“我也要下場試試鞭法。”白將軍第一個捧場,“好,祖父為你清場。”
眾人散開,四歲的小兒,揚起手中特制的鞭子,居然也甩中了兩個目標,白將軍又是第一個喝彩。嫻珂也說道:“我如你這般大的時候,不過剛剛拿得穩鞭子,你真厲害。”得到稱贊的白景天得意地說道:“我是男兒,自然力氣大些。”
自此后,嫻珂就在昆城歡歡喜喜地待了下去,每日不是走街串巷,就是與白景天一起練鞭法。
與她同樣任性而為的還有若舒,有時行在一處,若在茶館聽到入耳的說書,便停下來,日日如約而至,聽完才罷。
快活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也總是讓人松懈。
這日,若舒的馬車剛出了城,官道上的人不多,馬車飛快,誰知剛入一個樹林,便被人攔了下來,緊接著一陣箭雨,蘭芷聽到車外的參玖幾聲悶哼,有兩枝箭頭居然穿過了并未關嚴實的車門,上面帶著血痕。
蘭芷想去將門關嚴,車門卻似乎被卡住,紋絲不動。
驚醒的若舒看到了從車外滲進來的血,再聽外面的動靜,聲音有些變調,“參玖,出什么事了?”卻沒人應她,蘭芷終于移動了車門,卻因力道有些大,將門推開了些,“叁玖!?”一聲驚呼,就爬了出去。又聽到蘭芷連呼了兩聲“叁玖”之后,似乎下了車,之后也沒了動靜。
若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走出車外,站在車轅上,看見四周黑壓壓一片隊伍,皆是行伍打扮,將馬車圍得死死的。自己的人則都圍著馬車,倒伏在地,蘭芷和參玖倒在一塊,雙手緊緊握在一處。這時有箭呼嘯而來,擦著若舒的頭發釘在了車門上。
“瞎眼了,她死了,今日就白忙活了。”有人說話。
若舒循著聲音看去,說話的像是個領頭的,穿戴略有不同,見若舒看著自己,拱手道:“秦夫人,或者應稱盧夫人,得罪了。”
若舒沒理他,低頭從左至右慢慢看著倒伏在地的人,那人又開口道:“實在抱歉,失手了。”
若舒最后將目光停留在蘭芷和參玖的身上,居然是蘭芷倒在叁玖的身上,似護住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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