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夫子出來,看了看相看兩無言的兩人,忍住笑意,打破了沉默,說道:“阿筠來了,快過來。”
笑盈盈地告訴阿筠,院中人是陳家的長公子,陳梓皓。又告訴了對方,阿筠和自己的關系。
兩人見了禮后,鄭夫子笑著要阿筠拿畫來看,似與陳梓皓十分熟絡,并未對他十分的客套。
阿筠有些奇怪,悄悄問道:“夫子,他是你的忘年交嗎?”
鄭夫子樂呵呵地笑了笑,說道:“阿筠聰慧,還真算是。”
一旁的陳梓皓接道:“阿筠小姐,梓皓自幼得夫子教誨,此次前來京中赴考,特來探望夫子。”
阿筠點點頭,心思仍在畫上。
鄭夫子看著阿筠的畫,不由得說道:“說起畫山,梓皓倒是頗有心得。”說完,示意他來看。
陳梓皓也沒客套,看了之后,直點出了幾處不妥,阿筠點著頭說道:“極是,我畫時就覺得不對,卻總找不到好的辦法。”
陳梓皓望著她輕笑著,提筆為她修改了幾處,阿筠眼睛發亮,說道:“這樣么?真是呢!”
提起筆試了一下,開心不已。
陳梓皓說道:“阿筠小姐的畫,在閨閣之中已算上乘了。”
阿筠卻說道:“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臉上再不帶笑。
陳梓皓愣在那里,不知該如何接話,最后還是鄭夫子打了圓場,說道:“時候不早,阿筠是留下來用飯,還是要趕回去。”
阿筠頭也沒抬,說道:“夫子留我用飯吧,阿筠已經從府里逃出來了。”
話一出口,其余兩人皆愣在當場。
最后仍是鄭夫子開口問道:“為何?”
阿筠也沒隱瞞,將出逃的原因說了個明明白白。
鄭夫子沉吟不決,陳梓皓望著眼前的阿筠卻有了別的心思。
此后,每當阿筠去鄭夫子處,總能見到他。
鄭夫子也樂見其成,陳梓皓是他看著成大,學識,品貌都十分出色,比阿筠大三歲,年齡匹配不說,家世與國公府也十分匹配,若能成,也算是一段良緣。
老夫人忍了半個月,終于再忍不住,對秦道川說道:“你就算再護著她,也不能沒了規矩,你要她明日來,我有話問她。”
秦道川卻說道:“祖母可是為了阿筠的事?”
老夫人哼了一聲,沒搭話。
秦道川說道:“祖母前次說的極對,她自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不出府,哪里認得什么人,故而孫兒親自去尋了幾位合適的,本想著待有了眉目再稟告祖母。”
老夫人還是一臉的不高興,說道:“還沒及笄,倒也不急。只是你要與她說說,慧容身子越來越重,她這個婆婆不能將家事全丟給媳婦,也該有點婆婆的樣子,體恤體恤丈夫不在身邊的媳婦一些才是,當初她有孕,我可對她甚為寬容。”
秦道川覺得也是,說道:“祖母放心,孫兒這就去與她說。”
老夫人卻說道:“你如今冷著她,給她點教訓也是對的,可是到底身邊不能沒人,你又不肯再添人,不如,左院那里,其實也挺可憐的,”
秦道川卻打斷她的話,說道:“祖母,如今遠著她都來不及,為何又舊事重提?”
老夫人嘆了口氣,說道:“看來,我也是老了,被你糊弄得一驚一乍的,你當我真傻了,若真有事,你遠不遠著她都會有事。”
秦道川卻堅持說道:“孫兒覺得還是應該做給世人看看,給忠湛留些余地。”
老夫人扭頭煩惱不堪,說道:“這府里就沒有一天太平的時候,好好的兒子非得逼著遠走,竟不能親眼看著自己兒子出生。”
秦道川安撫兩句,出了萱微堂。
望著右院緊閉的大門,決定停止冷戰,不然因此惹出麻煩的話更糟。
拍了兩下門,里面守門的婆子就打開了門,秦道川望了望書房窗前若舒若隱若現的身影,吸了口氣,跨了進去。
來到書房,若舒正努力解著手里一個奇怪的盒子,根本沒抬頭看他。
你倒是愜意得很,全不顧外面的兵荒馬亂。秦道川如是想。
刻意加重了腳步,坐在椅子上,發著呆。
蘭芷依舊奉了茶之后就退了出去。
若舒見他茶都喝了半盞,還未開口,問道:“有事?”
秦道川說道:“還是將阿筠接回來吧。”
若舒卻只嗯了一聲,注意力仍舊在手里的木盒上。
秦道川禁不住提高了聲調,說道:“你就不能先放下手里的。”
若舒終于停了手,抬頭看他。
秦道川接著說道:“我已經與祖母說好了,她的親事由我做主,你與我一同去將她接回來,也好安撫下她的心。”
若舒難得地點了點頭。
這時,蘭芷進來問道:“將軍今日可在右院用飯?”
秦道川嗯了一聲。
若舒卻掃了他一眼,依舊準備繼續手里的。
秦道川卻站起身來,一把搶過,說道:“你自己也經歷過,應該知道懷了身孕的辛苦,你總說別人待你不好,如今你自己又待別人如何?”
若舒說道:“人都派過去了,她每日好好的,將軍還覺得我哪里不夠周到,盡管說便是。”
秦道川說道:“這段時間,家事你就接過來吧。”
若舒卻說道:“府里一不赴宴,二不宴客,人情往來都循舊例,府里開銷也是,你也太小疼兒媳婦了,當初怎不見你心疼心疼我?”
秦道川氣得除了“你”再說不下去。
看著手中的精巧的木盒,說道:“總比你消磨這個好吧。”
若舒掃了一眼他手中的木盒,說道:“是你的意思,還是萱微堂的意思?”
秦道川看著她說道:“現在就連稱一聲老夫人都不愿意了是吧。”
若舒只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秦道川也覺得自己跑了題,繼續說道:“當初是我委屈了你,所以這么些年,我都任你揉捏,無非是想你能氣順些,少些糾結。”
若舒卻從頭到腳地打量著他,問道:“說吧,又有什么壞事要告訴我?”
秦道川隔桌相望,終于將木盒放在桌上,兩手撐在桌沿,盯著若舒說道:“忠瀾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你也為他壯了氣勢,還要怎樣?”
若舒卻冷笑了一聲。
秦道川似意料之中,低聲說道:“你一向自詡聰明,該不會真的認為他會讓國公府的公子再搭上南關的白將軍府吧?”
若舒卻回道:“其實在最后一刻,我都希望他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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