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在老夫人那里低眉順眼了幾日,老夫人終于同意她出府。
坐在馬車里,若舒心里那個藏了許久的念頭又冒了出來。原來顧忌掌柜們會猜忌她的用心,現如今應該是不會了。
如果說三年前的她是一只剛斷奶的小獸,猛的被關進了秦府的籠子里,除了呲牙咧嘴的亂咬狂叫之外別無他法,只能趁著別人的疏忽溜之大吉的話,現如今的她已經學會了收起獠牙,靜靜的等待那最合適的時機。
到了盧四爺的衣帽行,盧二爺、盧三爺等都已經在那里候著。
若舒說道:“要想不坐以待斃,任人欺凌,就必須要有反擊的力量。既然因為尊卑有別,明著不行,那就來暗的。”
盧四爺等人紛紛贊同不已。
若舒接著說:“目前最頭疼的是,一時半會尋不到合適的人手。”
這時,一直站在門口護衛的杜玖柒走了進來,單膝跪地,對著若舒拱手道:“少東家,玖柒愿請纓,替青州組建暗衛。”
大伙都沒想到他來這一出,盧三爺說道:“玖柒,不可造次,你尚且年幼,這其中干系重大,你如何擔得起?”
杜玖柒仍半跪在地上說:“少東家,各位掌柜,玖柒未入青州之前,家中本是開武行的,父親年輕時也走過鏢,后來因家室拖累才轉了行。父親在萊州城的身手無出其右,我自幼跟隨父親習武練功。這一年多來,也未曾懈怠半分,請少東家和各位掌柜查驗。”
盧三爺還想再說什么,若舒卻覺得這簡直是上天送給她的一份大禮!
杜玖柒在青州無牽無掛,又有功夫底子,若舒平時觀察他,覺得他處事干練,雖有些沉默寡言,卻正是暗衛最合適的品質。
趕緊搶在前頭說道:“好!就給你一次機會,給你三日,將綱要草擬出來,如若到時交不出,心中也不必怨恨,畢竟你還年幼,以后有的是機會!”
盧三爺等人一聽若舒此言,再也無話。
三日后,杜玖柒果然交了一份草圖,上面有些用字表示,有些卻是用圖表示。
若舒看了半天,看出個大概,覺得十分有趣,臉上不免帶了笑意。
杜玖柒急忙開口說道:“少東家,我,我可以解釋給你聽,還有,還有我現在正在學認字,一年之后,不,不用一年,半年,半年之后定然不再需要畫圖了。”
若舒問道:“你以前在家中未開蒙嗎?”
杜玖柒說道:“學了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只是當時不知世道的甘苦,不太認真罷了。”說完不好意思的撓撓了頭。
若舒聽罷,不再計較,說道:“你為何要將營地安在青州西面?”
杜玖柒說道:“那里無人居住,且三面環山,中間的林子樹高草深,很難發現,易于隱藏,便于操練,搭幾個窩棚就可以住人了。”
若舒接著問道:“聽起來似乎可行,你打算如何拉人頭?”
杜玖柒說道:“尋我一樣之人。”
若舒愣了一下,明白了,接著問道:“去何處找尋呢?”
杜玖柒說道:“大街上多的是,只要有口飽飯吃,任挑!少東家一向寬厚,工錢一定少不了,玖柒有把握優中選優。”
若舒斜挑了他一眼,說道:“今日才知,你也不是個寡言之人。”
杜玖柒說道:“少東家謬贊了!我原在家時就這樣。”說完突然停住了。
若舒知道又勾起了他的傷心事,便說道:“萬事開頭難,凡事都是做比說難,你且試著去做,若有難處說與我聽便是。”
此時盧三爺進來回話,見此接話道:“此事若成,少東家萬事無憂矣。”
若舒接話道:“哪有那么離譜,只是下次再有人對我恃強凌弱,我也要做出個十五來給他看看,就算是出一出心頭的這口惡氣也好。”
秦府,萱微堂,若舒請了安剛離開。
劉媽對著老夫人說道:“老夫人,這會子肯定又跑出去了,您也真是慈愛,由著她胡來。”
老夫人說道:“她的心根本不在府里,一昧的關著她,只會出幺蛾子。每天讓她放放風,也好換個太平。”
劉媽說道:“難道一直這樣由著她?”
老夫人說道:“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事只能我的孫兒能解。”
劉媽聽了,似懂非懂,但早知老夫人的脾性,也不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