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錦放下孩子,看著還未畫完的血色符號,猶豫了一瞬,俞錦還是恭敬的捧起佛經,默念起來。這佛經凝聚了她的心力,她本是當做剝離融入鳳命的助力,這樣不僅能提高她的勝算,還能助她全身而退。
低聲喃喃中,佛經上的金字再次脫離直面,剛想驅動時,突然傳來一道清喝:“停手。”
緊接著俞錦就感覺自己的手被打中,念經被打斷,抬頭間,一個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青袍男子手執木劍縱身躍入,手一揚,符箓燃火打在捏著主持眾人的黑色利爪上,濃如墨的利爪如同浸了水,變淡散開,俞錦趁機救下主持和和尚們。
僥幸活下來的老主持顧不得劫后余生,驚喜道:“國師!”
俞錦好奇掃了一眼,她只見過上一任國師,這一任也太年輕了,不比她大多少,但其身上的氣勢要比她渾厚的多。
國師點了點頭揚手扔出幾道符箓,木劍揮舞,幾道紅光將符箓連接成牢籠的形狀,擋在眾人身前,道:“你們趕緊退后。”
老主持在和尚們的攙扶下,退回了之前的陣法之中,雖然差點被吸成肉干,和尚們仍然堅持這誦讀佛經,能幫上一點是一點。
國師面色凝重,不時的揮出幾道法力加注在符箓構成的牢籠之上,大喝一聲,劍尖一指,牢籠飛起將子煞困在中間。
子煞驟然被困,驚慌的橫沖直撞,這牢籠上流轉著法力,每次碰撞都會消磨掉子煞身上的煞氣,幾次將符箓撞擊的黯然失靈,在國師的加持下好歹撐了下來。
此舉無疑加劇了子煞的怒意,他瞪著猩紅的眼睛張大嘴巴不停尖叫掙扎,周身的黑色煞氣被凈化不少。
子煞掙脫不得,斂目投在俞錦懷中的孩子身上。
那孩童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推開俞錦,雙眼無神的向子煞走去。
“這是要獻祭。快,攔住他。不能讓子煞吞噬他為自身力量。”
國師話落,俞錦快速的上前抱緊孩子,主持和和尚們將孩子圍在中間,裊裊佛音一點點安撫著孩子,本就疲憊不堪的孩子終于昏昏睡去。
俞錦和主持以及國師齊齊嚇出一身冷汗。
被困牢籠掙脫不得,還被打斷‘進食’,子煞徹底被激怒了,憤怒身形增長,強撐著符箓牢籠,嘴巴長得大大的,嚎哭聲沖天而起。
俞錦護在身旁的孩子突然間抽搐起來,抽抽噎噎的哭起來,隱約的整個京都再次響遍嬰兒孩童哭聲。
和尚們有些莫名,國師臉色大變。
正趴在云上飛回城的青辭,聽到傳出的震天哭聲,疑惑了一下,緊接著蛇臉都猙獰了一下。她一直覺得自己留下塊玉佩會萬無一失,怎知竟會出現母子煞。擺了擺尾巴,再次催動小白云,嗖的一聲飛去城中。
俞錦擔憂的輕拍著這孩子,看著孩子蠟黃的小臉,手突然頓住了,她怎會忽略了。
之前滿城孩子啼哭,她只當孩童心思純凈敏銳被嚇到了,這會回過神來猛拍自己一巴掌,她怎么忘記了,子煞是能從嬰孩的哭聲中吸收哭泣孩子的精氣,難怪,子煞已成煞鬼,怎會還有什么童心,只是被精氣力量所吸引。
國師凝眉盤膝而坐,周身靈力涌動,雙手射出兩道紅光投向符箓之上,符箓上光華大漲。
子煞的動作微頓了一下,他的眼睛隨著孩子的哭聲變得更加純粹剔透,嘴巴又裂大了不少,整張臉被嘴巴占了一半,身形再次漲起。
“糟了。”國師再掐了一邊訣法,竭盡全力催動體內靈力,本要維持著牢籠就已經讓國師力竭,強壓下渾身顫抖,絲絲靈力流出卻難在壓制這吸收孩子精氣力量又漲的子煞。
眼見牢籠要被沖破,聽著沖天的哭聲,國師咬牙,如今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抽取自己的全身精血獻祭,想到師父的遺愿,自己的憧憬,遺憾一閃而逝。
干凈利落的剛劃破心口,突然身后涌進來一股厚重又生機勃勃的靈力,他渾身一震,手中紅光大漲,符箓在力量的加持下,猛地從巴掌大漲至數倍,閃爍的光華將霧化的黑煞強勢的壓縮了回去。
之前顫顫巍巍的牢籠瞬間如銅墻鐵壁般,被強壓下恢復孩童模樣的子煞哇哇大哭,旁邊閃現的母煞心疼的將其抱入懷中,雙眼流下血淚,仇恨的瞪著國師。
聽著城中漸漸平息下的哭聲,他背后的青辭稍微松了口氣,又有些慶幸,這母子煞有將近練氣后期的修為,這國師不過練氣中期能應付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俞錦能活下來,真是福大命大,哎,也幸好這母子煞報了仇后,平息了不少,不然必然滿城慘案啊。
老主持在小和尚的攙扶下,起身,雙手合十道:“這次多虧了國師及時趕到救下我等”抬頭看到已經顯露身形的一朵小白云和趴在上面的小青蛇,臉色扭曲了下,頭一次見到這種狀況,不知該如何應對,可感受到對方身上若有如無的氣勢,也知是高手。
俞錦忙道:“這是青辭,是一位妖族修士,此次多虧了她出手。”
國師雙目一閃,頓了頓,抱拳行禮道:“多謝相助。”
青辭矜持的點了點頭,對俞錦道:“你準備好了嗎?”這一開口,又將主持一幫和尚嚇得不知該擺什么表情。
俞錦捧起佛經道:“我高估了我自己,還未完成。”青辭到來讓她徹底的安下心來,有她在又多了幾分把握。
國師看向那佛經,早在他到來之時就感受到佛經上不同尋常的氣息,稍微思索就了然。
“你真的決定了?”
俞錦也不驚訝對方為何會知道,因她看到的那些古籍,一大半都是來自國師的收藏,平常人根本尋不到,逐點了點頭。
國師看對方從未猶豫的眼神,道:“我給你護法。”說著又扔出了一物,道:“這個東西在手,總能多幾分勝算。”
俞錦接過一看,手一抖,差點摔在地上。
“國師,你怎會有這東西?”老主持要暈過去了。
那是是古黎國開國玉璽啊,怎會在國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