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件事見不得光,而是時機還沒到。
現如今情況尚未明了,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雖然不可思議,但卻是實實在在發生了,在他弄清楚真相時,還是不要招搖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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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
二皇子府。
這位城府頗深,從來以瀟灑不羈面目示人的二皇子,半躺與府中一座亭子中,右膝蓋微微彎曲,右手輕輕搭在膝蓋上,手中拿著一本藍皮薄書。
書名兩字紅樓著與其上,二皇子面龐上看不出喜怒,束發而及,額頭前一抹劉海自然垂下,微微傾斜。
不得不說,其劉海配上其臉龐,著實像一只英俊羊駝。
二皇子繼續端詳著手中這本紅樓,真如他之前對范閑所說,對其是愛不釋手。
“你說...這范閑是自己走了還是有人救了他?”面色不動,嘴巴微微張開閉合。
“從當日言冰云那一劍來看,雖然不是致命要害,但已經穿膛,就算范閑僥幸一時不死,也不可能還有行動的能力。”謝必安緩緩說道。
謝必安在一旁雙手環抱與胸前,左手握著長劍,九品劍客謝必安,劍不離身。
“這么說...是有人救了他......父皇那邊要我們三日之內交出范閑,卻只是對我下了禁足的旨意......”二皇子略微停頓了一下,目光從手中書本移開。
望向地面,一抹兇光閃過。
“對了,那范思轍...是九品?”
謝必安點了點頭,示意其所說的確,他心中也是暗暗吃驚,這范思轍從未顯山露水,這次兩人沖突,竟是有九品實力。
這讓同位九品的謝必安怎能不訝異,九品可不是那么好突破的,要不然這時間九品也不會這般稀少,僅次于大宗師之下。
二皇子眼眸微咪,左手將面前桌子上擺著的一盤水果中那顆最為紫黑的葡萄輕輕摘下,旋即緩緩放入口中,細嚼慢咽。
隨后不知思考著些什么,剛放下的左手旋即輕輕撩了一下額頭前那抹劉海,轉頭望向謝必安。
“找機會殺了他。”語氣平淡至極,似乎對他來說殺一個人猶如食之葡萄,張口就吃,絲毫沒有猶豫的神色。
他為什么這么做?因為在此之前他也見過范思轍幾面,而不久前那些日子,自己更是將其“請”出城外,意想要商討合作一事。
當然,這些其實都是幌子罷了,做這些只是想將他誘出城外,用來威逼范閑為他所用,但是事與愿違,范閑范閑并不是這般輕易就能被他嚇到的人。
最終言冰云不知為何突然出手,將范閑殺掉,雖說現在范閑不知所蹤,還面臨著皇帝陛下的禁足令,與三日交出范閑的旨意。
但是他卻是一點未感到慌張,此刻心中還有些欣喜,不得不說,這位二皇子,城府絕非一般人之所能比。
怪不得連長公主李云睿也是在表面上支持太子,而在這背后,支持的這位慶國二皇子殿下。
謝必安沒有反應,依舊保持著先前那般動作,只是臉龐上有些許猶豫之色。
“怎么,你打不過他?”二皇子眉頭微微一挑,略帶有些調侃的語氣望著謝必安說道。
二皇子笑了,笑的有幾分真實,“少見啊少見,竟然還有你也自認打不過的人,實屬難得啊!”
“大宗師我也打不過。”謝必安淡淡地丟下一句話,旋即雙手抱著劍環在胸前,緩步朝著亭外走去。
“見尸不見?”
二皇子嘴角微微彎起,臉上笑意掩飾不住,露出一副歡喜笑容,雙手撐著方形桌子,緩緩站起身來,低下頭輕輕拍了拍手。
隨后將目光望向謝必安的方向。
“得手便好。”
此話入謝必安耳中,但是謝必安并未回頭,想必已然記在心中,旋即不見其有何作勢,腳尖輕輕一點。
腳底一輕,整個人懸空而起,已是躍上了府房門墻,翻然而過,消失不見蹤跡。
二皇子站在原地目光望著謝必安離去的方向,眼眸微咪,范閑......
為什么我如此賞識你,你終究不肯為我所用?我待你如同至交,甚之如血,你便用此番作為來回應我?范閑......你著實寒了我的心。
既是如此,那便別怪我不夠朋友了......
二皇子將桌上紅樓一書拿起,握在手中,狠狠將其揉成一簇,面色頃刻之間幡然變化,緊咬牙根,眼神兇狠,可見其對范閑,屬實失望透頂。
乃至增添多分不滿,恨意由心底涌上心頭,按耐不住盡顯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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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監察院。
范思轍徘徊與正門口,一下站立在那石塊碑文前,眉飛輕挑,來回端詳,不時撓撓腦勺,心中不以為然。
“這也不知道是誰寫的,談何眾生平等眾說紛紜的,能值幾個錢。”說著將目光望向府門大匾,監察院大字出現在視線中。
并未有任何想法,范思轍抱著來玩玩逛逛的心態,反正是陛下所任,監視陳萍萍,那我就人在這,到時候陛下問起來就說陳萍萍平日里養生泡腳,喝茶言歡。
范思轍臉上露出一絲喜悅,得,就這么辦,本少爺智商實在是高!
院門未關,緩步走進院里。
一眼望去,各處人等來回走動,絲毫沒有注意到范思轍進來,也仿佛進來了也當做空氣一般。
可以說,范思轍相當不起眼。
“聽說范提司在回京路上遭人殺害,現在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有人要殺范提司?提司大人可是當街殺過程巨樹的狠人,什么人能夠殺得了范提司?”
“切,程巨樹算什么,不過八品而已,八品之上可是還有九品。”
“難道說......真有人要置提司大人于死地?九品,京都中九品似乎不多,難道是......”幾名監察院中人小聲議論著。
“慎言,慎言......”
這一幕范思轍全收在眼里,想不到這消息傳得如此之快,就連幾名普通的監察院中人都是盡知。
“諸位,我乃監察院新任提司,請問陳萍萍院長在何處?”范思轍環視了一周,大聲說道。
眾人紛紛放下手中之事,頓時全場目光聚集在范思轍身上,但卻沒有一個人出來說話,就當范思轍想要再次出聲時。
一名高大手持黑錘的人從眾人中走了出來,看那模樣,來者不善。
“就你那副嘴臉,還是新任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