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沒有余地
高三①棟教學樓三樓，班導辦公室。
趙庭打開了辦公室門，這個時間辦公室里一人也沒有。
燈打開，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坐下，背靠在椅子上，手機和電筒放到桌旁。
秦凡和葉玲站在一旁。
“來，還有什么想狡辯的，都說說吧。”
趙庭看著都低著頭的秦凡和葉玲，沒人開腔，他不由輕笑了笑。
“沉默是什么意思啊？不說話，不說就是承認了？”
秦凡把頭偏向了一旁，不想開口。
葉玲依舊低著頭，沒有出聲。
“行吧，看來是沒什么可狡辯的了。”趙庭點了點頭，“談戀愛，你們有什么資格談戀愛？”
趙庭盯著葉玲，眉頭皺了下來，語氣訓斥：“你還是學校重點培養的學生，培養個什么培養，培養你是讓你去談戀愛的嗎？”
“趙老師你，可以不可以放過我們。”葉玲臉色不好的看著趙庭，緊緊咬著嘴唇，帶著祈求。
“放過你們？”趙庭詫笑，“現在知道求我放過你們了？知道談戀愛是嚴重違紀你們還敢談！”
葉玲沒有再開口。
“放過你們，就不要想了，也不要抱有一絲僥幸，絕不姑息。”趙庭開口，然后笑著盯著秦凡和葉玲，“我看你們這么感情這么好，雙方還是見一下家長嘛，你們覺得呢？”
秦凡和葉玲都沒出聲。
“我問你們話，沉默是什么意思？”趙庭低喝道。
“周周都見，有什么好見的。”秦凡不耐煩道。
葉玲手指拉了拉秦凡的衣角。
趙庭一愣。
“都見過家長了？”趙庭詫然，隨之失笑，“厲害，家長都見過了，那我要好好和你們家長談一談，很想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
“我們爸媽怎么想的，關你什么事啊？”秦凡皺眉道。
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趙庭突然起身一巴掌甩到了秦凡的臉上。
秦凡頭被扇偏了過去，目光空洞。
葉玲也被嚇到，一驚的看向秦凡。
左手伸到秦凡臉上輕輕摸了一下，血紅的手指印浮現了出來。
“你為什么扇他巴掌！”
趙庭皺眉的盯著葉玲，眼中透著怒火：“你很關心他嘛，你知不知道羞恥？”
秦凡被扇后好片刻才回過神來，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臉，深吸了一口氣。
“我警告你一句，你怎么處理，我聽著，但你若是再動手，我保證十倍奉還給你，全家。”
“你要干嘛？”趙庭上前了一步，赫然而怒的盯著秦凡。
“我說，你再敢動我一下，我十倍還給你全家。”
“我說，你再敢動我一下，我十倍還給你全家。”
“我說，你再敢動我一下，我十倍還給你全家。”
“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秦凡你別這樣。”葉玲擔心的制止著秦凡。
“厲害，真的厲害，你厲害。”趙庭怒極反笑，點了點頭，“老子教書二十年了，你是頭一個。”
“不，趙老師你誤會了，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我被你抓到了，無話可說，但你沒有權力打我也沒有資格打我，扇我巴掌，我告訴你我臉上的手指印，不管是因為什么，不管我犯了什么錯，我爸都要找你，你自以為你很了不起嗎，可以隨便扇我？想上新聞嗎？我成全你。”秦凡沉聲道。
趙庭盯著秦凡，說不出來什么話，半晌后點了點頭。
“行，剛才是我不對，我沖動了不該打你，我向你道歉，那么現在我們繼續來處理你們談戀愛這件事。”
趙庭重新坐了下去，硬氣，他很欣賞，他最喜歡的就是硬氣的學生了。
“我還是那句話，被你抓到了，我無話可說，你要上報就上報，但處理我們，那是我們的班導的事，不勞你費心。”秦凡開口道。
趙庭皺眉注視著秦凡，沉聲道：“我還管不了你是嗎？”
“那你想要，怎么處理我們？”秦凡也不再拐彎抹角。
“還是先把你們家長叫來吧，雖然你們見過了，但他們彼此之間還沒有見過吧？”
秦凡偏過了頭，沒有出聲。
“電話號碼。”
趙庭打開了手機，等著秦凡。
半晌沒反應。
“我問你你家長的電話號碼。”
秦凡還是沒反應。
“我自己去資料里翻也是一樣的。”趙庭看著秦凡開口道。
“你為什么老是喜歡請人家長啊？”秦凡煩不勝煩，“屁大點事動不動就張口請人家長，對你班上的學生也是，什么事都我們家長處理了，還要你們干嘛？你見過我們班導請過我們班誰的家長嗎？除非是真正干出了混賬的事情，才會請家長，除此之外最多就是是打電話交談，我跟葉玲都已經十八歲了，都成年了談個戀愛怎么了？是，我知道高中學校肯定不允許，所以我和葉玲很注意，從來不會干出什么不知羞恥和害臊的事情來，你讓我家長來有什么用啊，讓我家長來就能解決事情嗎？”
“居然還和我據理力爭起來了。”趙庭一笑，“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但是違紀了就是違紀了，談戀愛這個事情的確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萬一呢，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們說話也就直白點，倘若哪天你們兩個擦槍走火了，誰負責？我問你們誰負責？你們家長鬧起來，找誰啊？別給我說不可能，我們學校負不起這個責，也擔不起這個罵名，所以不可能允許火焰繼續燒下去，這一點說起來確實感覺擔心得有點過于了，但談戀愛影響心情，影響情緒，也很容易要死要活，對成績的影響也非常大，所以無論如何，都是不留余力的鏟除。”
“我知道無論我怎么說，都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我還是要說一下，請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幼稚，我沒你想的那么幼稚，我知道在你們眼里，對于學生談戀愛那就和在我眼里看待小學生談戀愛沒有區別，鬧著玩兒似的，但我并不是這樣，我就和你老實說吧趙老師，我呢，從初中到現在，談過四次戀愛，交過四個女朋友，什么花花都都玩過。”
秦凡聲調很高，義正詞嚴非常逼人，側頭看了一下葉玲，正看著他呢，頓時干咳一聲。
“我已經浪夠了，我現在所處的階段，至少是你的大四階段，甚至你大學畢業思想都沒有我現在成熟，我不想在兒女情長上面再花時間浪費精力了，我只想好好考個好點的大學，然后好好的過過大學生活，再然后就是掙錢，定個小目標，先買它一輛大牛，你說你高三時想的是什么？游戲？小說？還是火影海賊犬夜叉？這些對我來說，早就淡了，它們對我而言，沒有意義，把時間花在它們身上就是浪費，當然閑暇時偶爾娛樂娛樂不算，所以說你覺得我談戀愛好笑、可笑、幼稚諸如此類的想法，大可不必。”
“談個四個女朋友？”趙庭臉色有點驚訝，隨后不由笑了笑，“厲害，有一說一你這本事還是很了得的，說出這番話也的確讓我有點刮目相看，但是規矩就是規矩，我還是想說的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們班導也應該經常對你們說這句話，既然定下了規矩那就要嚴格執行，不然豈不要亂套，所以你們兩個，肯定是沒有好下場的，全校六千多名學生，不可能唯獨你們兩個例外。”
“另外我很好奇。”趙庭面帶笑意的看向葉玲，“你以前有交過男朋友嗎？”
“沒有。”葉玲輕輕搖頭。
秦凡低下頭干咳了一聲，怎么聽著還有一絲委屈的意味呢，這就讓人有點受不了。
趙庭笑了笑，感到有趣，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么騙到葉玲的，但他反正信不過秦凡就是了，而那對葉玲的影響必定很大，對葉玲的成績影響，更大。
快刀斬亂麻，不管秦凡說的多么天花亂墜，結果都只有一個。
“好了，我也不想多廢話了，報電話吧，還是請你們家長過來一趟，誰先來？”
“這都晚上十點了，要請，能不能明天請？”秦凡也不想繼續說什么了，同時心里也清楚請家長是跑不掉的，也就懶得說什么了。
“我可不管現在幾點，讓他們來，他們就必須要來。”
“我說，即使我們家長來了，也是和我們班導談，或者和周主任談，你操什么心啊？”秦凡皺眉道。
“我比較好奇，不可以嗎？”趙庭笑道。
“那我估計你喊不來。”秦凡搖頭。
“不來？”趙庭一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來。”
秦凡臉色一沉，情緒又上來了。
“咚咚咚。”
敲了幾下門，喬緣直接走了進來。
“怎么一回事？”
“你進來干什么我準你進來了嗎？”趙庭頓時露出怒色，“沒看見我在處理事情嗎？”
“那我問一下趙老師你要怎么處理他們？”喬緣直切主題的問道。
“先請家長，這里沒你什么事，趕快給我回去教室，這是上課時間，到處跑像什么話？”趙庭斥責開口。
“又請家長？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叫人請家長？這么喜歡請家長，我把我爸也請來陪陪你行不行啊？請家長是一種很無能的行為你知道嗎？”喬緣當場就反駁了回去。
趙庭怒目相向，但是語塞，說不出什么話來。
“班導讓我來把人帶走，叫到他辦公室去，多謝趙老師您的費心，不好意思。”喬緣開口，然后也沒顧趙庭臉色，看向秦凡和葉玲，“走了。”
“那個，趙老師，剛才我態度有點不端正，我向你道個歉，但我還是要向你說一下，別動不動就請家長啊請家長的，這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我們高中生骨子里都是比較叛逆的，大家都是成年人誰怕誰啊，你動不動把人爸媽喊來學校是什么意思啊？只會讓人記恨你，但我們也是講理的，你看看別人周主任，或者看看我們班導，即使扇了巴掌，也讓人無話可說，處理事情你得讓人心服口服才行，明白嗎？”
秦凡不爽的丟完一句話，然后轉身離開。
“趙老師再見。”葉玲朝著趙庭行了個禮，也跟著離開了。
趙庭放下了手機，神色煩悶，竟然被幾個學生懟得啞口無言。
辦公室外，三人上去樓梯，準備回到自己班上去。
“打算怎么辦？”喬緣問向秦凡。
“能怎么辦？”秦凡輕笑道。
“你還樂觀得起來，你有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喬緣皺眉道。
秦凡埋下頭，嘆了一聲：“明天等班導處理吧，運氣真的太倒霉了，居然剛好被趙庭撞見，唉。”
“我只想和你說，班導也救不了你。”
“那能怎么辦？逃不掉的。”
“要不給他點好處，讓他幫你把事情壓下來？”
秦凡想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
“壓不下來，當時跑道上的人很多，瞞不住的，班導和周主任肯定能知道。”
“你呢？”喬緣看向葉玲。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葉玲搖頭。
“記大過請家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兩個，可能完了。”喬緣沒有避諱的直接說道。
秦凡腳步頓下，看向了葉玲，陷入沉默。
葉玲的細眉也難以舒展，愁云布滿俏臉。
“唯一的辦法就是答應分手，假裝答應，或者你和葉玲死不承認，吃個東西而已，又不是摟抱親。”喬緣皺眉道，這些話都不該說的，但事態很嚴峻，情況緊急，所以他全都截了當了說。
秦凡搖了搖頭：“明天再說吧。”
“你自己想好對策吧，后果也就那么幾種，都能想到，這種事絕對沒有回旋的余地，也別指望班導能袒護你們，班導絕不可能袒護你們。”
“我和葉玲，班導應該是知道的，也給我敲過警鐘讓我要懂得分寸，只是話沒有挑明而已。”
“知道歸知道，但那是沒有被他抓現行，更別說被值周老師抓到，我和夏語他肯定也知道，但被值周老師抓現行然后再被政教處記大過，性質天差地別，而且班導明天必定是雷霆之怒，你做好心理準備，而且葉玲學校很重視，談戀愛這事太嚴重。”
喬緣話說到這里，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掃了秦凡和葉玲一眼，然后就獨自走上了四樓。
“秦凡，怎么辦？”葉玲滿是擔憂的開口，臉色很無助。
“沒事，有我在。”秦凡勉強地露出了一個微笑，輕聲安慰。
葉玲捏了捏手指，鎖眉難舒，跟著秦凡一起走上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