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真的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完全鎮定下來,又正視范東野,語帶譏誚問:“范東野,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你可是s國大名鼎鼎的范少帥,為什么你會認為我那么不安分?“
范東野不解她此時的反應,也因為她的冷靜,所以他更加憤怒,聲音極冷但又氣勢極強反問,“你說什么?我可笑?我哪里可笑?“
程火青繼續說,“你覺得我會趁著你外出時而去勾引別的男人,這難道不可笑么?你是不是對自己很沒信心?我簡直要懷疑你這人其實很自卑啊!”
當程火青說話時,范東野的眼珠子一點一點瞠大瞠圓,并且眼中布滿了無數兇寒之光。聽著她可惡的話語,看著她嬌妍的容顏,他覺得自己心里的傷疤被一層一層的揭開了。
記得過去的他,確實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的她青春靚麗,而他所在圈子的人都知道這位首富千金。在他們男生寢室熄燈后,大家討論的話題都圍繞著她。
有很多官二代和富二代則看他不順眼,許多時候都悄悄討論著:
“你們說,程火青怎么就看上了范東野這個窮光蛋?他能給她什么?”
“誰知道呢?程火青大概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吧。俗話說的好,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等程火青將范東野勾搭到手了,說不定就沒有興趣了。到時候她肯定就會將他踹開,我們只需要等著看笑話就行。”
“是啊,我也這么認為…程火青必然只是想玩玩他,成不了真的…“
那時候真有好多男孩喜歡她。而那其中包括付章杰。
他曾經看見付家的豪車停在他們學校外。待放學了,她走路回家,豪車便跟了一路。而那時候的付章杰,也是那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她喜歡吃一家老店的糕點,每天都有很多人在店門口排隊。可是后來,沒有人排隊了。因為付章杰買下了那家老店,讓他們只做給她一個人吃。
當然了,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
畢竟那時候的她,炙熱的追求著他。
但是他對她很是冷漠,甚至各種視而不見。很多人都說他清高孤傲,其實不是,他只是沒有信心。真的,他…自卑。
他的身世很復雜,這么多年他一路隱忍蟄伏,終于艱難的活了下來。如果愛情是一件奢侈品,那跟她談戀愛就是一場夢。
他不愛做夢。
后來,那年的七夕節,她約他去斷橋山。她說了,如果他不赴約,那她就死心了,以后再也不要喜歡他了。那時候范老爺子派來的人已經在路上了,但是他慌了怕了,奪門而出,一路狂奔到了斷橋山。
他想大聲的告訴她,他也非常喜歡她。他還想說他要離開一段時間,三年或五年或七年,這幾年里她能不能等等他。他還想問她能不能繼續喜歡他,等他回來時他可以給她一個天下。
但是那一次,他等了整整一天一夜,她卻沒有來。
第二天他去程家找她,他看見了她和付章杰正滾著床單。同時就在那天晚上,他中了她的父親程悸達的埋伏。
他在冰冷的河水里漂流了一個晚上,九死一生。或許他命不該絕,早晨時竟然被沈辰海在旅游的途中所救。沈辰海得知了他的身份,將他扣押了半個月。
然后的那半個月,他都被鎖在一個小小的房間里。每天都會有人給他送飯,房間里有一面鏡子,他總是對著鏡子里自己千瘡百孔的面容狂吐不已。
那段時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熬過來的。不僅他身上的傷口疼,他心里的傷口更疼。那種感覺,就像空了一個大洞。他每天晚上都會在床上打滾,并用筆在墻上寫著她的名字。他一遍又一遍寫著,程火青、程火青、程火青…
后來范老爺子去了,帶去了扁如海。扁如海幫他換了一張臉,就是現在的臉。所以到了現在程火青都不知道,他就是過去那個范東野。
沈辰海一直想攀上范家,在他換臉之后,沈司茹見到新的他便迷上了他。反正這對父女像一個甩不掉的狗皮膏藥般,一直黏著他。他這一輩子最討厭別人威脅他,都是她和她爸爸讓他有了這一個敗筆。
幾年之后,他聽說了她跟付章杰訂婚的消息。
原本他感到非常壓抑、難受、痛苦、煎熬,因為她就要成為付章杰的新娘了。可是后來他又知道了,在他們的訂婚宴會上,她誤傷了付章杰的另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差點死去,然后所有的人都怪她怨她恨她,最后那個女人的家人告了她。而那時候,程家和付家無任何人維護她,沒人敢站出來為她說一句話,任由別人將她帶進了監獄!
也因為如此,他對她的怨念和記恨都慢慢轉變成為了同情和可憐。同時,他的心中還有幾分幸災樂禍,覺得這是她咎由自取,甚至是遭到了報應。
不過,她的悲慘的際遇,他從未想過要坐視不理…
其實,他的人生本來可以走的更順利更快速一點。但是,他遇上了她,她就是他人生的劫。
他明明恨她入骨,畢竟曾經她令他痛的撕心裂肺。
然而,他就是放不掉她。
他承認,他的確自卑,心里不自信。不自信自己,也不相信她。
他想自己真是鬼迷心竅了吧,不然剛才他也不會讓扁如海救程悸達。
在想了很多后,范東野又深呼吸兩口氣,然后他放開了她。不過他沒有立馬將她撈上來,又冷冷沖她說:“程火青,你跟戚尚飛的事情我會查。海邊別墅到處都是監控,你最好不要騙我!”
這會兒的程火青,小臉很是脹紅。她摸著自己的粉頸,不停地吸氣,以調整狀態。
“我沒有騙你,你去查吧…”過了一會后她說。
忽然,范東野又用兩根修長的手指,將她的小臉扣了過來,再沉聲向她下命令,“親我!”
程火青又覺一囧,暗忖這個男人有毛病吧!
剛才他還那么兇惡想要殺了她,現在又憑什么要她親他?
“不要…”她很快拒絕。
“找死!”范東野又忿怒的咬咬牙說,作勢要把她往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