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無城,雁門郡的郡治之都。
作為中原以北,連接代地、云中的地方,雁門本就坐擁絕佳的地理位置,早在李牧執掌雁門時期,中原商賈都喜歡前來雁門,與北方草原游牧商賈交易,而如今有白衍在的雁門郡,遠比李牧時期,更受商賈歡迎。
其一便是白衍與李牧一樣,對北方草原都有足夠的威懾,互相交易之時,北方那些游牧部落不敢翻臉搶奪財物,甚至殺人,這對中原商賈而言,比任何事情都要看得重,畢竟想掙錢,也想有命花。
其次,白衍比李牧,管理雁門更為徹底、妥善,從昔日掠賣之事便能看出,昔日趙地的士族之間,為了財物,到底有多喪心病狂,而比起其他郡縣,雁門郡上百士族被白衍處決之后,對商賈而言,也是一件好事,來往城邑之間,也完全不需要像曾經那般,還要向當地的士族交錢。
如此種種,這也造就楚地、魏地、韓地,乃至齊地,甚至是不少燕地的商賈,都喜歡前來雁門。
對于出韓魏楚的商賈而言還好,雁門便在以北。
但對于齊地來說,比起北邊的商賈,前來雁門,則需要多走挺遠的道路。
而燕地的商賈最為令人咂舌,明明商賈就在北邊,可不少燕地的商賈,寧愿放棄在上古與東胡交易,也要通過代地,前來雁門。
或許這也印證一句話,商人,比起貪圖方便,更注重行商環境。
善無城內。
比起四年前旱災之時,如今到處都是城外鄉亭的百姓,進入城內的場景,而城里的大街小巷,更是無比熱鬧,人山人海間來往不絕,車水馬龍之中,不乏諸多帶著孩童的婦人,在街上置辦家中所需。
望著這副場景,誰都無法將其與四年前,十室九空,路有白骨的一幕幕,聯想在一起。
一輛馬車行駛在街道上,由于行人太多,即便是有奴仆、侍女在馬車前,提醒行人讓路,但馬車行駛的速度,依舊十分緩慢。
許久,馬車方才在一間酒樓前,緩緩停下來。
“小主,到了!”
馬車前,鶯氏連忙下車,隨后拿著凳子,放在地上,但剛看到碑姬從馬車內出來,鶯氏便指著一旁的巨大酒樓,對著碑姬說道。
“小主,吾去打聽過了!就是這間酒樓!昔日白衍將軍在善無宴客之時,都喜歡前來這酒樓之中,聽聞里面有個名叫兮兒的女子,與白衍將軍關系匪淺!”
鶯氏看著碑姬下馬車,便在身旁,為碑姬引路。
這一路走來,即使是鶯氏,都忍不住感嘆,比起沿途絕大多數地方,雁門的城邑,要遠比想象之中熱鬧得多,特別是這善無城,與鶯氏三四年前聽到的,在心里的印象,完全是天差地別。
而這酒樓,也是鶯氏好不容易在一個小商販那里打聽到的,不過此時鶯氏也擔心,能不能見到那兮兒姑娘,畢竟她都能打聽到,這也意味著,城內的士族權貴,以及商賈,還有其他地方前來雁門的子弟,自然也都知道。
想起那小商販一臉感慨的說,每日都有無數人,前來這酒樓飲酒,而想與兮兒混個熟臉之人,更是數都數不過來,那些人全都想著能與郡尉結識。
想到小商販那感慨間,眼中滿是欽佩的模樣,鶯氏看向碑姬,她此時也不知道碑姬等會能不能見到那兮兒。
“走!”
碑姬聽到鶯氏的話,點點頭,隨后便朝著酒樓走去。
酒樓內。
酒樓的小二看到碑姬與鶯氏到來,身旁并無男子,有些意外。
“賓客幾位?”
意外歸意外,小二也熱情的上前,開口說道。
看著碑姬那楚楚動人的模樣,小二也在心里猜測,或許不久后就會有男子前來,這女子應當是提前為其他男子定雅間。
想到這里,小二也在感慨,如此美人,該放在家中好生供著養著才是,居然指使女子行事,到底是什么樣的男子,才做得出來啊!
至少在酒樓,見過無數達官權貴,士族子弟,小二全都沒有見過。
“兮兒姑娘可在?”
碑姬沒有說去飲酒,而是詢問兮兒姑娘,如今可在酒樓內。
小二聽聞碑姬想要見兮兒,忍不住疑惑的看向碑姬與鶯氏,當看到碑姬從袖袋中,取出一些錢財交給自己,小二卻是不敢拿。
“吾去看看兮兒姑娘在不在,敢問賓客如何稱呼?”
小二不敢拿錢,彎腰對著碑姬詢問道。
若是酒樓中的其他女子,例如很多熟客前來,或者士族子弟、商賈想要那個女子作陪,小二都會安排,贈與的賞錢拿了也就拿了,不會有什么事。
但涉及兮兒姑娘,小二可就沒這個膽子,兮兒姑娘與郡尉有關系,他可不敢私自做主,特別是方才他還聽聞,有商賈說郡尉似乎因功,被封為大上造,武烈君。
“碑姬!”
碑姬對著小二說道,看著小二點點頭,并未收取錢財,便再拿出一些錢,讓小二開一間雅間。
或許是碑姬運氣不錯,或許是大白天,酒樓剛好有雅間,小二讓碑姬稍等后,便離開,讓其他女子帶著碑姬、鶯氏去雅間,而自己則去尋找兮兒。
“聽說了嗎?白衍已經封為武烈君,聽說嬴政不僅賞賜萬金,更是為白衍增添食邑萬戶!”
“什么,大上造!!!”
“對對對,吾也已經聽聞,吾還聽聞到,嬴政封白衍為大良造,更把北疆之地,調動所有秦軍的權力,賜予白衍!”
“北疆一地的所有兵權?嘶這…!”
酒樓的走道內,碑姬跟著一名女子,一邊走著,一邊隱約聽到,酒樓內一些男子在交談,滿是震驚的言論。
聞言,碑姬也滿是詫異,秦國大上造!
想到白衍如今的爵位,如此之高,碑姬芳心之中,不由得滿是悸動,回想昔日白衍把她帶入府邸,回想白衍把她送出城,再想到白衍與父親那未知的關系…
“賓客,請!”
女子把碑姬帶到一間雅間內,隨后便讓碑姬在雅間內稍等。
碑姬點頭,看著女子離去,掃視雅間一眼,隨后一步步來到窗前,看著一眼望去,大街之上,密密麻麻的木屋,蔓延至天際。
“小主,白衍將軍已經被封為武烈君了!封君了!!!”
鶯氏看著碑姬來到木桌前跪坐下來,回想方才聽到的話,一臉震驚的說道。
此前鶯氏可是曾經聽聞過,白衍,可是齊人,齊國之人!!!
一個齊國之人,在秦國封君!這如何不讓人吃驚。
“嗯!”
碑姬聽到鶯氏的話,雙眸內,也有些激動,輕輕點頭。
此時看著身旁鶯氏那一臉震撼的模樣,碑姬沒有說,比起封君之名,白衍其實早在獲得封地洛陰,便已有封君之實,真正讓人震撼的,還是白衍的爵位,秦國大上造。
也是世人百年間,談及之時,習慣說出的另一個稱為,秦國大良造。
在白衍之前,秦國百年間,得到大良造之稱的人,一共也僅有五人,商鞅、樛斿、公孫衍、司馬錯、白起。
而如今。
秦國再次出現一個大良造。
想到這里,即便是只見過一次白衍的碑姬,美眸都忍不住閃爍連連,眼中滿是異彩。
男子愛美人,美人何嘗沒有愛慕之心,即使初次見面,即使只見過一次,昔日模樣在碑姬眼里,并不能算上俊美的白衍,如今回想起來,在碑姬眼中,那模樣,也有一股異樣吸引著碑姬。
許久。
雅間內,一直等著的碑姬,看著酒菜都已經上來許久,兮兒姑娘卻遲遲未來,見狀,碑姬只能耐心的等著。
終于,隨著房門房門外,傳來小二與一個女子說話的聲音,碑姬與鶯氏,這才紛紛看去。
“你先下去吧!”
伴隨著一個女子聲在門外響起,隱約聽到小二離去的腳步聲,碑姬轉頭看向鶯氏。
“去把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
碑姬對著鶯氏吩咐道。
既然是來見面,碑姬自然不會空手而來,即便是認識白衍,所以在來的時候,碑姬便準備好,給兮兒一份見面禮,也是她的一點小小心意。
畢竟不僅是聽聞,兮兒與白衍關系匪淺,就是在酒樓,兮兒得知的消息,也遠遠比碑姬要多上百倍、千倍,與兮兒交好,百利而無一害。
“是,小主!”
鶯氏聞言,便轉過身,朝著一旁地上的裹布走去。
碑姬轉過頭,看著房門打開,一個女子從外邊走進來,看著女子,碑姬緩緩起身。
“可是兮兒姑娘?”
碑姬輕輕點頭打禮,開口詢問道。
岑晴輕輕來到雅間內,看到碑姬的瞬間,望著碑姬的面容,目光忍不住有些驚艷,就是在酒樓許久,岑晴都少有見到,哪個權貴、商賈,以及哪個士族子弟身旁的女子,能比得上眼前的碑姬。
“兮兒有禮!聽聞貴賓要見兮兒?”
岑晴還禮后,有些疑惑的看向眼前這個,楚楚動人的女子,若非得知是一女子,想要單獨相見,岑晴都不打算前來。
畢竟每日想要見到她的人,很多很多,她自然知道為何。
一想到方才聽到白衍的消息,她的小叔子,如今已經封為秦國大良造,武烈君,想起那些士族子弟,一臉震驚,眼中恍惚感嘆的模樣,岑晴心中也不由得泛起喜悅。
畢竟她,是很早很早之前,便認識小叔子,知道小叔子從小到大的經歷。
“是碑姬…”
碑姬點點頭,正準備說話之時,身后便傳來鶯氏的聲音。
“小主!”
鶯氏起身,一臉喜色的臉上,方才轉過頭,當看到雅間內,看著碑姬站在一起的女子時,俏臉瞬間凝固起來,瞳孔一縮,驚嚇得雙手都顫抖起來。
剎那間,鶯氏手中的布裹,碑姬為兮兒準備的見面禮,便掉到地上,發出動靜。
而向來唯唯諾諾,從不敢違背碑姬的鶯氏,此時卻根本顧不上掉在地上的精美布裹,面色慘白的臉上,雙眼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碑姬身旁的女子。
“不可能…”
鶯氏搖搖頭,眼中滿是慌張,害怕。
她怎么可能在這里!
“岑晴…不可能!不可能!”
鶯氏不斷的輕聲說著,不敢相信眼下看到的人,腿腳發軟間,不斷后退,隨后坐在地上。
碑姬自然看到鶯氏的模樣,從起初的皺眉,再到疑惑,隨后碑姬不由得看向面前的兮兒,怎么感覺,鶯氏似乎認識兮兒。
“是你!”
岑晴望著鶯氏,她沒想到,居然在這里,能碰到鶯氏,曾經自己的家母。
怪不得方才進來雅間后,看著鶯氏的背影,感覺有些熟悉。
想到當初,鶯氏一家,把她賣給人販!岑晴雙眼之中,滿是憤怒,淚水逐漸溢滿眼眶。
“你們認識?”
碑姬看著眼前兮兒的模樣,想起鶯氏那驚慌的模樣,哪里還不知道,這二人不僅僅認識,恐怕還有一些不為人所知之事。
然而還不等碑姬得到兮兒的回答,碑姬就看到鶯氏驚慌的面容,突然想到什么,跪在地上,爬過來給兮兒磕頭。
“兒媳,兒媳!晴兒,昔日是家母糊涂,原諒家母,求求伱了!嗚嗚嗚如今子盧與汝家父,都已經不知所蹤,還望晴兒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幫家母!”
鶯氏一邊抓著岑晴的衣角,一邊聲淚俱下的給岑晴磕頭。
“晴兒,是家母的不是!晴兒…”
此刻鶯氏既是慌張,也是驚恐,但隨之而來的,也是希望,鶯氏雖然不知道岑晴到底經歷了什么,為何又會在這里,但一想到如今岑晴已經名叫兮兒,并且與郡尉白衍有關系,鶯氏立即想到,若是岑晴愿意幫忙,求求郡尉白衍,那郡尉白衍看在碑姬以及岑晴的面子上,也定會答應幫忙,幫她找子盧與子淮。
“嗚嗚嗚!幫幫家母吧!晴兒,家母糊涂,是家母錯了!求求晴兒了,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忙求求白衍將軍,尋一尋子盧,尋尋汝家父!好歹當初也是一家人…”
鶯氏哭得滿臉淚水,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不斷給岑晴磕頭。
此時鶯氏心中真的滿是悔恨!
當初良人與長子,要販賣岑晴的時候,怎么不幫忙開口,為岑晴求求情,說兩句好話,若是當初說兩句好話,如今相見,或許岑晴看在以往的情面,定會心軟幫忙。
此時,鶯氏磕頭間,也只能寄希望于岑晴還記得,當初是一家人的情分,幫他求求那白衍將軍,幫她找一找人。
“兒媳,家母?”
一旁的碑姬,看著眼下這一幕,聽著鶯氏的話,俏臉之上盡是錯愕,美眸不解的看著兩人。
這兩人,居然是母媳關系!!!
不過看起來,似乎發生什么事情,讓鶯氏關系已經破裂。
皺眉間,碑姬沉默下來,并沒有插手眼前的事情,畢竟她身為外人,這時候的她,對二人的事情一無所知,貿然開口,反而不好。
特別是鶯氏的話,碑姬隱約察覺到,鶯氏一定做過什么有負這女子之事。
雅間內。
“一家人…”
岑晴感受著,面前鶯氏跪在地上不斷磕頭,淚水順著臉頰流落。
昔日被人販的羞辱、屈打,那些經歷,那些原因,岑晴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找人?好!
岑晴本以為能放下仇恨,放下那段記憶,但如今見到鶯氏,那骨子里的恨意,卻再次涌入岑晴的心中。
眼下,看著昔日的家母鶯氏,岑晴也想見一見子盧,她有好多話,好多好多委屈,想要親口與子盧說出來。
子盧以前不是沒錢嗎?如今她有,連曾經沒有的金子,她如今都有,子盧在臨淄,不是喜歡結交好友,去酒樓飲酒嗎?這懂酒樓內,美人眾多,盡是權貴子弟、士族之人,她都會為子盧介紹!
想到這里,岑晴滿是淚痕的臉頰,緩緩低頭看向眼前的婦人。
“家母!”
岑晴看著鶯氏。
既然鶯氏想要求白衍將軍幫忙找人,岑晴怎會不答應!
岑晴也想看看,鶯氏見到白衍時,會是何等表情。
要知道當初在臨淄,不管是與村民交談,還是在家中所有人面前,鶯氏可都最喜歡當著眾人的面,嘲笑那少年,常常在背后說那少年的不是,每當村中婦人交談時,詆毀那少年,鶯氏也是說得最起勁。
岑晴想看看,鶯氏見到那少年,會是如何!
“家母請起!家母放心,等白衍將軍回來,晴兒便帶家母,去見將軍!”
岑晴說道,隨后彎下腰,扶起跪在地上的鶯氏。
“真的?好好好!謝謝晴兒,晴兒,當初是家母不好,是家母的錯!日后找到子盧,家母定要讓子盧與晴兒,好生過日子!”
鶯氏滿是意外的看著岑晴,沒想到岑晴居然真的念在往日一家人的情分上,愿意幫她,甚至愿意帶她去見白衍將軍。
喜出望外的鶯氏,此刻心中滿是悸動,看著岑晴那柔弱的模樣,鶯氏終于松口氣,感慨岑晴果然與在臨淄之時一樣。
想到這里,又想到日后少不了有事求岑晴,鶯氏想再恢復到以前在臨淄之時,與岑晴的那般關系,故而松口氣厚,再次以家母的身份,抬起手,一邊流淚,一邊心疼的給岑晴擦拭淚水。
“苦了你了,晴兒!”
鶯氏看著岑晴,滿是心憐的說道。
“嗯!”
岑晴如同在臨淄那般,聞言,輕輕靠在鶯氏的肩膀。
然而此時靠著鶯氏的肩膀,岑晴心里卻比任何人都明白,貧窮之時,子盧一家都能把她賣給人販,日后富貴,又怎會好好待她。
這一家人的面孔,她早已看透,曾經這一家人讓她所受的經歷,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雅間內。
碑姬看著鶯氏一臉笑容的模樣,隨后發現靠在鶯氏肩膀,岑晴那讓人感覺冰冷的眼神,見狀,碑姬不由得心神一稟。
游走江湖多年,此刻看著這個名叫兮兒,實則叫晴兒的女子,望著她的眼神,碑姬忍不住為鶯氏擔心起來,但想到聽到的話,這個叫做晴兒的女子,要帶鶯氏去見白衍,碑姬想了想,沒有著急開口。
片刻后。
看著晴兒喚來一名女子,讓那女子帶著鶯氏去酒樓后的院子內洗漱,一路舟車勞頓,讓鶯氏先去休息。
碑姬看著鶯氏望向自己,笑容滿面的模樣,聽著鶯氏語氣已經大有不同,碑姬點點頭,看著鶯氏離去的背影。
隨著雅間房門關上,聽著晴兒詢問自己的來歷,碑姬想了想,便沒有隱瞞與白衍認識的事情,并且告知,是白衍讓她來的雁門。
看著晴兒美眸明顯放下警惕,碑姬松口氣,聽著晴兒詢問鶯氏為何與她在一起,碑姬眉頭微皺,但考慮到白衍與她的關系,碑姬還是如實說出來,但對于父親的事情,一字不提。
“原來如此!”
岑晴聽完碑姬的話,總算明白鶯氏與碑姬在一起,又為何來到這里。
“你要對她如何?”
碑姬想了想,想到鶯氏的遭遇,心中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同情,有些擔憂的詢問道。
在碑姬眼里鶯氏也是一個可憐之人,良人與長子都不在家中,家中沒有多余糧食的她,無依無靠,只能去臨淄城內找口飯吃,可是又被趕出來,幸好碰到她。
“你很同情她?”
岑晴聽到碑姬的話,站在窗前,俏臉側頭看向碑姬。
碑姬不言,這默認的舉動,便是表態。
“你可知道,你同情的她,與白衍是何關系!”
岑晴笑了笑,看著碑姬說道。
想到碑姬來到雁門的目的,便是等白衍,然而眼下,卻在同情鶯氏,這個當初最喜歡貶低白衍,讓白衍從小到大,沒少受冷眼的婦人。
“什么?她認識白衍?”
碑姬聽著岑晴的話,眉頭緊鎖,盡是詫異,明明鶯氏不認識白衍才對,若是鶯氏認識白衍,與白衍有關系,鶯氏又何必求她,尋求白衍開恩幫忙。
可岑晴卻說,鶯氏不僅僅與白衍認識,似乎還有關系!
想到這里,碑姬滿是不解,眼中盡是疑惑的看向岑晴。
“等見到白衍,你便知道!”
岑晴此時,卻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涉及白衍的來歷,白衍所在的村子,等日后鶯氏與白衍相見,碑姬自然知道。
在碑姬的目光中,岑晴只是把當初她被鶯氏一家人,賣給人販的事情,以及后面的遭遇,全都說出來。
望著窗外,說完后,轉頭看向一旁,滿臉震驚的碑姬。
“白衍若是歸來,我便會讓人通知你!”
岑晴說道,隨后便轉過身,朝著雅間外走去,鶯氏的事情,沒有再提,也沒有說如何對待鶯氏。
碑姬看著岑晴離去的背影,美眸滿是復雜,更沒想到,一路上在她身邊的鶯氏,曾經居然如此不近人情。
白衍與鶯氏,又是什么關系?
碑姬心中滿是疑惑,想起方才岑晴看著她的模樣,輕輕嘆口氣。
善無城內,郡尉的府邸之中。
趙秋在書房內,看著魏老的書信,魏老果然與她想的一樣,隨著楚國覆滅,秦國一定會對齊國動手,而得到北疆兵權的白衍,不日定會回到雁門。
放下竹簡,趙秋看著木桌對面,依舊在為白衍衣物縫圖案的暴氏,無奈的嘆口氣,美眸滿是羨慕。
一年四季,不管白衍在不在雁門善無,暴氏每個季節,都會在府邸內,為白衍準備好衣物,夏日不熱,冬日不冷,即使白衍錯過一個又一個季節,但白衍的衣物,不僅僅沒有變少,反而隨著一個個季節過去,越來越多。
同是女子,看著暴氏,以往在邯鄲,從不把其他女子,放在眼里,看著所有男人都如同玩物的趙秋,也感覺到落差。
趙秋清楚,比起自己容顏身姿的魅惑誘人,暴氏這樣的女子,才是細雨無聲,讓男子難以舍棄。
“他回來,衣物都快穿不完了!”
趙秋輕聲開口,隨即慵懶的趴在木桌上。
“以后可以帶在身邊!”
暴氏拿著針線,依舊低著頭,那令人心醉的俏臉上,露出絲許笑意,美眸認真的看著手中縫補的圖案。
“徐師呢?”
趙秋突然有些疑惑,怎么今日沒有見到徐師。
一直跟在暴氏身旁的溪,聽到趙秋的話,想了想,告訴趙秋,似乎一早上,酒樓那里的兮兒姑娘,便來找徐師,似乎兮兒姑娘,想請徐師配些藥。
溪話還沒有說完,書房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在趙秋的同意下,房門打開后,一名仆從,急匆匆的來到書房內。
在溪與趙秋的目光下,把一卷竹簡,交付趙秋。
“他回來了!已經到晉陽!”
趙秋打開竹簡,看到其中的內容后,輕聲說道。
暴氏與溪聽到趙秋的話,紛紛抬頭看向趙秋,臉上滿是喜色,不過暴氏看著趙秋那絲毫不在意的模樣,卻忍不住笑起來。
趙秋表情再是不在意,但當初得知白衍被楚軍,圍困在楚東一地之時,趙秋那緊張的神情,暴氏可是親眼見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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