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道經》,想不到,一個小宗門出身的修士,短短百年時間,竟然成為了金仙強者,而且還編撰出了一部如此道經,這個莫河,真的是屢次出人意料!”
皇朝神都之中,夏廉手中拿著一本道經,一邊翻頁,一邊小聲的說道。
而在大殿之中,只有一名侍者在一旁伺候,聽到這句話之后,侍者將頭低的,臉上露出了有些諂媚的笑容,然后用同樣有些諂媚的聲音開口說道。
“這位仙人的確是厲害,不過聽說也是人皇陛下的舊識,能夠作為人皇陛下的舊識,想來也必定是卓爾不凡之輩,才能夠有如此成就!”
這名表現的有些諂媚的侍者,說話倒是比較有水平的,沒有去貶低莫河來抬高人皇,而是通過夸獎莫河,來抬高夏廉,這樣雙方都不得罪,而且也非常的穩妥。
畢竟他也不知道,在人皇夏廉的心中,莫河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地位,但對方就光是作為一位金仙,也絕對不是他這個小小的侍者能夠議論的。
聽到這位侍者的話,夏廉扭頭看了他一眼,看著他臉上諂媚的笑容,夏廉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繼續翻看著手中的道經。
對侍者的這番表現,夏廉當然知道他是在討好自己,可身邊有這一個人盡討好自己,對于夏廉來說,卻是感覺很舒服的。
作為第三皇朝的第三位人皇,他沒有夏啟那樣的霸氣,也沒有夏賢那樣的聰明和狠辣,他做事情的風格更加的穩妥,也更加的和善,懂得顧全各方的利益。
如他這樣的人皇,正是如今第三皇朝所需要的,這些年人族的實力蒸蒸日上,也能看出他這個人皇當得很稱職。
可是,有的時候太過顧全各方的利益,其實是一件非常累的事情,尤其是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時間久了,就更會為這些事情感到心煩。
有的時候夏廉心中都在想,自己為什么不能像自己的父皇和皇弟一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顧全各方的利益,只需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夠了。
可每當他心中升起這個念頭的時候,他其實更加明白,人和人終究是不同的,有著不同的性格和做事風格,真的讓他去學夏啟和夏賢,他其實也學不來,他沒有那種很狠辣和聰慧,也沒有那種能夠壓服各方的霸氣和實力,所以能夠選擇的就是平衡。
哪怕在平衡各方的過程之中,自己的心里有一些委屈和不悅,夏廉也只能忍耐下來,自從他身邊有了一個懂得討好自己的侍者后,這種壓在自己心中,無法排解出去的苦悶,似乎才得到了一定的緩解。
夏廉也知道,身邊的這個侍者,除了這些事情之外,各方面能力其實一般,但有這樣的一個人在,的確能讓他心情好不少。
他現在也越來越明白,為什么在第二皇朝的時候,那些人皇會讓朝堂之上有那么多的奸臣,可能他們也不是不知道這些人并非什么治國安邦之輩,可架不住這些人各種的曲意逢迎,的確能讓人皇感到高興。
翻著手中的這卷道經,夏廉在心中不斷的揣摩著其中的內容,對于道經所表述的道理,絕大多數他都感到認同,一些句子仔細品讀的話,讓他多少有點豁然開朗的感覺。
那侍者在一旁等候了很久,一直到夏廉將手中的這一部道經翻閱到了末尾,他這才試探著開口說道。
“據說這位仙長這段時間就在自己的宗門之中,人皇陛下如果想見他一面的話,屬下可以去安排,和那位仙長溝通一下!”
“不必了,這位莫道長和我當初就沒有多好的交情,如今也就不打擾人家了,一位金仙境界的強者,乃是我人族新的扛鼎之柱,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必須要保證足夠的尊重!”夏廉聞言,一邊將手中的道經放在桌上,一邊開口說道。
這句話說完之后,他突然又想了想,然后對著那位侍者吩咐道:“你去讓人多印一些《青梅道經》,幫助其在皇朝個傳播,也算是孤幫他推廣一下!”
“屬下明白,人皇陛下真是用心良苦!”侍者聞言,立刻行了一禮,然后還不忘拍了一下馬屁。
“去辦吧!”夏廉對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侍者離開,而等到對方離開之后,夏廉才微微的搖了搖頭,在心中說了一句。
“不堪大用!”
他身邊有這樣一個曲意逢迎的人,經常拍自己的馬屁,能夠讓他心情好不少,不過他也很清楚,這名侍者并沒有什么能力,一些小事可以交給他去辦,但僅限于此了。
目光落到墻壁上掛著的畫中,看了一眼,夏廉就收回了目光,又望向了桌上的《青梅道經》,大約兩個呼吸的時間,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伸手將《青梅道經》放在了一旁,拿起了一本奏章,開始處理起來。
夏廉在這一刻心里突然有一種感覺,莫河這個名字,自己日后可能還會聽到許多次,而想要真正再見到莫河,恐怕就要等很久了。
青梅觀中,莫河這個時候,正坐在青梅樹下,一臉正色的看著眼前之人,對著對方開口說道:“帝尊今日突然登門,讓我有些意外啊,不知是有何要事?”
坐在莫河對面的,正是有一段時間不見的夏啟,莫河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才剛剛回到大地上十幾天的時間,對方竟然會突然登門。
老實說,莫河現在一點都不想見到夏啟,如果可以的話,在神道之爭塵埃落定之前,莫河都希望和夏啟之間不再見面,可顯然,他的這個希望已經落空了,夏啟現在就在他的面前。
聽到莫河這么說,夏啟面色如常,只是端起了面前的酒杯,飲了一口杯中之酒,這才看著莫河說道:“孤來見你,當然是有事!”
“那還請帝尊明言!”莫河做出一副聆聽的表情,繼續開口說道。
雖然并不想見到夏啟,但是既然人已經來了,也不能將對方往外趕,那就先聽聽對方來的目的,莫河也好想一想,自己應該如何應對。
聽到莫河的話,夏啟并沒有直接開口說自己的目的,反倒是給莫河說起來如今冥土之中的局勢。
“自從靈族一戰之后,冥土中倒是安穩了一段時間,不過沒過太久,各族神靈就再次發生了摩擦,只是規模比較小,主要是以試探和牽制為目的。”
“這段時間,妖族和龍族一方的神靈,頗有一種聯合起來的意思,畢竟冥土之中少了靈族的神靈,如今實力最強的一方,那就要數我人族了!”
“按照如此趨勢發展下去,要不了多久,冥土之中的爭斗,又會回到之前那種局面,妖族和龍族一方的神靈,將會真正的聯合起來,對付我人族一方的神靈。”
話說到這里,夏啟語氣停頓了一下,沒有繼續再往下說。
莫河見狀,便開口試探著問道:“帝尊的意思,難道是這件事情我能夠幫上忙?”
聽到莫河這么問,夏啟才搖了搖頭,繼續往下說道:“神道之爭,除非是真正的塵埃落定,否則各族都不會放棄,能夠真正解決問題的辦法,唯有各族的神道大能者跨出了最后一步,成為造化道祖,除此之外,想要解決神道之爭,幾乎沒有可能。”
“孤在來找你之前,剛剛翻閱了你寫下的《青梅道經》,其中內容頗為深刻,足見你悟道之深!”
“帝尊過獎了!”莫河謙遜的說了一聲。
“并不過獎,能夠寫出這樣的一部道經,你對于道的領悟,的確是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已經超過你如今的境界!”夏啟看著莫河認真的說道。
莫河聽到夏啟的夸獎,心里多少有那么一點高興,畢竟這是一位大能者的認同,可高興之余,莫河就感到更加疑惑了,夏啟說了這么多,還是沒有表達清楚自己今天來的目的,他也沒有從夏啟的話里聽出對方有太多潛在的意思。
唯一有問題的就是那一句,除非塵埃落定,否則解決不了神道之爭,稍微能夠品出一點意思,可這個道理本身就是明擺著的呀,各族的神靈都想要那個造化道祖的位置。
“神道之爭行到如今,走得最遠的當然就是勾皇了,他有萬年的積累,手中還有神天碑這樣的神道至寶,能夠敕封神靈,其次就是我等三位一品神靈。”
“靈族的神靈大多數都已經出局了,除了那位不知所蹤的先天時光之神外,若靈族沒有其他潛藏的大能者,那他們就真的沒有可能了!”
“神道之爭進行到如今,持續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可到現在,不管是孤還是勾皇,都沒有看清跨出那最后一步的辦法,所以孤今天來找你了!”
夏啟說完,目光灼灼地看著莫河,似乎不想放個莫河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
“帝尊說笑了,我就算是如今修為達到了金仙境界,可在帝尊面前,依舊是一個晚輩而已,帝尊怎么會覺得我能夠知道,如何跨出那最后一步的辦法?”莫河聽完夏啟的話,直接一攤手,笑著反問了一句。
莫河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他一個金仙,來指點一位大能者,這他自己都覺得荒謬。
然而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后,夏啟目光依舊注視著他,沒有絲毫的動搖,似乎,夏啟要比莫河自己對他更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