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郎俊才扶著膝蓋站在路邊,朝著綠化帶里干嘔著。
他胃里的東西都已經吐干凈了,但還是忍不住想吐。
他身上的襯衣已經被穢物給浸透了,散發著胃酸發酵的氣息。
聞到這種氣味,郎俊才忍不住又是一陣干嘔。
司機在一旁拍打著他的后背,手中拿著瓶礦泉水,在旁邊伺候著。
但郎俊才能從余光里看到,他的腳離得很遠,顯然也在嫌棄他身上的味道。
他惱羞成怒,扭頭大罵:“靠!你躲那么遠干嘛?嫌棄我啊!”
“沒,沒…”
司機趕忙湊到近前,將礦泉水遞過去:“你漱漱口吧!”
郎俊才劈手奪過,擰開瓶蓋,仰頭灌了口水,但因為身體直起來,前襟濕噠噠的衣服又貼在了他的皮膚上,頓時又激起了他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將水噴出,又開始干嘔了起來。
車里,曹雅茗趴在后座上,呼呼大睡,腳下郎俊才的手機正面朝下蓋在地上,從腳墊縫隙中透著光。
“這里不讓停車!快點開走!”
交警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上前來勸誡。
“不好意思,車上有人喝多了。”
司機上前來解釋。
“去前面下了主干道再處理,這邊不能停車。”交警催促。
“好,好,我們這就走。”
司機回到郎俊才跟前詢問:“才哥,咱們得往前走,這里不讓停車。”
郎俊才吐得差不多了,聞言擺擺手,一邊回身往車旁走去,一邊吩咐:“趕緊找個最近的洗浴或者酒店,我得趕緊洗洗,太惡心了!”
回到車后座,他拉開車門,一股酸臭就撲面而來。
干嘔了一聲,他抬手將車門甩上,坐進了副駕駛,沖司機吩咐:“把窗戶開到最大!快走!”
司機發動車子,郎俊才像是放風的狗子一樣,將半拉腦袋伸出窗外,向前行去。
另一邊,小輝掛了電話,皺眉說:“奇怪了,就是沒人接。”
想了想,他提議:“我給朗叔叔打一個問問看吧!”
老八沒有拒絕,他手中的手機界面中也找出了曹凱正的號碼,但沒有撥出去。
“喂?朗叔叔啊?我問問郎俊才回去了嗎?我找他有點事兒。”
“嗯,我知道他去送小茗了,但我有事兒找他,打他電話打不通。”
“那行,你打通了讓他給我回個電話啊!”
掛了電話,小輝向老八解釋:“郎俊才不久前才給朗叔叔打電話問了小茗家的門牌號,估計是快到了,朗叔叔說他給郎俊才打一個,打通了讓郎俊才給我回過來。”
老八聞言,才算放心了些。
郎俊才知道問門牌號,就說明他沒喝太多,也沒起壞心思。
但不見到小茗,他還是不放心。
沒一會兒,小輝的電話就響了。
“喂?”
他接通了電話:“嗯?你也打不通?那奇了怪了,他怎么不接電話呢?行,那我也打打試試看吧!”
掛了電話,他仰頭看老八:“朗叔叔也沒打通。”
老八聞言,心又懸了起來。
他低頭看向手機屏幕,但還是將手機鎖屏了。
現在情況還沒到危險的程度,通知大哥的話,只會讓他擔心。
但現在小茗和郎俊才都聯系不上,這就有點麻煩了。
他想了想,問:“你知道他們走的時候坐的什么車嗎?車牌號是多少?”
小輝回憶了下:“是一輛藍色的林肯領航員,就他們家的家用車,車牌號…你稍等我看看。”
說著,他翻看著手機照片,找到了一張之前拍的合影,里面有那輛車的車牌號:“是京A01。”
“行,我知道了。”
老八用手機拍了那張照片,叮囑說:“這事兒先別聲張,等我先找到人。”
“行。”
小輝嚴肅點了點頭:“那我這邊電話也繼續打著,有情況就通知你。”
“好,麻煩你了。”
老八道了聲謝,轉身就走。
待他離開了包房,小輝皺眉看向手機,忍不住罵了句:“他媽的,這狗日的搞什么名堂?”
他罵的是郎俊才,畢竟今天是他攢的場子,請的都是圈子里的朋友,要是出了點事,那等于讓他不好看。
想了想,他打了個電話:“喂?幫我找個車…”
車子停在了一個酒店的門口,郎俊才推門下車,將上身的襯衣脫了下來,放在了副駕駛上,光著膀子往前臺走去。
司機在后面問:“才哥,那她呢?”
郎俊才停下腳步,想了想,回身拉開后車門,憋著氣鉆進去,從曹雅茗身下拽出了一個包,在里面翻找了一番,找到了她的身份證,才趕忙退出車外,呼了口氣。
拿著身份證,他往前臺走去,司機趕忙跟上,隨手拿著車鑰匙往后一甩,鎖上了車門。
后座上,曹雅茗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動了動腦袋,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只覺頭暈目眩,頭疼欲裂。
定了定神,她才開始打量四周。
花了十幾秒,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在一輛車里。
是八哥來接我了?
座椅下的嘔吐物還在散發著臭味,她伸手去扣車窗電動按鈕,卻怎么也摸不著。
按鈕呢?不是該在這的么?
不對!這好像不是家里的車?
她忽然有些警覺了起來。
但酒意還未退卻,她的思維和行動還是有些遲鈍,想要坐起身,一連試了幾次都沒成功。
好不容易坐起了身,她撐起腦袋,看向窗外,卻瞬間心中一涼。
車窗外正對著一家酒店的大門,晶澳大酒店閃爍著光芒。
她借著光亮,去摳門栓,但車門卻被反鎖了,怎么也打不開。
完蛋!我該不會是被綁架了吧?
她焦急了起來,但越急腦子卻越迷糊。
她看到了酒店門口的保安,趕忙伸手去拍車窗,有氣無力的含糊叫喊。
但車窗玻璃上貼了防窺膜,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車內的情況。
這可怎么辦?
她摸到了身下的一個皮包,那是她的包。
趕忙將包拿起,眼花繚亂的從中摸出手機,但她卻發現手機沒點關機了。
糟了!
她有些絕望了。
難道我就要被賣去大山里給老光棍當媳婦了么?
我不甘心!
她酒醉的大腦在吶喊。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又伸手往皮包里摸去。
這回,她摸到了一塊冰涼的東西,那是一塊最新款的水果手表,可以聽歌,使用快信,體質監測,也可以接打電話,收發短信。
這塊手表是她出國前買的,辦了一張新的電話卡,電話里只存了一個號碼。
她沒有開國際漫游服務,所以就可以隨意向那個號碼發短信,但對方卻不會收到。
原本她是沒打算使用這張電話卡的,但沒想到這次卻派上了大用場。
酒意再次上涌,她迷迷糊糊的,用手指點了好幾次,才點開手表的撥號界面。
點了那唯一的一個手機號,她撥通了號碼。
響了好多聲,終于,電話接通了,一個睡意朦朧的男聲從中傳出:“喂?誰啊?”
“我是曹雅茗…我在晶澳大酒店…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