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下特務組織的三大基本準則后,秦落霜又問道:“林文,你們組織的其余人員呢?”
林文隨口答道:“他們返回黑海修理廠了。”
文博等四人目光一閃,記下了黑海修理廠這個關鍵名詞。
秦落霜奇道:“你們是有輪修制度嗎?”
“啊?”
“我猜錯了嗎?你們不是同一時間只執勤一部分人,其他人返回你那個黑海修理廠保修維護的?”
“哦哦。”林文回過神來,“有,有的,你猜的沒錯。”
秦落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那天的那個人呢?”
“誰?”
“就是斬殺了一萬二千名灰衣人的那個。”
“哦…她是零號,已經回去了。”
“零號”文博等四人又記下了一個重點代名詞,據說的戰績是斬殺一萬二千名灰衣牲口。
灰衣牲口是非常實用戰爭工具,只是因為太不人道被陛下想方設法禁止了。
一萬二千名,那是一個集團了,一個人消滅的嗎?文博等人心想,也許是用了什么超大威力的武器。
“哦…”秦落霜略有懷疑地看他,注意到林文神色不太自然,不由又問了一句:“那種超大范圍的破片武器呢?”
“用完了。”林文面不改色的答道。
“…算了。”秦落霜撫著額頭,無奈地說:“你們先下去待命吧。晚點我再來徹底重新構建龍組。”
“是,秦長官。”九人一起躬身,退了出去。
為了節約法術時間,出門之后,林文控制五個泥人尿遁了。
藏到一個隱蔽之處后,林文解除了法術,五個泥人頓時變成了一堆泥土崩塌下來,五張在旁人眼中毫無異樣的白紙飄落在地。
等會找個機會去回收就好了。
林文心想。
這時,秦落霜把軍事地圖鋪好了,說道:“林文,這一周是非常重要的一周,只要我們能夠熬過去,評議會就會遭到很大打擊。”
林文點點頭,不過他并不是特別關心評議會,他最關心的是石州農會制度的保留,更多的糧食,還有更多的豪紳愛心捐贈的資產。
“我認為,于忠賢的新律黨,還有他們的盟友,一定會全力反撲,妄圖在石州擊敗我們,以保護他們的主子渡過難關,哪怕是這實際上是在幫助他們的宿敵秦氏集團。”
林文點頭:“讓他們來吧,來多少殺多少。”
秦落霜臉上微微有了一點笑容,每當她覺得天色暗下來的時候,這個男人總能像光一樣出現在她面前。
隨后,秦落霜簡略介紹了一下戰局。
目前他們已經占據石州三分之一左右的地區。
在中部大山,胡區已經被完全占領,甘南區占領了一半。
占領區內大多數黑壞敗腐都已經被一掃而空,因欠下血債而被槍斃的人多達四千多人。
但還有更多的人跑到另一邊去了,云卿水收殮了超過五十萬具尸骸,新建立的農會組織熱血奮勇,積極性最高,品質極好,對長山郡有很深的信任基礎。
按照云卿水的說法,就是群眾基礎極好,一切工作推進都非常順利。
現在秦氏集團的大部隊和雇傭兵聚集在甘南區的另一半,由黎日明帶領的三十萬改編軍在正北方虎視眈眈。
蒙陰鎮上,秦氏集團還有一支六萬人的部隊在和反抗軍對峙。
反抗軍另有七萬人在甘南區的背面。
“從局勢上來看,我們的正面是曹昆部隊和以雇傭兵為名參戰的聯合部隊,側面是黎日明的改編原石州部隊。我們人數和戰斗力有比較大的劣勢,還要防備巨人部隊的襲擊。我和參謀部的討論方案是,誘敵深入,在占領區內打殲滅戰。”
秦落霜目光閃閃地看著林文,但林文沉默了一下,沒有給出他的方案,只說道:“你繼續說。”
秦落霜繼續說道:“我們占領了幾處軍火庫,從中找到了大量秦氏集團援助石州的軍火,除了飛機之外,其余的軍火已被我們收繳。再加上最初石州援助我們的直升機和坦克,我們的機械化團已經有了一些規模。”
林文點點頭:“我也會在恰當時機使用我的秘密武器的。”
秦落霜問道:“你的高達F91還能再用嗎?”
林文點頭:“可以。”
“那太好了。”
這是秦落霜聽到第一個好消息,林文的許多秘密武器用過一次第二次就沒影了,一直讓她非常擔心。
現在確定那個奇幻的大火球還能再用,那他們就有了一個非常強悍的破陣手段。
“冬風31呢?”
“可以。”
“有多少?”
“大約幾百發吧。”
“哎,林文,我忽然有個想法,你的冬風21不是運載導彈嗎?用它把龍組投放到后方破壞敵人的后勤,你說怎么樣?”
“不行,冬風21只能運我自己。”
“為啥?”
“駕馭這個導彈需要250以上的智力…”
長山郡占領區。
胡區。
軍長嚴西作為最早反叛過來的軍長級人物,地位隱隱要超過其它投降的軍長一頭。
因此他也撈到了一個相對安逸的工作——守衛后方的占領區。
胡區正好位于甘南區的后方,既不是前線,也沒有離前線太遠,正是一個又撈功、又安全的位置。
嚴西對此非常滿意,因此也對防務非常上心,天剛一朦朦亮,他就帶著他的親衛沿途視察。
冬日清晨的薄霧有一些寒意,但并沒有阻止他的士兵起床巡邏。
一路上,所有該碰到的巡邏部隊他都碰到了,一聲聲“軍長好”讓嚴西心里略有得意。
“這些戰役結束后,也許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吧?”
嚴西隨意地想。
路過幾處村鎮時,他眺目所望,皆是安寧尋常的鄉農畫面,雞鳴狗吠,挑水砍柴,洗菜腌肉。
看似尋常,可嚴西知道,不過兩三個星期前,這里還如人間鬼蜮一般,殘尸遍地,野狗成群。
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以及大火留下的焦黑痕跡,生者瘦骨嶙峋,瑟瑟發抖。
嚴西向來是非常反對常總督的焦土政策的,但他身為被排斥的軍頭,不可能影響總督府的政策。
長山郡的到來,以及與公主的聯系,為他提供絕好的反叛機會。
但說他沒有猶豫過,那也是假的。
長山郡當時看不到一點勝利希望,公主的拉攏又能有多少保證,誰也不知道。
但他還是一咬牙,搏了這一手,結果也證明他賭對了。
長山郡真的如夢幻般獲得了勝利,連最高會都承認他們反叛不受追責了。
“也許,夢幻般的和平歲月真的要來臨了。”
嚴西輕嘆一聲,對那樣的日子充滿了向往。
他從小就目睹了帝國爭權奪利的殘酷。
那些人為爭奪一個位置、一個職責、一點利益,無所不用其極。
從中央到地方,從行政到軍隊,無不如此。
派系林立,斗爭激烈。
他一直夢想消弭這樣的斗爭,大家和和氣氣勾肩搭背一起有說有笑,不好嗎?
他的父親本身就是帝國高官,他很早就進入了帝國官場。
在長期的官旅生涯中,他逐漸形成了一個思想。
所有的紛爭和分歧都來源于利益的分配不公,若有一個人能無可辯駁的、不可反抗的決定所有分配,那大家不就都不會爭吵了嗎?那殘酷的斗爭不就可以消弭于無形嗎?
但關鍵是,誰能堪當這個大任。
嚴西思索了很久,最后他認為,如果有,那個人一定是帝國皇帝。
只要人人都向帝國皇帝效忠,都遵守帝國皇帝制定下來的分配規則,帝國自然可以齊心合力,太平無憂。
因此,他自升職軍長之后,就積極向皇派靠攏,很快就如愿成為了皇派中的鐵桿。
之后,他的小兒子加入公主派,在第一公主的安排下,在帝都任警備司副司長,他也隨之成為了公主派的核心成員。
他曾以為他離皇派中樞很近了,直到林郡長出現,他才發現原來他還在外圍。
那些從未見過的科技手段,那些難以想象的新式武器,都證明林郡長才是真正的皇派最核心人員。
從那時起,嚴西就決定積極向林郡長靠攏。
而在之后的接觸中,他更加確定了林郡長是他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強大,果決,一言九鼎,獨斷專行且永遠正確,所有人都愿意遵從他的利益分配。
當嚴西知道能力非凡的參謀長,在長山郡的工資竟然只有一塊錢時,他完完全全的震驚了。
只拿一塊錢工資的參謀長竟然絲毫不以為意,依然嘔心瀝血地全心全意地為他工作。
林郡長的魅力和威望可見一斑。
而這就是他夢想中的政治格局,林郡長就是他理想中的明主。
林郡長麾下,一定沒有那樣殘酷的爭斗,那樣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局面。
林郡長才是唯一正義的代表,他一定能獲得勝利。
這已經成為了嚴西心中的信念。
所以,他才這么積極的參與防務。
嚴西走在田埂之上,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但很快,這份寧靜就被一個傳信兵打破了。
“軍長大人!我們西面的兩個駐地受到了襲擊,士兵死傷慘重!”
“什么?”嚴西心中一沉,這里已經掃蕩過許多次了,竟然還有敵人。
而且還能打掉駐地,一個駐地可是有一千人的。
他意識到事情不對,立即下令:“集結部隊。”
嚴西軍以治令嚴格著稱,三十分鐘,四萬人的部隊就集合完畢。
嚴西親自帶軍向西進入大山掃蕩,果然掃滅了幾支漏網之魚,并在山溝里找到了一個匪寨,殲滅了一千多匪徒。
但是。
嚴西看著手中繳獲的破爛毛子步槍,心中微有疑惑,這些匪徒不堪一擊,一打就潰,不像是敢襲擊軍隊駐地的亡命之徒。
這是怎么回事呢?
嚴西仍下步槍,正想向司令部匯報情況時。
轟!一聲巨響在隊伍中響起!
“敵襲!”
嚴西立刻反應過來,大喊道:“準備戰斗!”
這一定是敵人奇襲的主力!
只要將他們消滅,我軍仍是巨大優勢!
但是,無數的炮聲和拖著長長尾跡的火箭彈把他的想法炸成了碎片。
隨后,清一色兩米多高的巨人向他們沖來,徹底熄滅了他的希望。
嚴西軍沒有絲毫抵御之力,這些身穿黑色皮衣的怪物,不懼怕任何子彈,他們穿著不是人類使用的防彈衣,帶著厚厚的鋼鐵頭盔,手持巨大的機炮,橫掃了他們的陣地。
他的士兵在這些怪物面前就像是破布娃娃一樣被打得七零八落。
“我完了。”
嚴西茫然的思維里,只剩下了這最后一個字。
司令部。
一夜過去后,秦落霜微有疲憊地問:“可以了嗎?”
林文默然不語,他用了一整晚,了解到了足夠多的信息,卻仍然無法獲得必勝且損失最小的戰略。
依然只有一個相對可行的建議。
親自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