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并沒有睡覺。
他正爽著呢。
每天睡前的修仙時間是他必備的保留項目,是他用以洗去一天的凡塵、拂去道心上沾染的塵埃的重要手段。
一般而言,林文在這個時間主要是研究法術和神通,許多不可思議的法術的使用都是在這個時候研究出來的。
除此之外,他還要研究系統,研究善惡緣的判定和運作方式,以及從一些只言片語中推斷出修仙界的狀況。
比如,他之前就知道了修仙界目前的氣運之子擁有48點氣運,這個人毫無疑問肯定是他以后的大敵,提前想好針對他的策略有百利而無一害。
但也并不是每天都有收獲,也有許多天林文困頓在無窮的迷霧當中,找不到實際的成果。
不過,今天不一樣,林文久違地找到了兩個新的死法,在許久沒有更新的死因家族中又添上了新的成員。
難產而死,成為期愛無望之人,愛若有疆生別死,淚滿衣襟遺留憾 悟性1,機緣1,氣運1,魅力3,心性3,獲得百合花仙,此生不遇無情之人。
這個死法和林文無緣,除非他用元神期的肉身重鑄或形體再造變成一個妹子。
但它如果配合為愛而死的話,屬性其實很高,就是氣運有點不夠,而且不太可控。
另外林文也沒有這個嗜好。
第二種死法是:
為守護子女而死,成為無私至愛之人 根骨2,神識1,機緣1,氣運1,心性3。
這個死法就很重要了,因為林文發現它能非常容易地與守責之人和救世之星共存。
假如,他有子女在長山郡,那他盡郡長的職守保衛長山郡人民的同時,自然也保衛了他的子女,那這不就達成了三合一的效果嗎?
但問題是,林文現在沒有子女。
要找人生一個嗎?
不不,這不行。
這已經擊穿了他的底線了,生孩子必須是天帝本人或大道之女這種級別,凡人是絕對不行的。
而且,他也不能在這個世界留下牽掛,因為他的命運終將一死,任何牽掛都會成為他的心魔。
正因為如此,他在死前,還會留下足夠多的后手,以確保長山郡的安全和幫助世界盡快走向正軌。
這其實是為了忘卻的布置。
對林文來說,直接生孩子是不行的。
那么,退而求其次,認的義子義女算嗎?
比如秦落霜承認他是她父親了,每天晚上過來盡孝,這樣的話,能算是女兒嗎?
很顯然,這就是林文之后的修仙時間中的重點研究課題了。
發現了有實現三倍快樂可能的林文非常之爽,正在這時,他忽然察覺到有一個女人的氣息在向他靠近。
而林文這段時間為了防止夜襲,可是專門研究了怎么聞香識女人的。
林文鼻端一聞到一股幽幽淡淡的氣息,就知道又有女人靠近了,十有八九就是上次用脆弱的感情逼得林文和她睡了一晚上的夜鶯。
把已經鉆進被子里的女人拎出去仍出門,可能侮辱性太大了會產生惡緣,所以林文必須要在她鉆進被子之前阻止她。
“夜鶯!”
林文一下子跳了起來。
“我們不適合,你太幼小了,我喜歡有料…”
話說到一半,林文噎住了。
微黯的房間里,昏黃的光暈中,眼前站著的是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女人,身形纖長,容貌秀美,英氣勃勃,但現在她柳眉倒豎,雙頰暈紅。
“呃,是你啊,你怎么來了?”林文尷尬無比,坐了下來,目光盡量不去往她有料的地方看。
云卿水怒指他:“你,你還對夜鶯下手了?你原來是這種衣冠禽獸?夜鶯才幾歲啊,那么小的姑娘,你都下得去手…”
林文慌忙解釋道:“沒有啊,是她自己跑我床上來的,我什么也沒干,就睡了一晚上…”
這一解釋反而把云卿水的肺都氣炸了,她飛起一腳就踢了過來:
“睡了一晚上你還什么都沒干?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林文被迫開了個靈貓之捷,本就所剩無幾的元神又變少了。
他抬手接住云卿水的踢擊,云卿水更是生氣:“好啊,還說你不會武功?藏得這么深,果然沒安好心!”
她決定要在這里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負心渣男,強迫他把夜鶯娶了。
難怪這幾個月老是看見那丫頭神思不屬的模樣,原來是被這個衣冠禽獸給禍害了。
云卿水開始動真格的了。
她家是太湖有名的武道世家,家中不少人過了特高三的武道考試,有幾人甚至成為了帝國鎮守使,或皇家親衛。
云卿水更是這一代中的佼佼者,號稱太湖蛟龍,就是稱贊她作戰勇猛,風格多變,一招一式,氣勢磅礴。
只不過后來她叛出家族后銷聲匿跡了。
而林文從未在他們面前表演他的個人作戰能力,外面雖然傳得神乎其技,但大家都只當是以訛傳訛。
所以,云卿水完全沒有考慮過她會不敵林文的情況。
兩招一過,林文左腿跪在她脖子上,右手制她的雙手,把她牢牢地壓在地上。
“你,你!”
云卿水連掙了三次都紋絲不動,氣得連脖子都紅了,心中不僅充滿了憤怒和羞愧,還有一絲恐慌。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文嘆道:“云卿水,我告訴你,我對女人沒有興趣。”
“你少放屁了…你,你干什么?快放開我!”
林文把手挪向她胸口,云卿水的掙扎果然激烈起來,但由于加持靈貓之捷的林文是完美控力,她的掙扎毫無效果。
“你看到了嗎?雖然你很有料,目測可能是36…咳咳,我的意思是說,那天是個誤會。”
林文迅速而簡略的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后放開了云卿水。
“你看,我很有誠意吧,我剛才制服你了,明明可以隨便摸的,但我就不摸…”說到一半,發現不妙的林文明智地中止了話頭。
云卿水畢竟也不是無腦女人,她很快就壓抑住了心中的羞憤,冷靜了下來。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問了一句:“你既然對她沒有意思,為什么不把她趕出去?”
林文笑道:“把一個主動爬進你被窩的女孩子拎出去仍到門外,這對她的傷害太大了,我怕她承受不了。”
云卿水沉默下來,夜鶯她是很了解的,這姑娘膽小而又敏感,情感脆弱。
如果林文真的像她說的那樣做,可能真會對夜鶯造成難以恢復的傷害。
是我錯怪他了?
他其實不是禽獸,而是一個感情溫柔心思細膩的好男人?
云卿水雖然心中已經信了大半,但仍然還有一點懷疑:“這么漂亮的姑娘鉆進你的被窩,你忍得住嗎?”
林文笑道:“她連御劍飛行都不會,根本達不到我的配偶要求,怎么可能忍不住?”
云卿水奇道:“御劍飛行是什么招式?”
“就是用一個很帥的姿勢站在劍上…算了,解釋了你也不懂,反正她不會,也不可能學會。”
云卿水是俠客思想,很能理解頂尖的武道高手對伴侶的要求,心想:“應該是真的,沒想到林郡長也在江湖上混過,身手還這么好。”
兩人沉默了片刻,林文忍不住問道:“這么晚你跑到我房間里是干嘛啊?”
云卿水臉上有些泛紅,她說:“你說過的,如果我有不懂,就來問你。”
“這幾個月我反復讀你給我的《宣言》,我好像懂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沒懂,但更多的還是困惑。我不懂里面的名詞,不懂什么叫社會,什么叫生產力,什么是資料,為什么唯有暴力和消滅來才能帶來和平?”
“我有太多不懂了,甚至有時候我明明以我明白了,可過了幾天我又不明白了,我現在腦子亂得很,好像有什么在改變我的思維,我和兄弟姐妹們的關系都變淡了,有時候我甚至不能理解他們的作法,可那明明是我以前的做法!”
“我不知道我這是怎么了?你能告訴我嗎?”
林文撓撓腦袋,他不是專業政工專家,他只知道基本的理念和邏輯,而且這都是他用于應付考試的。
他想了想,認為云卿水應該處于三觀重鑄的過程中,即從樸素的為民除害的俠客,進化成專業的革命者。
游俠兒重義氣,講公理,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革命者革天命革地命革人命革己命,是完全不在一個位面上的兩種職業。
云卿水可能步子一下邁得太大扯著蛋了,她又不像陳星臺一樣是天才級的人物,所以吃力很正常。
想到這里,林文決定干脆就讓她再邁得大一點算了,他一邊簡略地向云卿水講解了一些概念,并向她解釋了《宣言》中一些他忘記更改的名詞。
比如高盧雞,大波波,這些都是外國的名字。
比如七月革命,改革運動,這些都是在國外發生的事件。文中描述的歷史,都是國外的歷史,等等。
同時林文還表演了一波極限操作,他雙手各握五只筆,在靈貓之捷的加持下,以十倍速度寫下了《資本論》第一卷,以及《崛起之路》的第一集。
《資本論》不用說,《崛起之路》就是本國的崛起之始,第一集就是簡單講了一下以往的輝煌歷史,和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后的悲慘境地。
后面再陸續講述崛起中的波瀾起伏。
當然,這段歷史他也簡單地解釋為國外的某個歷史悠久國家的歷史。
反正帝國的基礎教育基本沒有,沒幾個人清楚這個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國家,就算將來有人刨根問底,也可以解釋為消失的一段歷史。
窗外的雨越下越小,很快就完全停了下來。
大雨之后的世界變得異乎尋常的干凈,路燈綻放出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在書桌奮筆疾書的林文,以及一旁認真聽課的云卿水。
在月亮斜掛上窗角時,林文終于寫完了,他把兩本大書塞進云卿水懷里,笑道:“你可以參照它們來看了,這一本是理論,這一本是它的實踐,《宣言》是總綱。”
云卿水神色復雜,她低下頭說:“謝謝你,林文。”卻沒有立即離開。
林文掃了一眼,路燈和月色下的云卿水俏生生的非常迷人,他也沒在意,反正不會御劍,問:“還有什么事嗎?”
云卿水的聲音變得很低:“你上次說的追求我的…”
“哦,這件事情啊。”林文笑道:“抱歉我都差點忘記了,過幾天我送束花來,你當面拒絕就完了,這樣你和你的情人就可以公開關系了。”
云卿水的臉迅速變得通紅:“我,我沒有情人。”
林文一笑:“這有什么好瞞的,我看你的氣中有戀愛的波形…哦,是沒有公開關系嗎?還是你單相思?”
云卿水整個人都像被蒸熟了一樣,轉身就走。
“喂喂,別走啊,我告訴你,陳星臺你不適合的,他已經有愛人了。”
“什么?”云卿水停了下來,轉身瞪著林文,“他喜歡誰?”
林文想了想:“我好像看到夜鶯也有這個狀態,他喜歡的是夜鶯吧?”
云卿水神色變得非常復雜,她想了一會,扭頭就走:“不可能,你別在這里亂點鴛鴦譜。”
林文又在后面喊道:“你要注意安全啊,不要太早懷孕,這是研究理論的…”
“你閉嘴!”
云卿水氣急了,沒想到這種話他都能公開說出來,伸手拿起房間里的雜物就扔了過去。
要是以往,她早就動人了,但林文的武力遠遠超過她,只能用這種方法。
“喂喂喂,你怎么和某個姓秦的女人一樣,又不是我讓你懷孕的…”
“你還說!”
云卿水又氣又怒,又毫無辦法,扔過去的雜物都被林文輕松接了下來,她猛地轉身拉開門。
但門一開,卻看見陳星臺站在外面,他和林文一樣,都是那種沒心沒肺的笑容。
他抬了個招呼。
“喲,卿水也在啊,你也來找林郡長上夜自習的嗎?”